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阿芙皱着眉,声音娇里娇气的,带着几分撒娇。
“公主,这药膏要揉开才有效的。”宫人无奈的劝了句,手下却不由自主轻了几分。
“好吧,那姑姑揉吧,阿芙不说了。”小姑娘闭上眼,手上还紧紧攥着自己的裙子,心里还念念叨叨的。
阿芙是小公主,不能轻易在外人面前哭,但是阿芙好疼啊。
唉,可怜的阿芙。
“给我吧。”秦深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小姑娘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眉头皱的紧紧的,看起来好不可怜。
他将手上的东西放下,洗手之后伸手接了宫人手上的药膏。
“忍着些。”
少年的声音还未经历变声期,却莫名让人安心。
阿芙深呼吸了几下,在心里不住给自己打气,阿芙可以的,阿芙不疼。
秦深手上的动作极快,三两下便将药揉开了来,却成功将小姑娘疼的眼泪汪汪。
“深哥哥,阿芙惹你不高兴了不成?”小姑娘抽抽搭搭的将脚收了回去,又委屈又生气,都没感觉到自己的脚已经好受了许多。
她只觉得,深哥哥肯定是借着给她揉药的机会,来狠狠欺负她的。
才七岁的小公主,便是在外面再怎么样,在亲近的人面前,不自觉便会开始撒娇。
“若是不想在榻上养上半月,便莫要喊疼。”秦深今日难得神色不太好看,却还是含笑回了她一句,而后起身去洗手。
若是让宫人来给她揉开,必是狠不下心的,少不得要让小姑娘多疼上些日子。
“试试,是不是好些了?”少年擦干手之后,去桌子处将自己带来的盒子取了过来,在小姑娘在的软榻边落座。
阿芙闻言撇了下嘴,而后小心翼翼的动了下自己的脚,却惊讶的发现,确实没那么疼了,顿时满脸惊讶高兴。
“哎,深哥哥,真的没那么疼了。”
“扭伤并不严重,好好揉药,三四日便好了。”秦深打开盒子,将里面的果脯送到小姑娘手边。
“尝尝。”
“嗯?”阿芙看了一眼那盒子,伸手去拿了一片,专心致志的品尝着。
“是西北送过来的吗?”
这味道,像极了王府那位李婶子的手艺。
这几年里,王府送过来的各种果脯,渍的梅子什么的,许多都入了阿芙的口。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让秦深致力于投喂阿芙。
连秦深自己,都是多年之后才想明白,他一直喜欢投喂那小姑娘各种好吃的,其实都是想将小姑娘养的胖一些。
就像当年第一次见的时候,看见的那个肉嘟嘟的小团子一样。
但是事与愿违的是,后来已经长成大姑娘的阿芙身姿窈窕,腰肢纤细美好。
当然了,这都是后话。
“李婶今年还会渍青梅吗?去年御膳房也按着李婶的法子渍过青梅,但是味道却比不上李婶的好吃。”
有了好吃的,阿芙整个人都开始懒洋洋的,趴在软榻上晃着小脚丫子。
她脚腕子还肿着,娇气的小姑娘便不愿意穿鞋子。
反正呆在殿内也不必走路,白嫩嫩的脚丫子便一直在软榻边晃荡着。
“你要吃我便传信回去,”秦深取了上次没看完留在这的书来看,视线余光却一直关注着小姑娘到底吃了多少。
“不是法子的问题,地域不同,生出来的梅子也是不同的,所以口味并不会完全一致。”
“原是如此。”阿芙似懂非懂的点了下小脑袋瓜子,小口小口咬着手上的果脯。
反正可以从西北送过来,所以小姑娘便也不纠结,宫中渍不出同样梅子的事情。
宫人抬头时只看见两个小主子各干各的事情,一副安然和谐的样子,脸上也带了笑意,而后去窗子边将窗子合上了几分。
外头有风,公主未穿鞋子,若是着了凉便不好了。
“太子哥哥这几日很忙吗?”阿芙不小心吃到个有些酸的果脯,却没舍得吐出来。
虽然酸,味道还是很好的。
若是以前,她伤了脚,太子哥哥必定会常常来看她的,可是这次,太子哥哥只是昨日了一次,今日都未过来呢。
“近日又换了夫子,殿下课业又重了些,现下应当还在书房。”秦深脑壳疼了一下,略微有些庆幸,幸好自己不必太子学什么便跟着学什么。
储君要学的东西,当真是太繁杂了。这并不是最磨人的,而是那些夫子,总是会没完没了的絮絮叨叨。
太子肃是个小古板,每次与那些夫子都是师生和睦。
但是秦深不行,比起在书房被夫子絮叨,他宁愿在演武场和武师傅多练几个回合。
太子学的治国策,他学的兵法阵法,所以课业虽有重合,却不多,所以他要更清闲上几分,才有时间来小姑娘这。
“好吧。”小姑娘也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太子哥哥当真是辛苦,阿芙就不用背那么多的书。
随着年纪的增长,阿芙现在犯了错已经不是被罚禁足了,而是抄书和背书。
所以小姑娘觉得,太子哥哥能每日坚持背那么多书,抄那么些课业,当真是十分厉害。
“世子,东宫那边来人请您了。”宫人进来的时候,脸上带了几分笑意。
世子每次偷闲都来小公主这,这不,东宫来寻世子的宫人都心知肚明了,每次都是直接来这儿寻人。
据说前些日子,世子在演武场射箭赢了云家公子和陆家公子,还有成家公子。
那位洛家公子身体不好,并未习武,所以未上场。
云陆两家公子是太子伴读,成洛两家则是三皇子伴读。
据说那位成家公子回去便苦练箭术,立志要赢回来呢。
今日来请太子殿下的宫人说了,几家公子似乎都到了,聚在演武场等着呢,看来是又要一决高下。
“阿芙可要去看?”秦深挑了下眉梢,那几个倒是执着,输了那么多次,还百折不挠的要来挑战他。
不管箭术还是功夫,他都不好输。
既然有人要比,反正也闲着,比一场就当松松筋骨了。
“要,可是阿芙走不了路。”小姑娘眼神亮了下,她是个喜欢热闹的,但是现下她连走路都难,所以有些苦恼了起来。
“公主,奴婢抱公主过去,而后在演武场放个椅子,公主坐着看可好?”宫人笑着出主意,讨着自家主子欢心。
自家小公主平日里便喜欢往外跑,是个闲不住的,这些她们能做到的,还是要满足自家小公主的。
“好。”解决了这个问题,小公主便高兴了起来。
一行人浩浩荡荡到演武场的时候,连太子都已经等在了演武场。
“殿下,三皇子。”秦深拱手之后便直起了身子,两个皇子身后的人也开始与二人问好。
“云朗(陆天)(成飞)(洛卿)见过芙公主,世子。”
几人里年岁最大的是陆天,与秦深同岁,而后是云朗,比二人小一岁,今年刚好十岁。
余下几个,太子是九岁,成飞与太子一般大,洛卿比他们二人小一岁,三皇子最小,现下也不过六岁。
“成飞兄长心仪的也是顾家姑娘。”看着不远处摩拳擦掌的成飞,太子肃低声提醒了秦深一句。
顾依依是秦深带了人送回去的,是挨了板子之后被抬回去的,这辈子应当算是废了。
成家定下的,是顾家另外一个姑娘,性子娴静许多,但是顾依依一事,难免对顾家旁的姑娘也有影响。
成飞是个莽的,天生力气大,脑子一般,难免会针对秦深几分。
“不必担心。”秦深并不怎么在意,别说他要大成家小子两岁,便是同岁,也不能输了不是。
“孤这些日子忙,你多看着些阿芙那边,洛卿进宫虽不久,总是在打听阿芙的事情。”
太子肃看了眼往阿芙那边去的人,却没开口去拦。
洛卿并非洛家嫡系,也不知怎么被父皇选进了宫中陪着三弟。
不知为何,太子肃总觉得,洛卿虽年纪小,又不能习武,却比成飞更让人头疼几分。
“知道了。”秦深搭箭射了出去,正中靶心。
少年语气里并无几分在意,满是意气风发。
洛卿那一家子,和洛家嫡系并不怎么亲近,若是打了什么不该打的主意,贵妃娘娘那边,也不会一直纵着他。
他自会上心几分,毕竟他们两个的妹妹,可不会被哪个莫名其妙的小子偷偷拐了。
阿芙还小,便已经有人着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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