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A班宛如霜打的茄子，蔫了。

是人就喜欢听好话，何况是在导师、练习生、工作人员共同见证下脱颖而出的A班（以及混入的B班黎溯），公认的最好、最强，自然是有属于自己的傲气在的，但现在却被一个主题曲舞蹈搞得手脚都不知往哪儿放了，信心极度受挫。

本来就约等于零舞蹈基础的陈立农：QAQ

“大家也不要太灰心了，问题本来就存在，现在被沈老师指出来总好过在考核时出错。”本来在乐华练习生里就是队长预备役的朱正廷站出来开解众人，“没学完的先把舞学完，学完的就按老师说的做修正。”

黎溯原本是打算到A班来取经，过来没多久沈意疏也来了，然后就是刚才那番被批得一无是处的接力展示，该说他是运气不好还是运气太好呢？这种导师开小灶的机会可不多。

纠结了一下，黎溯准备回B班去再练一会儿。不足之处他自己心里门清，过往练习经历导致信心匮乏，舞台表演缺乏感染力，这个历史遗留问题三天内是绝无可能根除掉的，但是沈意疏的话给了他一个新思路：既然做自己做得不好，那为什么不去做别人呢？

不是要从头到脚copy的意思，而是模仿台风、气场，例如把自己想象成一个**的人偶，现在正要去穿上一身漂亮衣裳。

不过现在大家都进展不佳，没了初评级舞台的自在、洒脱，也只能看看沈老师的教学视频，把自己往上套了。黎溯想。

“黎溯。”

沉思被打破，黎溯抬起头，循声望去，看见蔡徐坤摘下了帽子冲自己招手：“聊一下？”

“好。”他欣然答应。

看蔡徐坤的表情就知道不会是个简短的谈话，出了A班练习室黎溯便直接往最近的作曲室走。作曲室不大，甚至可以说很小，只能容纳三两个人，倒是正好了。

“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蔡徐坤……哥。”不知道韩国那一套在国内适不适用，但黎溯稍作犹豫，还是在末尾加上了一句“哥”，漾姐说了为人处事要谨慎。

还没开口蔡徐坤就被黎溯给逗笑了：“我们差的没那么多吧？我记得你是99年的。”

“……嗯。”黎溯自己也觉得有点囧，“99年4月1日。”

“愚人节男孩？这个标签倒是不错。”蔡徐坤笑笑，“我98年8月，你这句哥是我占便宜了，直接叫名字或者坤坤都可以。”

黎溯点头应下：“我们聊什么？”

“你知道主题曲考核过后就是一公吧？”说到正事上，蔡徐坤便严肃了起来，“第一次公演，会有全民制作人来现场观看并投票。”

完整追过两季produce，黎溯早已把这个生存选秀节目的赛制摸得透透的：“我知道，一公是小组考核。”

“我打听过了，一公组队是抽人选人。你愿意和我一组吗？或者你愿意让我和你一组吗？我觉得我们可以做一个最强的队伍。”

蔡徐坤也不掩饰，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小组考核比拼的是团体票数，能够和人气高的练习生组队胜率自然更高，并且还有机会争夺额外的奖励票。黎溯实力不差外形亮眼，还有徐漾这个大牌经纪人保驾护航，最后九人基本已经锁定了一个席位，蔡徐坤想不出来自己有不找他组队的理由。

“你说的最强是指哪方面？人气还是实力？”黎溯问。

蔡徐坤：“在有实力的人中选人气最高的。”

黎溯：……可以，很强，这波发言真是滴水不漏，不愧是出道过的人。

“那我可能和你的想法有出入。”黎溯耸了耸肩膀，笑，“最后究竟是哪九个人出道还不好说，但我也不认为自己会在决赛之前被淘汰，所以我希望在这之前的比赛中能尽量做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我也是这么想的，在保证排名的基础上多做些尝试。”蔡徐坤附和道。

“一公我会想要一支合适的队伍，合适的vocal合适的dance合适的rapper，最后呈现出一个优秀的performance。”黎溯正色道，“你知道，有的时候最强并不意味着最好。”

“我懂了，过犹不及。”这个结果也在意料之中，蔡徐坤没当自己是什么小说男主，事无不顺，只要想做就一定能做成，黎溯的这个想法他理解，但是比赛刚开始，他暂时求稳第一。

黎溯想拍拍蔡徐坤，拒绝一个印象不错的人的邀约他也有愧疚感，但不清楚对方是否能接受与尚不熟悉的人产生肢体接触，便默默把手垂了下去：“大家立场不同，考虑的东西不一样，这很正常。比赛刚起了个头，往后不愁没有一起合作的机会，更何况，也不是只有公演分到同一组才叫合作。形式是多样的，你说对吧？”

蔡徐坤像是想到什么，眼睛亮了：“你是说？”

黎溯微笑：“嗯，具体的等明天再聊吧。”

-

从A班出来后沈意疏按顺序去了BCDF班，虽然初舞台评级不佳，但也不乏继续努力的人。无论实力如何，努力总是不会错的，而且没了对A班、B班持有的那种期望，以一种从零开始的心态来教后面三个班级的练习生，反而惊喜不少。

“现在做得这么好，为什么初评级是D？”沈意疏翻开练习生名册，笑着在周锐的名字旁边打了个勾，“是想要欲扬先抑吗？”

被点名夸奖的周锐堂皇脸，连忙摆手：“不不不，是老师教得好。”

“别恭维我了，做得好就是做得好，以后也要像今天这样努力，继续加油。”

在F班分组看完了所有人的表现之后，沈意疏也发现了黑马，乐华娱乐李权哲，舞跳得不错，同样让她疑惑初评级为什么会做成那个样子。

“当时紧张了，的确没表现好，但以后会尽全力去做的。”脸蛋鼓鼓像只小仓鼠的李权哲立刻表了决心。

“李权哲真的很不错！”

节目播出后被观众戏称“人间乐高”的董岩磊在旁边大喊了一句，赞美李权哲的声音就此起彼：“虽然是F班但学舞很快跳得也很好”“还带着我们一起学”“一直找他问问题也不会烦”“廊坊大厂好班长”等等等等。

沈意疏大概明白了，这是拿的负责任三好leader剧本，还是f班，故事线有了，镜头肯定少不了。

李权哲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憨笑：“我学得快点儿，就帮帮他们。我也想让咱们班都穿上彩色衣服……”

“既然都在F班，那就是临时team，一个队的人就应该互帮互助。”沈意疏流露出赞许的神色，“这不是你的义务或责任，但依旧尽心尽力教大家学舞，即便没有练习生的光环，作为一个普通人，李权哲，你也是一个很好的人。”

几个班都走一圈下来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头天的舞蹈课从早上九点上到晚上八点，后面又是采访又是开小灶的，一直处在镜头前，对沈意疏来说已经超负荷了。今天白天的课没那么早开始，她准备只花半个小时搞定梳洗化妆，剩下的时间全留给睡觉。

路过A班练习室时看到了里面还有微弱的灯光，好奇心最终占了上风，沈意疏轻轻推开门，想看看是谁还在这儿守夜。孩子们，有时候真的不必这么拼，白天一定会困的……

“诶，沈老师？”蔡徐坤显然没想到还能碰上沈意疏，关了音响上前来，“您还没回去吗？”

“就剩你一个了？”沈意疏也很意外，“我刚从f班出来，路过看见A班灯还开着，就来看看是谁还在练习。”

“他们练得差不多就回去休息了，您说我越跳越快，我就想再卡一下拍子。”

“但不好好休息的话，白天精神也不好，听课练习的效率都会下降，得不偿失。”沈意疏说。

年轻的金发男孩笑得不大自在，伸手扶了扶帽子，想以此缓解尴尬。这话确实在理，但人的行为还要受更多东西驱动，譬如意志，又譬如渴望，站上舞台的机会太珍贵了，他不能白白错失。

注意到蔡徐坤扶帽子的手掌边缘有些发红和掉皮，估计是过敏，沈意疏想。休息不好抵抗力下降都会导致过敏加重，以前因为荨麻疹进医院吊水的时候医生就是这么说的。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马上回来。”

说完沈意疏就转身离开了，蔡徐坤只能望着她瘦高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视野中，那个“好”字还卡在唇齿之间，没来得及说。

分针从6移向8的时候，沈意疏回来了，带着一支还未开封的药膏，塞给蔡徐坤：“虽然不知道你是为什么过敏，不过我问工作人员拿的非激素类药膏，你涂上能好一点。今天就别练了，睡眠不充足抵抗力下降，过敏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的，你确定要以一个不健康的状态上台吗？”

最后一句话精准击中蔡徐坤的死穴，而且练到现在是真的累了，他收好药，对着沈意疏诚恳地鞠了一躬，说：“沈老师，谢谢您，还有前天的事。”

反应过来是那天在后台为他向陈导做担保的事，沈意疏摇摇头，表示不必在意：“能够清楚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是很宝贵也很稀罕的品质。就像我在等级评价时对你说的话那样，别后悔，别有压力，只要你下定决心去做，全世界都会帮你。”

蔡徐坤怔愣当场。

很难说清楚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感受，五味杂陈，心口震颤，好像走在风雪夜里的行人终于被温暖的炉火轻轻拥住。非要评个高低的话，比起口袋里的药，沈意疏最后这一句让他更有想哭的冲动。

“谢谢，谢谢沈老师……我会坚持走我自己的路的……真的谢谢您……”

到底还年轻啊，不会控制情绪，沈意疏在心里感叹道，又说：“走在前头的人免不了被误解，但你可以比他们更早看到不一样的风景。我练习生时期有一次很重要的月考，决定我到底能不能出道那个重要程度吧。我准备了一个表演，服装造型都是我自己做的，放到现在可能会被说不够阳光积极，但是我消化了这个风格，所以我出道了，然后站在这里跟你吹嘘往事。”

感动还没发酵完全就被吹散了一部分，蔡徐坤好奇心起，问：“或许，我能看看吗？”

“可以。”沈意疏不假思索地答应了，“如果你的主题曲评级仍然是A的话。”

蔡徐坤过敏这个事是他自己在婧里面说的，包括前面的因为渔网衣被陈导拦下来，什么样的歌曲就做什么样的服化道，内娱艺人受到的掣肘实在太多了

久了不写新手村手生得厉害，也不知道该怎么往下写，这一章断断续续磨了三天，想去写别的又觉得毕竟是自己挖的坑，写手就是要迎男而上（超大声

btw青3都要播了我还在写偶练，大厂，再看一百遍也不腻TT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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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