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糟糕

当广东一模成绩出来的时候,江念白还是和上次一样,自己一个人等到了整栋文科教学楼的人都走光了,才走到红榜前,江念白想都没想就往最高处的方向看,可是这一次却没有在前面看到何越的名字。她又顺着往下数了数,终于在第五十六名的位置看到了何越的名字。

“看什么呢?”

何越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江念白身后,江念白回过头看见背着书包准备回家的何越。

“我就随便看看而已。”

何越知道江念白在看什么在想些什么。

“放心,你得相信我,我是谁?我可是何越啊,下次二模考试,我绝对是第一名你信不信?”

何越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很难让人不去信任他。

江念白看着何越这个样子,瞪了他一眼:“你可别话说得太满,你哪来的时间复习?”

何越一把拍在江念白的肩膀上,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没问题的,你就等着瞧好了。”

江念白也被何越这自信的态度给感染了,也跟着眼前的这个大男孩笑了起来:“行吧,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第二天是学校高一的期末考试,其实江念白有些有忐忑不安,她并不确定自己真的能够达到那个分数。但其实这段时间她都已经非常用心在努力复习了。

江念白坐在考场里,等待着老师分发试卷。

第一科考的是江念白最拿手的语文科目,这一科她先从不担心自己会考砸。

这次考场座位的安排,许滢洛坐在了江念白的后面。

许滢洛今天进考场有些迟,按理说像期末考试这种重要的大考,应该是要提前三十分钟或者十五分钟到教室等待考试分发试卷的,但是许滢洛今天是踩着时间点进来的,考试的铃声刚响,她就背着书包,敲了敲教室的门,一边和老师说着抱歉,一边走了进来。

她把书包放在讲台上,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

许滢洛拍拍江念白的后背,压低音量:“念白,等下古诗能给我看看吗?我什么都还没背呢……语文可是150分的科目,考砸了就完了。”

江念白没有回头,装作没有听见。

监考老师把试卷一张张发了下来,江念白接过试卷,翻阅了一下,就提起笔在试卷和答题卡上写下了自己发的名字。

两位监考老师在教室里走来走去,教室里安静得很,除了笔尖在试卷上摩擦发出的沙沙声之外,别的声音就什么也听不见了。就连抬起头看看墙上挂着的钟表这样的细小的动作,都会让人感到不自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大家都在奋笔疾书,江念白却感觉到了自己的椅子背后面的许滢洛踢了一脚。

她当然是知道许滢洛是什么意思了,只是她并不想理会,也就仍由着许滢洛这样踢着自己的椅子。

“都说是按排名进的二班,她不会就是通过这种方式进到二班来的吧?”

江念白在心里暗自念叨。

“那个同学,你在干什么?!”

监考老师突然叫了一声,把大家都吓了一跳,考场里的学生齐刷刷地停下笔,抬起头看着老师。老师深处手指指向了许滢洛的方向。

江念白看见老师指的方向,自然而然地也就放下了笔,回头看了看。

原来是许滢洛。

许滢洛手里正拿着一张很小的纸条,摊开压在了试卷下面,虽然很隐秘,但还是被眼尖的监考老师发现了。

许滢洛作弊了。

监考老师气哄哄地冲过来这边,伸手把许滢洛的试卷和那张小纸条都给收了起来,拿到讲台上去。

“这个同学你也给我过来!真是不像话!哪个班的?”

许滢洛站起来,跟在监考老师身后,小小声地说:“我是高一二班的。”

监考老师手里拿着收上来的纸条,定睛一看,原来是古诗词默写那道题的小抄,是打印上的,字体还被调得很小。虽然并没有全部押中试卷上出的题目,可是也中了三个空。

监考老师把这张纸条很用力地拍在许滢洛的面前,大声地质问着她:“这张纸条哪里的?”

许滢洛紧咬着下嘴唇,不肯开口。

“这张纸条到底哪来的?”

许滢洛还是不肯说。

这下监考老师彻底生气了,她把手重重拍在讲台上,讲台发出一声“啪”的巨响。

她将这张纸条扬起来,语气里满是愤怒:“她不承认,那你们就指证行吧?有没有人看见她这张纸条是从哪里来的?没有人说的话,那就整个考场都记作弊了。”

大家面面相觑,可是谁都不知道这张纸条到底是哪里来的。

“老师……”这个时候许滢洛终于开口了,“是我前面的那个同学给我的。”

老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座位表:“江念白,你出来一下。”

忽然听见老师叫自己的名字,江念白愣了一下,停下笔,抬起头疑惑地看着老师,她并没有站起来的意思。

“你出来一下。”

江念白站了起来,跟着监考老师走出了教室,许滢洛也紧随其后。

走到了走廊外面之后,老师将手里拿着的这张纸条甩在了江念白的面前。大声地质问着江念白:“这个你不打算解释解释吗?”

江念白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许滢洛把这个作弊的事情栽赃给了自己。

江念白直直地盯着老师地眼睛,一字一句地说着:“我没有作弊,这个纸条不是我的。”

“可是你后面的那个女同学说这个纸条是你传给她的。”

江念白看向许滢洛,许滢洛此刻低着头,一言不发。

教室外的长长的走廊安静又潮湿,像极了江念白此刻的心情。

老师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们两个一起跟我去一趟办公室吧。”

两个女生跟在老师的身后,脚步拖得长长。

许滢洛向江念白身边靠了靠,扯住她的衣角,用着两个才能听得到的声音说:“念白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江念本来就十分生气了,许滢洛这个举动更是惹得她不悦。江念白甩开许滢洛的手,转过头瞪着许滢洛,眼里除了愤怒还有不解。

“说什么对不起?你为什么要这个样子?”

“对不起……”

老师把两个女生带到了主任办公室,老师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庞主任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剪着一头干练的短发,体型微胖,穿着一身玫粉色的小棉服。现在正坐在办公室里翻阅着文件。

教导主任庞老师已经在十二中执教十多年了,带了一届又一届的学生,她的第一届的学生在师范毕业之后又回到了十二中教书。

大家对庞主任的评价,无非是严厉、死板、固执这几个词。

“主任。”老师轻地叫了一声。

庞主任听到这声“主任”后,合上手中的文件夹,抬眼,这下看见了老师带来的两个学生。

庞主任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这两个姑娘:“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

老师把那张印着古诗的那张纸条放在主任的办公桌上:“主任您看看这,我在考场抓到的。”

庞主任皱着眉头,拿起眼前的纸条反复翻看,又看向办公室里的这两个小姑娘。

最后她问监考老师:“这纸条是哪来的?”

老师扯着许滢洛的胳膊扯到庞主任的面前,指着许滢洛说:“我是在她的卷子下面发现的这纸条。”

庞主任不再说话,就只是盯着许滢洛,她是在等着许滢洛主动开口认错。

许滢洛不蠢,自然是明白主任的意思,她自己开口了:“主任对不起……我只是害怕自己考不好而已。”

她站在原地,低着头垂着眼睛,看起来十分委屈。

“那你呢?”

江念白站得挺直,走上前去,目光和庞主任的眼睛对视着:“我想老师一定是搞错了吧?我没有作弊,我没有做过的事情是不会承认的。”

“主任,即便您给我处分,我也是不会承认我作弊的。我是绝对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的。”

江念白说完还偏过头看着许滢洛。

监考老师却开始说起来在考场时的经历:“开考都已经过了半小时了,我见考场里的学生都挺安分的也就没太注意,谁想到我居然看见了这丫头作弊,还在我眼皮子底下作弊。把她抓过来问这纸条哪来的,她一开始还不肯说,多问了几次才肯把同伙给供出来。”

许滢洛这个时候头埋得更低了。

庞主任这个时候已经了解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她让老师先出去,留下了两个女孩在办公室里。

“你们不至于作弊吧?”庞主任盯着她们两个,“我记得你们两个,是元旦晚会的主持人对吧?而且还是高萧雯的学生。”

她们点点头。

“萧雯是我带出来的学生,我相信她带出来的学生肯定是不会这个样子的,你们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许滢洛只是低着头,小小声地说:“对不起主任,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怕考不好而已,主任真的对不起,我下次不会再这样了。”

而江念白却丝毫没有道歉的意思,她依旧是直直地盯着庞主任,语气也十分地坚定:“我说我没作弊就是没作弊。”

这可是她的骄傲,是她的尊严,怎么能承认?没有做过的事情怎么会承认?

办公室陷入了一阵长久的沉默后,庞主任叹了口气。

“既然被抓到了,那就只能处分了,你们两个一起处分,行了你们出去吧,我到时候会请你们的家长过来学校谈一下的。”

两个女孩走出了办公室。

江念白双手攥紧,咬着嘴唇,把眼睛憋得通红,但是一滴眼泪也没有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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