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顾舟回浴室洗了个澡出来，抬手叩了叩顾宁的房门，听着里头的动静，他说：“我得出去一趟，一点回来带你去吃午饭。”

顾舟站在门前等了会儿，里头没动静，他正要再敲几下门 ，手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顾宁发来的微信。

[知道了，哥，我困死了，求求让我睡个好觉吧。]

顾舟失笑，拎起搭在沙发扶手上的西服外套。

房间里窗帘紧闭，顾宁脸贴在枕头上，听着外头传来一声很轻的啪嗒声，知道顾舟出了门。

顾宁翻了个身，风尘仆仆的一天，此刻人躺在床上，才觉得累。很快，顾宁就沉沉睡熟了。

这一觉，顾宁一直睡到下午十二点，她睁开眼，屋里一片漆黑，有种恍惚之感。顾宁摸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手机屏幕莹白的光线有些刺眼，她微眯了下眼睛，适应这光线后，这才借着手机光线，下了床，拉开窗帘。

窗外的雨已经停了，这会日光明媚，令人恍惚凌晨四点的那阵暴雨只是猝不及防的一场梦。

顾宁开了窗，又折回到洗手间洗漱。

她洗漱到一半，外头传来按铃声。

顾宁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年轻的小伙子，问：“您好，这是您的外卖。”

顾宁只当顾舟帮她点的，也没多想，径直接了过来。

顾宁将茶几上放到餐桌上，又去洗手间接着洗脸，等她清理完出来，门外传来开门声。

顾舟推开门，手上还拿着房卡，他扫了眼茶几上的搁着的外卖，说：“正打算带你出去吃饭，倒是自己点外卖了？”

顾宁正解开外卖袋子，闻言，停下手中的动作，说：“这不是你买的吗？”

顾舟摇头，脱了外套搭在沙发扶手上：“不是。”

顾宁郁闷：“那我是吃还是不吃呢？”

顾舟笑了，在她身旁坐下：“你吃吧，应该是程应点的。”

顾宁偏头看顾舟，表情有点微妙，顾舟曲指弹了下她的脑门：“你这什么表情？”

顾宁收回了目光，解开外卖袋子，顾舟舒展了下胳膊：“那就先吃这些，晚上再出去吃？”

“嗯。”

顾舟解开另一只袋子里，发现里头是一些甜品，顾舟嗤地轻笑了声，自言自语了句：“这人，还真有点儿不认识了。”

顾宁问：“什么？”

顾舟没多说，拿出一盒饭，说：“我下午得眯一会儿，你自个转转，还是怎么的？”

“再看吧。”顾宁说，“哥，你别把我当小孩儿，我又不是言语不通。”

顾舟笑了：“不给鹤轩，打个电话？”

顾宁：“人忙着呢，我还是不打扰他了。”

两人吃完午饭，顾宁收拾着外卖盒子，顾舟回房间补觉。

顾宁刚才手机搁在床头上充电，这会才得空摸出手机，看到微信上程应发来消息。

“味道还行？”

顾宁握着手机，咬着唇，编辑信息。

[挺好的，谢谢。]

等了两分钟，才收到他的回复，一个笑脸。

顾宁手指落在手机对话框上，在想着要回什么，又看到他发来的一条信息。

[现在有点忙，晚上见。]

顾宁把这句话来回看了多遍，也琢磨不出他想说的什么，怎么就晚上见了？顾宁盯着看了会儿，最后放弃了去琢磨他这话里想表达的意思，晚上再说吧。

顾舟吃完午饭后，就进了房间。

顾宁百无聊赖，蹲在客厅里，翻找电影来看。没找到什么好看的片子，顾宁又翻出《before sunrise》来看。

电影看到后半程，门口传来敲门声。

顾宁起初以为自己听错了，按了暂停键，外头又传来几声平缓的敲门声。顾宁起身，心里在想，这时候会有谁来找他们。

她开了门。

因为先前看电影，她特意将客厅的两层窗帘都拉上，这会客厅里光线昏暗。程应站在门口，晲了眼她身后，扬了下眉，问：“睡下了？”

“不是，在看电影。”顾宁偏了下身子，将他让了进来。

顾宁当他来找顾舟，特意解释了句：“我哥在补眠，要叫他吗？”

“不用，让他睡，不着急。”程应将黑色背包放在沙发上，视线落到电视屏幕上，“在看什么？”

“《before sunrise》，你看过吗？”

程应在沙发上坐下，接过顾宁递来的水杯：“没有。”

顾宁坐在地板上，按了播放键，忽听程应道：“坐上来。”

顾宁仰着头看他，神色迷茫：“什么？”

程应把杯子放在棕色的玻璃圆桌上，杯底轻轻磕在圆桌上，发出一声轻轻的响声，那声音好似磕在顾宁的心上，她莫名几分心慌。

程应手臂落在膝盖上，垂眸盯着她，坦然道：“地板凉，坐沙发上来。”

顾宁怀里抱着一只抱枕，这里只有一处长沙发，她神色自若地坐在沙发上，两人之间隔着半只胳膊的距离。

电影刚好放到，男女主在试音室那一幕。

顾宁和程应都没开口说话，耳边是电影的背景音。

There\'s a wind that blows in from the north

And it says that loving takes it\'s course

Come here

Come here

No I\'m not impossible to touch

I have never wanted you so much

.......

Have I never laid down by your side

Baby let\'s forget about this pride

Come here

客厅里唯一的光线来源便是电视屏幕上莹白的光线，程应一只手撑着扶手上，手指轻轻敲击的眉角，眸光落在电视屏幕上，以顾宁的角度，只能看到他高挺的鼻梁，紧抿着唇。

他身上时一件黑色的冲锋衣，袖子处还有一串白底的英文印花，顾宁发现他不说话时，模样看起来有点凶，不由想起第一次见他，大概就是被他这懒的说话的模样被吓到。

程应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偏头看来一眼，两人目光堂皇对上。他直直盯着她看，顾宁脸一热，她捧着杯子喝了口水，见程应还在盯着她看，顾宁几分不自在，她清了清嗓子，说：“你别盯着我看。”

程应唇角微翘，依言收回了视线。

顾宁努力让自己把心思放在电影上，暗示了几遍，还是沉不下心来，她起身，绕过圆桌，去料理台添水。

等她添完水，回到沙发上坐下。

顾舟的房间里传来动静，接着是门被打开的声音，顾舟看到沙发上的程应，着实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