问题没有得到答案，他只获得了来自周牧央的揉头发安抚，后半段路程秦时年举着手机整理自己乱糟糟的头发。

前置摄像头内的人有一双勾人的桃花眼，微削的薄唇，任谁看了都得说一声这人长得很帅。

可惜，帅归帅这张脸跟他本来的脸差了太多，秦时年关了手机，再次望着窗外发呆的时候想起来一件事，他原本的尸体会去哪呢。

他是懒得理会前尘往事，但国人讲究一个落叶归根，一想到自己真正的尸体可能被埋在某个不知名的土里，或者砌墙里，他浑身一阵恶寒。

不行，或许要找个时间去警局看看了。

秦时年分神往周牧央那边看了一眼，眼睫低垂掩住了里面的神思。

#

打工人没有休息日，秦时年一个实习生被迫上岗成了半个商务，好在这事不是他一个人干，他拖着周悠下水，把人拉来跟自己一起跑外勤。

对此秦时年是这么说的。

“坐办公室前途就在那放着，要好几个人一起卷一个转正名额，但我们出来就不一样了，要是能完成日鑫的工作，周董一高兴说不定提前给我们转正。”

“你想，跟其他同事相比你的优势是什么，难道只有一个性别吗？”

秘书部的实习生周悠和张婉书注定只能留一个，而张婉书是女性，想要留下来必然要付出更多。

周悠从一开始就觉得自己有性别优势，但现在被秦时年这么一说，他突然觉得这优势也不太行。

“好，我跟你去，不就是谈合作，我能学。”

周悠就这么被喊出来了，俩人坐电梯的时候还看到了周牧央，秦时年自然的朝着对方挥挥手。

“周董，我们俩去见日鑫集团的人，您先忙。”

周牧央：……

周悠一脸艳羡的开口：“你好社牛啊，那可是大老板。”

秦时年反问：“大老板不是人吗？”

周悠：“是啊。”

秦时年道：“那不就得了，怕什么。”

倒也对，但周悠还是朝他露出敬佩的神色。

这个点已经下午三点钟了，大厦里到处都是忙碌的社畜，路过前台的时候秦时年又看到了那几盆黄色的花。

不止是公司，还有家里，甚至他的墓地都被摆上了黄色的小花，秦时年停了一下，打开手机扫码识图，上面出来几个字：跳舞兰。

“你喜欢花？听说这是周董让人养的，公司里有喜欢养花的人可以免费带走，但是必须回访不可以把花养死。”

秦时年关了手机问了一句：“那要是养死了怎么办？”

周悠看着他没说话，此时无声胜有声。

秦时年不说话了，低头叫了一辆车带着周悠出门了。

俩人的工作说是要找到日鑫的渠道，但这种事上头的商务都没完成，他们想要做完天方夜谭，但也不是一点办法没有。

秦时年带着人打车去了日鑫楼下，时隔几个月日鑫集团的大楼还是老样子，楼下的咖啡厅坐着敲电脑的吗喽，汉堡店里的人穿着格子衫，一边啃汉堡一边敲笔记本，还没进去一股浓浓的班味就传来了。

周悠大概是第一次到这边，他惊了。

“有必要这么拼吗？吃饭时间也要工作，我再也不说秦氏集团卷了，”周悠喃喃道。

秦时年找准目标拉着周悠直奔左手边第一家咖啡店，他边走他边说：“这才哪到哪，在日鑫实习生转正的概率很大，但是转正后能工作超过一年的人少之又少。”

“他们讲究末尾淘汰制，每月业绩排名倒数的人要做检讨，连续两个季度 排名倒数，那就需要拍拍屁股走人了。”

“他们内部人员流动性很强，不然你以为，他们每年都要招这么多实习生。”

咖啡店内开着空调，一推门进去一股凉风袭来，秦时年从桌上抽了张纸巾擦擦额头的汗，“你好，要一杯冰美式多加糖，多多的加糖，我不喜欢苦。”

“周悠哥你要什么？”他问道。

周悠：“哦，拿铁不加糖。”

顿时，秦时年用看勇士一样的眼神看着对方。

两杯咖啡一共69，付钱的时候秦时年肉疼了一下，日鑫集团这边的店一如既往的贵。

俩人找了个空位置坐下等咖啡，等的时候周悠扫了一圈，周围的人不是看电脑就是看书，很少有像他们俩这样，优哉游哉坐着的。

周悠：“要不然我们也工作？我手机下了向日葵，可以用手机处理几个表格，也算是帮莉莉姐分忧。”

秦时年往卡座内缩了缩脖子：“你高兴就好。”

周悠：“我觉得你说的不对，狼性文化骤然不可取，但好歹给人转正了，转正辞退是要给补偿金的，给了钱倒是也能理解。”

还是天真啊，秦时年没戳破对方的妄想，补偿金给是给但不是给一般同事的。

像是高管还有掌握着资源的人离职，公司为了以后的发展肯定会好聚好散，但下面那些业绩不过关的人被辞退，可就没这么好受了。

公司没有补偿金，也不易辞退人，他只会找各种各样的借口逼人主动辞职。

秦时年心里感叹了两句研究生的天真愚蠢，他感叹的时候门口进来几个人，为首的人很眼熟正是昨天才见过的高总，而他身边还跟着几个穿着简单却拎着电脑的人士。

看到他们，秦时年缩了缩脖子把自己陷在卡座的沙发内，然后借着周悠和店内绿植的阻挡把自己藏起来。

缩完后他朝着周悠示意：“等会儿取咖啡的时候，你去听听那几个人在聊什么，那个穿白衣服的姐姐，想办法跟她联系上。”

周悠不解：“为什么？我们不上去吗？”

秦时年：“那就是日鑫的人，听我的过去就是了。”

咖啡还没做好，周悠提前往前台溜达，过去的时候顺便摘了几片叶子，在那一桌人面前停留了几秒钟。

店内其他的卡座都是正常的双人座，只有那一桌是五人座，桌子上还有插排，一看就是特意定制的。

秦时年透过绿叶的空隙往那边扫，对方说话声音低，他听不到谈话的内容，最后他索性又抽了张纸继续叠青蛙。

等周悠端着咖啡回来的时候，秦时年已经叠了四个小青蛙。

“你神了！你猜那几个是什么人，”周悠问完不等秦时年回话就自顾自的开口，“我擦，他们全是日鑫的高层啊。”

“我刚路过那边的时候听他们聊了一句经销渠道，还说晚上约人出去玩，靠，这不就是我们要找的！”

周悠这会儿双眼冒星星，他把咖啡一放接着起身去扒拉身后龙血树的叶子了。

他扒拉叶子，秦时年拿出手机，对着咖啡拍了张照片。

【年】：照片X1，公费报销吗？

【大魔王】：私人行程，不予报销

【年】：小黄人红脸愤怒.jpg

【大魔王】：红包X1

【大魔王】：公司不报，我个人给你报销

年撤回一条消息。

【年】：企业转圈圈.jpg

年已领取大魔王的红包。

红包200，咖啡68，打车费公司给报了，四舍五入赚了132，秦时年满意了。

他领完红包后，周悠顶着店员快要杀人的视线回来了，手上还拿着一截龙血树叶子。

“靠，我看到了，那个姐姐的电脑上是报价单，可惜我只看到了一个1286，没看到其他的内容，”周悠坐下后不到两秒钟，又想起来被秦时年按下了。

“行了，已经足够了，频繁过去会被怀疑，”秦时年低声说道，“接下来是我们享受咖啡的时光，cheers。”

他举着咖啡，跟周悠半空对杯，然后喝了几口。

美式加了糖后苦倒是不苦了，但是也不怎么好喝，一股子糖精的甜腻味，秦时年抿了一口就放下杯子了。

他这么平静，周悠急死了都。

“哥，他们在讨论产品报价啊，我们真的不过去看看吗？”

“集团准备开发家用产品，如果我们能了解对手信息，那咱们以后肯定能转正留下来啊。”

“做秘书能有什么前途，要是能跟在周董身边，那才是真正的成功。”

不管周悠怎么说，秦时年全程一副平静样，而且还拉着周悠不准他动，那伙人也没在这待多久，二十分钟后，他们就离开了。

等他们走了后秦时年才拉着周悠走人。

“走走走，我们也出去，”秦时年把只喝了一口的咖啡留在那，拉着周悠麻溜的跑路了。

出去后他熟练的拐进了大厦旁边的一家便利店，买了份关东煮后和周悠坐在窗户边边吃边聊。

“那几个都是日鑫的高层，胖乎乎的那人是日鑫的高总，他们高总有个奇葩的习惯，越是重要的会议越不会在公司开。”

“他喜欢穿着简单打扮成普通员工的样子，然后在下午四点左右，拉着高层来喝咖啡，顺便商讨公事。”

“每次也就五个人左右，那个座位就是给他留的，现在我们知道了他们也要上产品，而且很可能跟我们卡同一时间，定价还比我们低。”

秦时年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秦氏集团本就在家用销售这块不如日鑫，对方定价又低的话，秦氏不占优势。”

“等会儿我们跟着他们，去看看对方见什么人，然后报给秦总。”

他说完后，见周悠没反应，用胳膊肘戳了戳对方：“周悠哥？”

周悠已经从最初的震惊切换到淡然了，他感叹了一句：“你就像是我们派出去的卧底一样，知道的真详细啊。”

“连这种习惯都知道，我算是知道为什么周董对你委以重任了。”

秦时年：……

秦时年：“我说了半天你就听到了这？”

周悠：“没啊，我知道他们要去见人。”

……

秦时年叉了一块萝卜塞嘴里没再开口，他盯着街上的动静吃东西，等高总他们出来的时候，秦时年的关东煮吃的只剩一块海带了。

他赶紧把东西塞嘴里，拉着周悠跟出去。

他俩没敢跟太近，远远的看了一眼大概方向，等人走远了后这才行动。

这次是高总和那个穿白衣服的姐姐，俩人有说有笑的往大厦后面走，后面店铺比较少人也少，但是有一条小路穿过去后就能到另外一条街。

秦时年和周悠一路跟过来，周悠还吐槽了一句：这么大个老板出门居然不坐车要走路。

吐槽完周悠没听到秦时年的动静，扭头一看，直接就是一句：卧槽。

“时年，你怎么了？卧槽，你别吓我啊，”周悠扶着秦时年的身体，被他的脸色吓得一动不敢动，生怕眼前这人直接表演一个原地升天。

撒花花~~

真的是各个资本家，各有各的奇葩习惯~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6章 奇葩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