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歌：(??ˇ?ˇ??)

西禾不解发问，“怎么了？”

小赵做了个精气被吸干，骨头散架要升天的姿势，“森教授，他不舒服，要休息，你还是别去打扰他了。”

“不舒服？”

但他也没有多问，“这样，那我交好报告就出来。”

西禾仔细想想，确实，伊森早已不再年轻，不能因为人不老不死，就默认人家依旧还有如外貌般，匹配的体力可以压榨。

小赵给他提醒，“第三中控台上有一个白色文件夹，你放那，教授待会会看那个。”

“好。”

进门之前，西禾最终还是没忍住，抬手摸了摸他的额角，小赵大咧咧朝他笑

“没红没肿，没什么事，你快去吧，放完我们一起去吃饭。”

西禾点点头，走进去放资料，起身后看向那道紧闭的房门，抬步欲转，终是走向门外张望盼切的小狗，两人一起离开。

门内，伊森关闭所有系统，头痛欲裂，神经拉扯像锈钝的锯子在运动，很多模糊的画面和声音，从锯开的神经元里钻出来。

最明显的是属于孩童的欢笑声。

他们很快乐，而他很痛苦，这些笑声就像踩在他的脑子里打架。

“啊！”

“啊！”

他紧紧捂着头从沙发上滚下来，倒在地毯上，双眼通红，血丝布满瞳孔，眼中光亮忽明忽灭，脖子和手臂上青筋暴起，血脉一颤一颤地剧烈抖动。

青年的身躯在冰冷的瓷砖和地毯上极力扭曲，蜷缩，弓成虾条，汗如雨下，不消片刻便润湿了衣裳。

大脑最痛的时候，他蓦然拉直了身躯直直朝大理石桌撞了过去，够狠。

身躯的生理反应是昏迷，他终于能喘两口气，肺部的窒息，终于迎来了交替。

昏沉消减疼痛，意识消散的最后时刻，伊森抱住自己的头抵在桌角，全身缩在地毯上脆弱呢喃。

“灵灵，我疼，灵灵，好疼……”

就在他如往常般意识昏沉的时候，在他紧紧捂住的胸口处，泛起了一道柔和的红光，一圈又一圈，往里渗透。

内里剧烈跳动的心脏，明显超出了人类身躯的承受极限，原本依附的符文小字与枷锁皆暗淡无光，只剩一丝起伏。

一看就知道，如若再不及时补救，此人必死无疑。

亡灵本体赋予的红色光圈，穿过层层血肉直达心脏边缘，接触到光源之后，有如甘泉入枯地，从最底下开始，枷锁不断点亮苏醒。

先是微微颤动，像落盖了几层灰似的抖落，全部唤醒之后，枷锁运转起来，包裹着心脏交错。

很快便将临界的心跳复原。

你以为他会在那躺很久吗？

不，也就两分钟。

伊森再次苏醒过来的时候，对自己的现状很迷茫。

身体的感觉像极了刚经历过一场剧烈的房事，事后还是没被爱护，带着痕迹直接**着扔在地上那种。

大脑一整个抽水马桶一般被抽空，他能感觉到身体的黏腻，有洁癖的他完全无法忍受，第一反应是撑起身子往浴室走去。

一丝一毫探索原因的**都没有。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不明原因躺在地上了，但他每次快发作的时候，还是会关闭所有监控系统。

因为他知道，总有一天真相会赐予他身，并不需要自己费力去摸索，他十分笃定自己肯定查不到。

这个幕后大导演心思多着呢。

有什么好探索呢，这种一看就是导演发难的剧情，难道自己说不就能不了吗？

好像自从陨暮阁屏障建立之后，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奇怪了，折磨他的东西倒是开始速战速决起来，并且后遗症消失。

无所谓了，反正这具身体极有可能不是他的，什么原身会像他这样，身居高位影响剧情，却失忆了呢。

只希望导演可怜一下NPC，不要折腾太久，久了他可是会紫砂的，那就没意思了。

热水冲刷着酸痛疲软的躯体，发丝簌簌滴水，顺着鼻尖，唇峰，下巴，胸膛，小腹，OUO，大腿，膝盖，小腿，一路淌下到脚尖。

不过这一次，他抚上胸口，往常折磨他的隐隐作痛，现在似乎全部消失了。

他是越发懒得钻研探究，很久以前，他明明……是一个充满好奇心，又很有本事的人。

尤其是对这个世界，对自己。

大家都是凡人相貌，为什么他会和别人不一样呢，他为什么不会老去，为什么不会死，他从哪里来，这一身本事又是什么回事，他的家人朋友呢，还有他的记忆。

克洛娃说他在小行星战场上捡到他，那时他就是这般模样，浑身重伤，完全是一副等死被抛尸的状态。

可不知为何，在实验室待几天之后，不治而愈了。

然后他就和克洛娃成为了‘闺蜜’，知道了他雪凝的身份，知道了很多事情。

有一天，知道了很多只有他知道的事情。

那天他误打误撞闯入陨暮阁，少年意气风发，好奇心重，还不知道陨暮阁是个‘外人’进不去的地方，在云雾里，被满地的红枫树闪了眼。

阁楼下，灯笼摇晃，他见到一个人。

他几乎吐口而出对方的名字，“桑宁。”

对方毫不意外他的到来，也叫出他的名字，“伊森。”

哈哈，然后，然后他自然是没有这段记忆的。

只记得自己偷偷摸摸潜入阁楼里，除了风景好看点之外没发现什么。

哦，他还莫名其妙给它上了好几柱高香，花了不少钱。

说实话，他是想退款的，但香烧都烧了，没货自然无法退款，只能骂骂咧咧狼狈离开。

这个记忆是何时放回来的？

就是灵灵唱歌那个晚上，随之而来的是一首童谣，还有孩童的欢笑声。

原来，他曾经见过陨暮阁的创始人，那位伟大而神秘的先辈，他们还相互认识，为什么呢。

……

伊森垂首看着双手的掌纹，想起断片前的事，印章，对，印章。

洗完澡他吹干了头发，并没有着急去找人，而是放松自己，陷入柔软的大床上，将窗帘调整到刚刚好照到他的角度。

在温暖的阳光里熟睡，好像在谁的怀里一样。

主理间。

“扣扣”

“进”

休息好的伊森神清气爽，不见任何痕迹，像极了书里‘第二日’或者‘三年后’，这几个字的神奇魔力。

他将报告放到亚瑟面前，抬头却见他盯着他看。

伊森摸摸自己的脸，“怎么，美到你了。”

亚瑟没管他的插诨打科，认真道：“你没事吧？真的年老色衰，身体变差了？”

“怎么可能？！！谁tm造我的谣！”

伊森抓狂，双手完全无压力地拍在办公桌上，眼睛像要吃人，即使眼前人位高权重，是佛伦斯最大的大佬。

大佬？还不是我一手养大的，你小时候哭鼻子还是我掏的纸。

造谣源头赵明歌，正和西禾吃着他们已经吃了两个小时，换了五种样式的午饭，身体突然颤了一下。

一直关注他的西禾抬头，看了看头顶的空调温度，25，他感觉正常，“怎么了？冷吗？”

小赵摇头，往身后人山人海里看看，“没，突然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西禾给他夹了一筷子牛腩，“还要换菜式吗？”

小赵张嘴叼走，“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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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最近……”

亚瑟没有明说。

伊森有一瞬间的蔫巴巴，不太想解释，开始装长辈硬气糊弄，“总之我能解决，你别管，我身体没问题，一夜九次不在话下。”

亚瑟盯着他看了良久，久到伊森要再次抓狂，变成狼人模样。

他这才低头翻开文件夹，妥协道：“好吧，我不问，但是如果你真的累了，以保命为主。”

“要不了多久，我们所有的系统都会对亡灵失效，没必要再深挖了，到那时，就只剩下一件大事，趁现在还有用，把那个装置加强一下。”

伊森沉默，“嗯”了一声。

亚瑟摊开文件夹，拿出几张图，“说说看。”

伊森看着图给他解释，“这四张分别是亡灵之母的画作印章，亡灵今天画的印章，以及她昨天画的符文。”

“还有，借陨暮阁工程图用用。”

亚瑟没有任何迟疑，直接用授权密码调出手册。

伊森在大屏上一通操作，图纹一个个显现，第四张是工程图，他截取一部分，上面的印章和画作上的一模一样。

他震惊，再也骗不了自己，“果然，果然。”

亚瑟站了起来，前三张他能稳坐不动，但工程图一出来，他也坐不住了。

他难掩震惊，“怎么可能？”

BOSS快速拿过键盘按下匹配键，屏幕上两个单体被抠出交叠，处理，显示结果100%。

“她，怎么会？她是远方来客的后代吗？”

伊森疑惧，又自问自答，“不应该，当年桑宁死后，远方来客血脉全无，王牌是数百年后，我们根据他们给予的设备数据测算出来的。”

“不是说，他们是地球之初诞生的另一股力量，是巧合吗？”

“100%，你说巧合。”

亚瑟沉着脸坐回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