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若欢抬眼望着牢门处昏暗的光线，指尖下意识地摩挲着袖口，那里藏着他昨天用 10个积分兑换的 “照心灵符”。这符箓能让目标听到他 “预设” 的心声，且不会被旁人察觉，是他计划中至关重要的一步。

很快，南宫喻之就站在了牢房外不远处的阴影里，透过铁栅栏的缝隙，双眼正探究的看着里面的慕若欢。

这第一眼，就让他的心脏就猛地一缩。

天牢里的慕若欢，穿着破烂的囚服，头发略显凌乱地贴在脸颊上，可那张脸……

眉如远山，目若寒星，鼻梁高挺，唇形清薄，关键是那周身的清冷感，竟与他梦境中看到的 “谪仙模样” 一模一样！甚至连他左手手腕上那道因被麻绳勒出的淤青伤口，都与梦中那个慕若欢分毫不差。

怎么可能……

南宫喻之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脑海里一片混乱。连续两夜梦到同一个人，现实中对方的模样又与梦境完美重合，这绝不是什么巧合。难道真如他猜测的那样，慕若欢的身体里，已经换了一个 “仙人” 的神魂？

就在他心神激荡之际，一道清冷的嗓音突然毫无预兆地钻进了他的脑海，那正是梦中慕若欢说话时的声音，只是此刻多了几分气急败坏。

“该亖！我拼到道体消亡，元神出窍，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这么一副合适自己的躯体，竟然马上就要被问斩了？那岂不是又要重新找一副身体！”

“该死的炼鬼宗，等本圣子回去了，定然不会放过你们！”

南宫喻之的双眼一直死死的盯着慕若欢的嘴巴，可他分明看的很清楚，牢房里的慕若欢只是盘腿坐在那里，嘴唇动都没有动过哪怕一下，只是此刻微微蹙起眉头，像是遇到了什么问题和麻烦。

可那明明就是慕若欢的声音！

“这…… 这是……” 南宫喻之的瞳孔骤缩，一个荒诞却又无法否认的念头窜进脑海。

难道……他听到的，是慕若欢心里的声音？！这未免也太耸人听闻了吧？！

他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两步，想要再确认一番。

而在他看不到的角度，慕若欢的眼底飞快地划过一丝得意，早在南宫喻之踏入天牢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发现了对方。刚才那番 “心声”，正是他掐准时机，通过 “照心灵符” 传递过去的。

慕若欢深知，比起让他巴巴的上赶着告诉南宫喻之，他会仙法。倒不如让南宫喻之 “亲自发现” 他的 “仙人手段”，这样更能勾起对方的信任和忌惮。

毕竟，帝王多疑，自己送上门的 “秘密”，远不如他亲手挖掘出来的 “真相” 来得可靠。

与此同时，南宫喻之的脑海里再次响起那道清冷的 “心声”。

“这凡胎的身体终究还是太弱了，连这点牢里的寒气都扛不住。要是能找个更好的地方炼化些灵气，恢复几分修为就好了……罢了，这个身体马上就要被砍头了，等这具身体死了，我的元神就能够重获自由，到时便可再找一个合适的躯体。待修炼出灵力，便可联系上宗门，让宗门前来接应我，到时候再帮慕家报个仇，也算了结了自己用了这具身体的因果。”

南宫喻之站在阴影里，只觉得大脑嗡嗡作响。

“联系宗门”“帮慕家报仇”“了结因果”…… 这些字眼像石子投进南宫喻之的心湖，激起层层涟漪。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

如果慕若欢真的是仙人，那他背后的 “宗门” 该是何等存在？若真如 “心声” 所说，等仙人重获自由，会不会因慕家之死迁怒于他，甚至迁怒于整个南煦朝？

这个念头让他脊背发凉。他向来掌控欲极强，可面对 “仙人” 这种超出认知的存在，竟生出几分无力感。

就在这时，牢房里的慕若欢似有所觉，缓缓抬起头，目光精准地投向南宫喻之藏身的阴影处。那双眼眸清亮得惊人，仿佛能看穿一切虚妄，吓得南宫喻之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慕若欢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面上却依旧是那副清冷模样，甚至还轻轻蹙了蹙眉，像是发现了南宫喻之的存在，却也并不在意。他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收回目光，指尖在膝上轻轻敲击，像是在推算着什么。

而南宫喻之的脑海里，再次响起了那道 “心声”：“方才似有凡人窥探，莫非是这牢狱的看守？罢了，凡夫俗子，不必在意。还是继续修炼，灵力多恢复一分，元神也更凝练一分。”

“凡人窥探”“凡夫俗子，不必在意”，这些话像定心丸，又像催命符，让南宫喻之的心思越发复杂。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朝身后的暗卫递了个眼色，示意对方继续在这里监视，而他自己则悄然离开了天牢。

他需要时间整理思绪，更需要确认，这个疑似“谪仙附体” 的慕若欢，对他、对南煦朝，究竟是福是祸。

而牢房里的慕若欢，在听到南宫喻之离开的脚步声后，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看着系统界面上剩余的 120积分，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南宫喻之，上钩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该让你彻底相信，我这个‘仙人’，是你不能杀、更不敢杀的存在了。

他在心里盘算着，手指已经点开了系统商城，继续浏览着要兑换的道具，毕竟，他剩下的时间，已经不足一天了，不能把所有希望都压在南宫喻之的身上。

南宫喻之回到文德殿，刚踏入殿门，便一把扯掉了身上的玄色披风，随手扔给一旁的李忠全，语气带着难掩的急促：“快，把慕家通敌案的所有卷宗都呈上来，还有边境琅琊关慕家军的布防图，以及朝中崔氏出身官员的名单，全都要，立刻！”

李忠全从未见陛下如此失态，不敢耽搁，连忙躬身应道：“臣下这就去办！”

南宫喻之走到龙椅旁，却没有坐下，而是烦躁地在殿内踱步。方才在天牢的所见所闻，此刻像走马灯般在脑海里盘旋.

那慕若欢与梦中谪仙一模一样的面容、那一道道清晰传入脑海的 “心声”、还有 “剑元宗圣子”“联系宗门” 等字眼，每一个都在冲击着他的认知。

“神鬼之说…… 竟真的存在？” 他停下脚步，抬手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从小到大，太傅教导他 “敬鬼神而远之”，朝堂上的臣子也总说 “天人感应” ，他一直以为不过是安抚民心的说辞.

可如今，“仙人” 似乎真的站在了他面前，还成了待斩的逆党。

南宫喻之不是没怀疑过真假，毕竟那么巧，他才梦见了仙人，接着就在牢里亲眼见到了被仙人附体的慕若欢，更巧的是，他竟然还能听到那个仙人的心声，他何时有了这样的本事？！

方才在回来的路上，他也测试过了，他根本听不到其他人的心声，所以，为什么，他独独就能听到那仙人的心声？！

若非那些匪夷所思、震撼心魂的术法展示在他眼前，他是万万不可能相信的。

利弊在他心中快速权衡。

利，是千载难逢的仙缘。若慕若欢真是剑元宗圣子，此刻落难，他若出手相助，日后说不定能借此攀附上仙门。长生不老、掌控仙力，这是每个帝王都无法抗拒的诱惑。只要能得仙人青睐，南煦朝的国运或许都能更上一层楼。

可弊端也同样致命。他对这位 “圣子” 一无所知，对方的品行、目的，甚至所谓的 “剑元宗” 究竟是否真的存在，他都不得而知。

那心声来的如此诡异，那附在慕若欢身体里的仙人有那般厉害的手段，若是那心声不过是用来欺骗他的障眼法，又该如何？！

是善是恶，是仙缘还是陷阱，他都不清楚。万一对方是假意落难，实则另有所图？更甚者，若对方其实是瞧上了他这具帝王之躯，要夺舍怎么办？毕竟他是皇帝，是真龙天子，也有被觊觎的可能和本钱。

“不行，还是不能贸然行动，必须再观察一二。” 南宫喻之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帝王的多疑让他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哪怕对方可能是仙人。

可观察的前提是，慕若欢得先活着。

他猛地想起之前的决定，后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若是他真的杀了慕若欢，那仙人日后恢复了伤势，联系上了宗门，岂非第一个就要找他算账？！

那便不杀慕若欢，只杀其他慕家人？

可这样又如何能震慑得住朝堂？！慕家犯的可是通敌叛国之罪！

等等……

若是真按原计划斩了慕家满门，先不说这会不会得罪仙人，光是边境的十万慕家军，就足以让南煦朝陷入危机。

慕家军是慕家三代经营的根基，将士们只认慕家旗号，不认朝廷调令。如今慕敬之和慕若初失踪，若是再听闻家眷被斩，他们定然会军心大乱，甚至可能倒戈相向。

而眼下南煦朝正与北莽交战，琅琊关若是失守，北莽铁骑便能长驱直入，而其他王师也都镇守在重要的关隘，一时根本无法兼顾，届时江山社稷岂不危矣！

还有慕家主母崔氏的背景。清河崔氏乃是百年望族，门下弟子遍布朝野，朝中不少臣子都曾受崔氏恩惠。若是慕夫人被斩，崔氏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朝堂内外联手发难，他这个皇帝怕是都要坐不稳龙椅！

今日份的更新完成了。

奖励自己一碗饭。

[星星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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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