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起火

科考第九天,依旧万里晴空,蓝天白云下的京都,一帧一幕都美如画卷,谱写着京都的繁华,排列整齐的房屋,考院也在其中,四周屋落相隔较远。

这几天都相安无事,现在是巳时初,也就是九点,再过一刻钟就科考结束,考院外已经围满接考生的人。

但韦邦却没有放松警惕,拉锯的潜伏就是如此,前面越是没动静令人放松警惕,到后面就越是危险,只是他绞尽脑汁也不懂会如何纵火。

韦邦夜不能寐,几乎没有合眼,每日加强巡逻,今日更是如此,引起把守士兵更是紧张万分,眼睛睁得很大,精神紧绷着。

韦邦这一行为放在他职务上并不突兀,相反还能得到认真执守的夸赞,但却是让贤王这边不得不多想。

两人站在茶楼高层护栏前,从这里可以遥望看见考院,看见韦邦在严阵以待。

贤王谋士布则敛眉深思,提议说:“王爷,韦邦定是察觉到了什么,我们的计划是否要先停。”

他其实不赞同王爷用这般激进的法子来打压齐王,科考对考生而言有多重要,布则是清楚的。

他当年就是寒窗苦读十几载却因家中生母病故错过了科考,是心底遗憾,现在要害一群充满抱负的考生,于他而言有些不忍。

赵铎转着拇指上的玉扳指,斜睨着布则,他虽是后勾唇笑的,可笑意却不达晦暗眼底,“本王不知,布先生行事,何时这般瞻前顾后了。”

“在下只是替王爷着想。”布则心头一紧,他忙的说,“待日后清算,这些考生中若有大用之才,对王爷快速把控朝势,可谓极其有帮助。”

“所以本王才非要让这次科考失败啊。”赵铎收回目光,望着那考院,语气轻快却令人毛骨悚然,这群考生的命只是他踏上去的棋子。

届时他当新帝,自然是要恩泽天下,重新再办科考,他更能选出自己的心腹,现在这次是父皇所为,掺夹太多异心,既然是异心,留着又有何用,何不用来做一箭双雕的箭呢。

“王爷英明,是在下想偏了。”布则垂眸,拱手弯腰行礼作揖时,眼底飞快划过深思。

他先前认为,跟随的主子行事有主张且果断更能成功,这才来到贤王身边出谋划策。

可发现,贤王太过心狠手辣了,为达目的不惜一切,这于他,于国家而言未必就是好事。

这样的人,日后就算他有从龙之功也是毫无感激,甚至他会因为知道太多谋权秘密而被灭口,只有死人才能将秘密带入地下永藏,看来他也需要为自己谋划了。

他们在讨论此事,齐王自然也在思考要如何做来应对贤王发起的阴谋。

他了解赵铎,如若已决定动手,就绝不会半途而废,肯定会在考生踏出考院前发生,但前提是,楚朝暮所给他会纵火的线索,是真是假。

这时应扬疾步回来,他站在赵桓面前跪下,低头说: “王爷,下面人来报,无悔大师对寺内说是闭关,其实昨日已经悄悄下山,但我们的人跟丢了,不知他去了何方,请王爷责罚。”

“起身吧,无悔大师若是轻易就能被盯上,他也不会成为高僧了。”赵桓并未责怪。

无悔大师有拳脚功夫在身,若想悄无声息离开,也有其办法。

“你继续盯着京都动静,他定会现身京都。”赵桓看过调查回来的信息。

无悔大师祖籍襄南人,五岁那年家中遭水灾,亲人全都去世,后跟着其他灾民逃难,他跟着队伍走去到了白云寺山脚下饿晕,被当时的主持带回去收为弟子。

自此无悔大师就在白云寺生活,偶有下山也是讲佛法,或者云游,这样的高僧,他在世俗并无牵挂,能让他做出违背佛心的事,定然不是件小事。

“是。”应扬拱手正要退下,却被赵桓叫住,“你可曾还记得,楚悦的来历。”

“自然是记得。”王府当然不会因为简单救命之恩就随意将人留着,而是去调查过,正是应扬负责此事。

“楚悦同样是襄南人,出生在一家普通农院里,其父在去治水时早亡,其母听闻噩耗,生楚悦时难产而死,后跟随祖母生活。”

“襄南多水灾,楚悦七岁时再次发水,其祖母年迈逃不过死了,楚悦逃出去后被一对无子无女的夫妻救下,带回兰城生活,后因生意,他们会来往京都。”

应扬语气顿了下,抬眸看着王爷的脸色,继续说:“正是这些时日,王爷遭遇贤王的截杀受伤,苏姑娘忌母归途发现王爷倒在丛林间,出手救治后离开,却被楚悦随后发现王爷衣着不凡,起了贪心拿走了玉佩。”

“一年前,楚悦养父母因生意失败,又有了亲生孩子,他们商量着要将楚悦嫁出去换得聘礼周转,楚悦听到后自然是不愿,她将自己私下攒的钱财留下权当还了养恩,自己则拿着路费钱和信物,独自一人偷偷前往京都,来到齐王府说是王爷的救命恩人寻求庇护。”

应扬说到这里就停顿住了,有点无奈,他发现楚悦是真爱财,敛财本事就像是仓鼠藏食,极其强,扬言“一张脸值万金”到现在还被津津乐道,至于后面的事发生在王府,楚悦生活在王爷的眼皮子底下,王爷都懂。

他以此来捏造楚朝暮哥哥的身份,因为同村的人都死在了洪水里,当年生的是龙凤胎哥哥妹妹,只不过大水冲来将他们给分开带去不同地方生活,有理有据,经得起查,但除贤王外也不会有人去查。

“襄南,襄南···”赵桓皱眉深思,他想到了什么,“无悔大师云游那几年是何时。”

若要云游会告知寺内僧人记录在案的,所以无悔大师下山时间上做不得假,应扬快速推算,他震惊道,“恰好正是楚悦出生前后那两年,莫非,无悔大师和楚悦是亲生父女?”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也就能说得通,为何无悔大师会轻而易举被贤王要挟,做父母的,自然是将孩子放在第一位事事先考虑,无悔大师再厉害也逃不过一个人字。

除了保护性命安全还要顾忌名声,若楚悦被传出是高僧破戒留下的孩子,她就是世人所不耻所厌恶的孽种,未来算是毁了。

赵桓点头,“不无这个可能。”

云游在外两年,没人知道无悔大师经历过什么,面对世俗诱惑,当年还是年轻和尚的无悔大师会破戒那再正常不过。

“王爷,属下这就去去将无悔大师抓来盘问。”应扬眼里划过冷芒。

如果真是无悔大师动手,他们直接解决根源,即便不是,那也是潜在威胁,先将人管制住,等科考结束再放就行。

然令他诧异的是,先前还在担忧的赵桓,现在却是拒绝,“盯着他入京都后要做什么就好,不用阻止他的举动。”

他还是有预感,无悔大师下山这趟,不止是贤王找上,这背后定然有楚朝暮的手笔,只是目的如何,他并不知,藏得太深。

他从楚朝暮落水改变后的种种迹象,最终得出一个惊心的结论,楚朝暮所谋的似乎并不是眼前蝇头小利,好似布局得很远。

应扬不解,在他眼中,既然无悔大师相助贤王,和他们就是敌人,解决无悔大师,等于断贤王一臂,为何要观望。

但主子做的决定,他再疑惑,也不敢违背。

自那日楚悦上寺后没多久,四周暗中就有眼睛盯着他,无悔大师自然知道的。

他置之不理,跟小和尚说要闭关后,他轻松甩掉那些尾巴,沿后山小路离开,来到了座隐藏在林间里,犹如世外桃源的寂静小院。

这里早已无人居住,杂草丛生已长到小院一半高,无悔大师推开门时,滚滚烟尘呛鼻,蜘蛛网爬满屋檐,动静惊扰了还在织网的蜘蛛,立马爬走。

无悔大师并非穿着袈裟,而是简单的灰白长袍,脖间挂着一串佛珠,岁月在他的脸留下苍老痕迹,但观眉眼五官和沉稳气质也能看出,年轻那会儿也是个俏郎君。

他对这里很熟悉,进去找到依靠角落的扫把将院子里堆积的枯黄树叶打扫,卷走蜘蛛网,拔掉杂草,随后又翻出桶,找到扁担出门,很快,他挑了两桶水回来。

忙活整天,本是破旧脏乱的小院已经被清扫干净,门前小路还有他移栽回来的野花点缀,霞光普照连绵山脉很绚丽,虫鸣搅乱清净。

屋内陈列着桌椅,碗柜里放置着两副碗筷,清洗后晒干的花布帘子背后是起居室。

擦干的银镜很亮,能清晰照出无悔大师柔和的神情神情,桌面还有无法再用的胭脂水粉,能断定这里有过女子居住。

无悔大师拿着帕子将首饰擦拭干净后轻车熟路放入盒中,随后他坐在银镜前,双手拿着张早已泛黄的纸,字字迹有些模糊却也能看出娟秀小楷写着情意绵绵。

“妾得真心,只愿与君执手偕老。”

无悔大师逐字念出,不似诵经时的无欲无求,此时声音低沉,带着俗人复杂的感情。

“绾绾。”

尔后,无悔大师呢喃着他这些年不敢提及的名字,他抬头望向窗外夜景,沉默良久。

*

太阳格外晒,监考官看着院内放置的日晷,等太阳走过,圆心棍子的影子照在底座对应时间。

时辰到,他立马用力敲三下铜锣表示考试时间到,考生立马放下笔不能再答题,其他监考官则是依次收好答卷,等全部收好确认没有问题,考生才能出去。

天气炎热,考舍没有冰降热燥,他们也不能洗澡,走过通道,都能闻见一股酸臭味。

待全都收好考卷已是半个时辰后,再次听到敲铜锣的声音,监考官说可以自行离开,考生也没有力气说话,但有些呆滞了的眼神还是立马了亮几分,拖着疲惫不堪身躯,摇摇晃走出去 。

院中挤挤攘攘的都是陆续走出来的考生,九天不能出来,咋一看到太阳,虽头晕目眩,却也觉得活过来了,空气无比清新,兴奋的互相小声攀谈着。

反正现在大家都很臭,谁也不嫌弃谁,比起臭,他们更想讲话,九天不能出声了,现在说话,这字就好像会咬嘴巴似的说得磕磕碰碰,好久才找回说话的感觉。

楚朝暮也在众多考生中,她还算好,只是觉得有点味道而已,但出来后,看见万里蓝天白云,心情也是很不错的。

她斜靠圆柱,抬眸望着刺眼烈日,没兴趣和其他人攀谈,但是不少考生性子外向,热情拉着她聊天,更多是聊出去后要怎么样放松,考试太折磨人了。

“快看,着火了!”忽然有人瞪大眼睛,尖声惊喊,刺得场面顿时安静。

他们顺着望过去,发现冒着滚滚浓烟的火势在偏院,也就是存放答题考卷的地方。

这关系着他们的未来,众多考生顾不得疲软身体,脸色紧张,立马寻办法拿水冲过去灭火。

有人用衣服兜住,有人用双手捧,甚至还有人探头进鲤鱼池里用嘴含着水脸颊很鼓,场面很是混乱又齐心协力。

楚朝暮脱下外衫丢水里浸泡后提起来,水滴答滴答落地,匆匆跟在后面。

下章是V啦,走到这里,要是觉得文不和胃口,咱友好江湖再见就可以了,千万别焦躁,你看大热天的,焦躁这多难受,是吧。

咱重复一遍,保持夏日看书清凉秘诀:无逻辑,无脑爽,玛丽苏!

另,谢谢坚持下去的家人们不嫌继续支持,比心~爱你们哦。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8章 起火

上一章
下一章
目录
换源
设置
夜间
日间
报错
章节目录
换源阅读
章节报错

点击弹出菜单

提示
速度-
速度+
音量-
音量+
男声
女声
逍遥
软萌
开始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