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倒在地上时化作一阵烟雾,之后出现的是个面容清秀的男子,身上穿着还是先朝时的书生常服,左眉毛上方有块疤痕,眼睛清亮像是星辰。
男子身后的那些黑影和花车一起消失,周围亦是除了谢拂雪和秋容不见其他人。
谢拂雪警惕道:“这怕是个幻阵,秋容姐姐你没事吧?”
刚才这个男子出手狠辣,谁知道是不是什么妖怪找事情。
谢拂雪感到自己的怒气值和黑化值在暴涨,因为他动了自己在乎的人。
虽然她不是霸总 ,但绝不会看到身边的人被重伤还不管。
秋容盯着那面容冷漠的男子,心里也很诧异谢拂雪屡次护着她,道:“我没事的。倒是这位公子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不知道是不是我认识的冯公子?”
若是冯玄英是带着记忆投胎,或是被卯魂唤醒了记忆。也不应该是这样针对她,除非冯玄英一开始就在隐藏实力,所谓投胎轮回有可能找了个替身去执行,本人却和朱孝廉一样逗留在人间。
秋容将谢拂雪拉到自己的怀里闻到了常春花和药香味,她怔了怔,竟然觉得有种很奇异的感觉。这就好像她对小谢的那种感觉差不多。
可是眼前人和她认识才多久就动了凡心,那她岂不是也成了三心二意的人?
秋容想及时推开谢拂雪又不太忍心和自责,最终看向那面熟的男子再次问道:“你究竟是何人,莫不是从我们到了太华山就开始针对我等?”
就是一点异常何必惊慌。
她相信有天自己会和小谢说清楚自己的心意,在合适又不会被任何人反对的时候。
谢拂雪在秋容的怀里感受到了被保护的安全感,正想着避开这种暧昧,听见那男子道:“你们本不该来太华山,我也不好过是奉命行事。”
男子戴上墨花面具只露出冷酷的双眸审视秋容和谢拂雪,既然撞见了,唯有杀之。
秋容道:“我猜是卯魂派你来的,他都躲了这么久才出来,难道已经准备好了?”
突然间透露这么重要的信息,只有一个可能
这是诱饵。
为了引出她和陆酩酊等人。
秋容看了眼没有动弹的谢拂雪,道:“拂雪,你快去找陶大哥他们,回客栈久别出来了。”
她和朱尔旦的道行和仙魂很适合卯魂,他这样派出一个爪牙试探她,背后肯定有大动作。
谢拂雪紧张地看着手持长剑的男子,严肃道:“若是以前,我可以走,但是现在我不能丢下秋容姐姐。”
看着秋容陷入危险,她的心有感到很难受也会害怕对方真的会被人伤害。
秋容无奈道:“那一会要是不对劲,你必须要回客栈。”
虽然不想麻烦拂雪,但是有人跟她并肩作战也是好事。
谢拂雪点头:“要走一起走。”
她打量着那个男子的身形又目测他的道行,肯定是个活了很久的古董。
男子摸着墨花面具,道:“你们二人感情倒是很好。”
这真是让他没有想到。
谢拂雪调侃道:“那不如你留下来跟我们做姐妹?顺便给卯魂带个话,他整天想着夺舍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不如加入我们队伍修仙 ,将来也好逍遥自在。”
说服卯魂归顺的几率很渺茫,可是不行动又怎么知道不成。
打来打去很没有意思。
卯魂若是想攻略三界,早就把苗头对准天界,又何必在这里霍霍别人。
那男子冷漠道:“小姑娘倒是很会异想天开,你以为卯魂会被你说服?”
多年不见小谢,却多了个如此相似的少女。
不知地府那些人在搞什么。
谢拂雪笑道:“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我可以跟他谈人生遗憾,到吐槽前程往事。有什么问题是大家不能坐下来好好商量的?他所求之事未必就是毁天灭地,也许我们能帮上忙呢。”
以她做反派很多年的心路历程,卯魂的身份成谜,与那书生朝夕相对,有了灵魂和法力,想必书生不是凡人。卯魂执着于拥有一个长寿貌美的身体,无非是容貌焦虑和颜控。这还不简单,直接让师兄去请整形外科大夫陆判不就得了,何必要让所有人跟着不安生?
莫非卯魂也有很大的理想抱负?
比如占领人间或是执着于某人?
谢拂雪想了很多,卯魂能够嚣张这么久怎会没有后台。
还得是有话好好说。
秋容目光充满防备,道:“你跟他讲道理,你看他会听吗?”
谢拂雪察觉到秋容在生气,哂笑:“是我想当然多嘴了。”
也是。
这大哥就跟奉了死命令一样非要杀了她们才算解气,不知道卯魂这辈子图什么,究竟是想让人人都怕他,还是想让人臣服?
指望这种虚无的念头活着不累吗?
谢拂雪也不是真的打算要彻底策反卯魂,他在下界怎么作死,上面都是爱管不管,谁知道以后会不会秋后算账。
那人冷笑道:“秋容,你这个姑娘真是有意思。我劝你们早点滚开太华山,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今天就算是给你们一个警告。”
男子振臂一呼再次召唤出花车,上面的花车似是有生命肉眼可见地缠绕在车顶。他将一些花朵化成伴舞跳着敬畏西湖主的舞蹈,随花车上铃铛声远去,花车和幻阵逐渐消失。
周围的煞气在减弱,天空开始放晴。
秋容猛地吐了口血,双目紧盯着花车的方向。
谢拂雪心疼地看着秋容扶她去了客栈:“都吐血了还强撑着,秋容姐姐你真倔。”
幸好宝囊里库存了很多补药,急忙给秋容喂了好几口。
秋容脸色苍白地一笑:“你这丫头还说我,你自己不也是不到严重的时候不吃药?”
分明是比她还柔弱的人说话却这么强势。
秋容也理解谢拂雪是在关心她,这点小伤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谢拂雪拿出了所有的药,道:“咱俩情况不是不一样嘛,你先吃药再好好休息,我去找师父和陶大哥想办法。”
师父他们应该已经碰面了。
秋容拉住她冰凉的小手,蹙眉:“这么热的天,你的手这样凉,怕是被他的阵法寒气伤到了。”
很少有人能从这种绝杀阵中毫发无损。
秋容想用真气将寒气逼出来,被谢拂雪阻止:“我自己来就好了。秋容姐姐现在需要休息,不可为了我大动真气。”
尽管被温柔的大姐姐关心是很高兴,但谢拂雪可不敢让秋容乱动真气耗费灵力。
秋容指尖轻点了谢拂雪有点宽的额头,指尖划到眉心停住,两颊多了点不自然的红:“你啊,记得也多吃点药。”
她最近心神真是不稳。
和一个小姑娘偶尔肢体接触,也会有所动容。
忍不住想更加靠近和多接触点。
秋容觉得自己得冷静下来,这个人不是小谢不可造次。
谢拂雪笑道:“好啊,秋容姐姐午安。”
关上古色古香的花纹木门后,她吃了颗稳住心脉的药。
可还是感到脸上的热气挥散不去。
谢拂雪站在楼上看了会风景,有点可惜没看外面的祭神活动。
她去敲了陶望三的门没有人回应,倒是在走廊上遇见了阮小崎。
阮小崎问道:“拂雪姐姐,你怎会在此?”
谢拂雪道:“来找陶大哥说些事情,你……刚才有没有感到有阵法的波动?”
还是说只有她和秋容被困在阵中片刻?
谢拂雪想起刚才那个男子,只觉得他很什神秘像个冷酷又点文弱的杀手,哪里跟冯玄英像。
阮小崎思忖了会,道:“我和陶大哥去外面一起去拜了拜西湖主的神像,活动还没有结束。阵法没有感受到,不过我看见了很漂亮的花车,和公西誉上次坐的很像。”
那是他看过最好看的花车没有之一。
谢拂雪咬着牙:“花车……”
原来那人还敢明目张胆混入人群!
为了不让阮小崎担心,她没有说秋容受伤的事情。
“小崎,你一会让客栈厨房做多做好吃的,我去找陶大哥。”
谢拂雪想到秋容吐血的样子心里就很不舒服,用了符纸去定位陶望三所在之处。
阮小崎答应道:“我会说的,等会我也做点。”
谢拂雪担心地看了眼秋容的房间,又不想再次惊扰她休息才慢慢离开。
那个男人出现的目的应该不只是为了赶人走,太华山一定还隐藏着更多的秘密。
街道的尽头是西湖的一个码头,这里站满了很多人在看祈福的舞蹈。
天空华光四射有神鸟飞来,落在舞者的肩膀上。
清澈透明的湖水化作白龙飞舞,不久又潜入水底不见踪影。
为首的舞者道:“今日是西湖主寿诞,按照惯例应当在太华山西湖水脉中挑选一名百姓,承受西湖主的福泽,再将福泽带给太华山。然,这些都需要考验,不知道在场的有谁愿意试一试?”
百姓们跃跃欲试:“我、我、我!”
舞者双目淡定地看着人群不说话。
在不远处听到这些的陶望三看过来,自言自语道:“这个环节居然还在保留。”
“陶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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