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

不知道为什么,赵正只觉得经过短短一个月,纪寻好像变了个人,连个子似乎都变高了,力气也比他想象得更大。

尤其是纪寻此刻的眼神,锐利又平静,像是已经完全看透他的内心,不管他承不承认,纪寻都有其他办法证明自己的推断。

“墨迹怎么了?”赵正梗着脖子,下意识地挺直腰背,想在气势上压过纪寻,“我昨天去练书法了不行吗?”

纪寻的眼神没有一丝晃动和犹豫,声音也淡然:“昨天去练书法,会今天把墨汁瓶扔到制图室外楼梯角的垃圾桶?”

赵正一愣,脸色当即垮下来。

他的确是把空瓶扔到了那里,所以纪寻是早就看见了,才来抓他的?

说起来,他当时在宿舍见纪寻第一面时,还觉得他软萌可爱,像是任人欺负的小奶猫。

如今一看,小奶猫好像突然长大了,露出凶光,伸出利爪,原来是只小豹子!

“那你想怎么样!把我的图纸赔给你?”赵正自己行事不小心,也没再多狡辩,承认得倒是爽快。

纪寻的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他根本就不知道赵正把瓶子扔哪里了,只是凭借着对他大大咧咧性格的了解,猜测他会就近随手丢。

“你的图?算了吧!”纪寻松开手,端起自己的图纸,走到教室后排,将图纸扣在了赵正的作业上。

赵正撒的墨汁不少,时间又短,还没干透,很快就将他的图纸一起染成一片黑色,他站在门口看着,终究什么都没说,甩手走出了制图室。

同学见事情解决,很快也都回到自己的座位。

“真是便宜他了!”岳初坐在纪寻身边的椅子上,仍旧愤愤不平,“他那张破图能跟你的比么,他的就是交上去也得不了几分!”

纪寻撇撇嘴,其实分数倒是次要的,主要是这份作业真得耗费他很多心血,又是测量,又是算数,自己琢磨分析,最近时间全都耗在制图室,而现在努力全都白费了。

岳初看出他的不开心:“下午没课,我帮你重新画!你哥应该也可以吧?我们三个肯定能赶出来!”

“没事,我自己想办法吧。”岳初下午有份家教要做,纪寻不想麻烦她,更不想让纪信豪知道今天的事情。

好在数据都是现成的。

一下课,纪寻就抱着制图纸和工具冲出教室。

之前华禹桀对他说过,他也是家里的主人,每个房间他都可以随意出入。

纪寻看上了华禹桀的大书房,哪里安静又宽敞,刚好可以用来赶作业。

“小寻!”纪信豪又在班级门外等他,手里拿着一盒小蛋糕,见他出来立刻追上去:“小寻,你那天怎么先走了?你也知道亲戚都什么样,你别放在心上!”

纪寻现在一门心思都是尽快回家,完全没心情跟他聊上周五的事情,“嗯”了一声就转身要走。

纪信豪赶紧抓住纪寻的书包带:“华禹桀是不是生气了?那天他都没为你出头,还冲你发火,回家后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纪寻微微皱眉,看向纪信豪手里的糕点。

往常纪信豪都是一句话没有,塞了东西就走,今天却迟迟不给他,还一个劲得说个没完。

太奇怪了!

纪信豪面对纪寻审视的眼光,舔了舔略有干涩的嘴唇:“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你要去画图吗?”

纪寻摇头,纪信豪倒是提醒他了,现在分秒必争,他实在没时间跟他闲聊:“哥!我还有事,以后再聊!”

说完,纪寻就从纪信豪手中夺下包带,迅速消失在走廊尽头。

纪信豪的左手突然空了,右手那盒蛋糕却还在手里,他的目光渐渐沉下来,想见的那个人终究也没在走廊尽头回头看他一眼。

纪寻午饭都没心情吃,一回家就钻进书房,整个下午都没出来。

这份作业虽然他已经画过一遍,但他选择的题目,对现阶段的学生来说,还是有些难度,尤其还有很多需要注意的细节,他又追求完美,画了整整一下午的时间,还没完成一半的内容。

华禹桀今天回来稍晚一些,本来嘱咐纪寻他们先吃,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李婶和张叔愁容满面地坐在餐厅,桌上的饭菜完全没有动过的痕迹。

“怎么了?”

李婶叹了口气:“小先生今天好像很忙,中午饭就没吃,回来就把自己关在书房。”

“我去看看。”华禹桀一听纪寻没吃饭,剑眉立刻就蹙起来,他早上才刚刚觉得纪寻脸上好像有点肉了,他竟然就开始绝食了。

书房的书桌宽大,刚好足够纪寻铺开整张图纸,华禹桀进来的时候,他正举着丁字尺反复核对数据的精确度。

“怎么不吃饭?”华禹桀已经尽量把声音放轻,但还是吓到了纪寻。

他的手一抖,在图纸上留下一道异常显眼的铅笔印记,估计擦完之后,又要补几条被殃及的线条。

“我还不饿。”纪寻显得有些烦躁,按照他现在的进展,肯定是要熬到后半夜,他哪还有时间吃饭。

华禹桀也没逼他,站在他身旁看了一会儿,才缓缓说:“今天好像做了糯米鸡,还有铁板豆腐和红烧带鱼。”

纪寻直起身,转头望向华禹桀。

华禹桀像是并未察觉到纪寻的目光,仍旧盯着他的图纸,完全没有催促他吃饭的意思,语气平静:“哦,还有虾仁鸡蛋羹。”

纪寻本来并不觉得饿,此刻听到这些菜名,肚子非常配合地咕咕叫了两声。

想到自己还要奋战好几个小时,他还是决定先下楼吃点东西。

晚饭时,华禹桀虽然一直在跟纪寻闲聊,却没问图纸的事情。

他好像已经基本掌握了跟自己小先生的沟通方式,那就是给他充足的信任和自由。

纪寻也没让他失望,主动提及了今天的遭遇。

“没事,我一会儿帮你一起画。”华禹桀靠在餐椅上,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很大程度上安抚了纪寻焦躁的情绪。

虽然纪寻一直说赵正人品恶劣,又爱记仇,报复心强,但华禹桀总觉得这件事没这么简单,看来他需要再多关注一些纪寻的校园生活。

纪寻本来以为华禹桀说帮他画,是客气话或者只是在一旁陪他。

没想到他真的拿起圆规,准确在图纸上画了一个圆。

“所以……”纪寻愣了愣,他一直以为华禹桀是学金融的。

“嗯。”华禹桀故作神秘,也不解释,反而指着图纸上的一处线条,“这里应该是虚线才对。”

纪寻盯着那里,歪头看了半天,才确认自己确实画错了。

“我大学也是学工程的。”华禹桀握着尺,“那时跟爷爷达成约定,获得了四年短暂的自由支配权。”

纪寻仰起头,望向华禹桀。

他想从对方的神情中找出些遗憾或者不甘,再或者是一点点委屈,却一无所获。

“所以,你选了自己喜欢的专业?尝试了各种兼职?”纪寻试想了一下大学时期的华禹桀,觉得他一定恣意风发,很受欢迎,“可能参加各种社团,去各地旅游,然后谈恋爱?”

华禹桀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唇角,他觉得纪寻可能不是在问他大学做了什么,而是在说自己大学想做什么。

“没有。”华禹桀顿了顿,想去摸纪寻的头发,又怕再把他吓跑,终究还是没抬手,“我没谈恋爱。”

“啊?”纪寻以为他不回答了,刚想动笔,又被他吸引了注意力。

想想也是,华禹桀难得自由四年,想做的事情那么多,哪有时间谈恋爱呢?

如果谈恋爱,那一定得是跟自己特别喜欢的人吧!

所以华禹桀还没有特别喜欢的人!

纪寻也不知道为什么,得知华禹桀大学没有特别喜欢的人,他还挺开心的!

他没再说话,俯身去画图,脑海里转的,却全是大学时的华禹桀。

他一边画图,一边偷瞄帮他做作业的华禹桀,他毕业这么多年,手法却这么熟练。

他当初是很喜欢这个专业吧?但逃不掉做总裁的宿命。

原来,无论是养子还是继承人,烦恼好像都差不多,都有些身不由己的无奈。

纪寻突然有点心疼华禹桀,不同声色地往他身边挪了挪,想要离他近一点。

华禹桀非常满意他这个举动,本来还在画右侧的零件,突然换到了纪寻身边位置。

两人手臂几乎贴到一起,华禹桀身上爽冽的薄荷香,混着他自己身上清甜的柠檬味,争先恐后地钻进纪寻的鼻子。

片刻之后,纪寻的耳尖红起来了。

他遏制住自己想要逃跑的冲动,仍旧乖乖挨着华禹桀,但心思却像是飘在了半空中,一点也沉静不下来。

“这里不对,”华禹桀忽然转过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纪寻脸颊上,“这两条线应该要相交。”

“这,这里吗?”纪寻侧脸跟着红起来,手中的铅笔再次抖落纸上,过了半天才磕磕巴巴地说,“好,好像是不对。”

其实,他并没有看出来那处有什么问题,既然华禹桀说不对,他索性就跟着改了。

自从吃过饭,他好像就画不进去图了。

难道是吃撑了?应该先去散个步?

纪寻脸上的红晕一直都没褪下去,华禹桀像是完全没察觉到。

只是,他明明是在看图纸,纪寻却总觉得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打转,又偏偏抓不到他偷看的证据。

他默默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将脸色恢复的正常一些,注意力也转移到图纸上。

华禹桀低着头,在纸上勾勾画画,看似专注的神情下,是翘起的唇角和闪耀的双眸。

多亏他在商场这么多年,练就了一身宠辱不惊、泰然自若的本领,才能一步步哄着自家的小先生向他走来。

“你当初怎么会同意联姻?”华禹桀微微调整表情,再次转头轻声问纪寻。

而纪寻刚刚好不容易散去的红晕,此刻以肉眼可见的变化,又迅速回来了。

表面上的华禹桀,淡然,专注,目不斜视,一本正经。

实际上的华禹桀:啊啊,他好可爱,想rua,想抱,想亲!

***

感谢阅读,鞠躬躬~~

捏捏评论区的小爪爪,好可爱,爱你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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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推好友#荷兰豆本豆#古言伦理文《梦为鱼》,另类版进错洞房嫁对郎,看坚韧女子如何驯夫!

容嫣与丞相长子订了亲事。

未婚夫姓范,同容家一样是个世家公子,风流才俊。

可是容嫣订了亲才知道,对方是个风流种,在各类各色的女子之间处处留情,这样的人成亲后也会是妻妾成群、莺莺燕燕无数。

容嫣想后悔,可是长安城里早已对这门婚事人尽皆知,不仅她的父母亲族对范家很满意,就连丞相自己对这个未来的长媳也很满意。

所有人都觉得容嫣应该认命,毕竟男人多情者也并非少数。

可容嫣却不这么认为。

-

丞相寿宴,她被当众请去暖阁品茶。

容嫣被新科状元、太子伴读也是范家二公子推到了墙边,花落留痕,她护住腰间系带攥住对方触碰的手,“二公子,我是你的大嫂,我们……”

男人垂头衔住她的耳珠,“你猜隔壁的声响为哪般?”

一墙之隔,传来让人羞愤的声音。

容嫣缓缓松开了手。

男人心愿达成,唇角勾着得意的笑。

只是那夜,簪花之后容嫣累的睡了去,却在迷糊时听到屏风外面有人问他:“公子也该订门亲事了,可有中意之人?”

男人含笑答道:“那便让母亲带了聘礼去城东的宋家吧。”

容嫣笑笑,原来范家男人都一样薄情寡义。

-

容嫣收起那些心思,准备青灯古佛做个出尘之人,然而她却被那个孤傲冷漠不可一世的太子太傅范家二公子,拦在了山前长阶上,半跪着替她擦去鞋上的青泥。

“你不怕你我一起不和礼法?”

“若有人非议,我便改了这礼法去。”

海棠影下,子规声里,立尽黄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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