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虽不上朝,但也有官身,也能听到心声。
下一刻立刻戒备地望向门口:“谁!”
红木门从里面反锁,驸马趁着外面的人进不来的时间匆忙与衣衫不整的容娘分开。
容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觉得是驸马一惊一乍。
“来福在外面守着,哪有人啊。”
话还没说完。
结实的红木门嘭的一声巨响,木屑纷飞,整块木板直直砸向地面,扬起一片细尘。
而门后,黑压压一大群人影,好巧不巧,都是熟人。
驸马大脑空白,身旁的容娘惊声尖叫,抱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跑入屏风躲避。
梁执脸黑的像锅底:“驸马,看看你干的好事。”
驸马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后没有一丝丝犹豫,丝滑跪下。
“陛下,我……”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脱衣服,刚才脑中少了一段记忆。】
驸马呲目欲裂:谁说了我的词儿!
“是她……”
【是她勾引我的。】
驸马一句话鲠在喉头上不去下不来。
梁执冷笑,就这种理由,驸马是把谁当傻子呢。
梁执越过驸马走到床边,长公主正在床榻上安睡,先前破门这么大声都没能惊醒她。
可见是被下了药。
宁安看清里面情形后啧啧摇头。
【不是吧,驸马连个床帘都不放,这不纯纯恶心人吗,就这么恨长公主吗?】
梁执脸色阴沉:“找府医来。”
府医一辈子没见这么多大人物,诚惶诚恐给长公主做检查。
“禀陛下,长公主是吃了迷药才会昏睡不醒,老夫给长公主施针,可令其醒来。”
梁执:“那还不快施针。”
府医擦汗:“是。”
长公主秀丽的眉间多了一道阴影,挣扎醒来。
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自家弟弟的脸。
“皇姐,你醒了。”
“陛下,您怎么来了。”
她头还晕着,本来打算在房里小憩一会儿的,所以只脱了一件外袍。
她掀开被子坐起来,又发现门口处站了一排朝中大臣。
“这是?”
跪在地上不敢起来的驸马这会儿又支棱起来了。
深情款款地对长公主说:“丽娘,是我鬼迷心窍,被这女子勾引,这才引得陛下大发雷霆,可我也是有苦衷的呀。”
驸马衣衫不整,还有从屏风出来的美艳妾室。
长公主瞬间就猜到发生了什么。
泪眼婆娑地质问驸马:“她怎么会在这,你不是说纳她只是为了生儿子吗!”
永宁郡主从没有过这么丢脸的时候,焦急地扯梁执的袖子。
“舅舅,这是咱们的家事,你先让他们都出去啊。”
梁执头脑冷静下来,也意识到了不妥。
“对对,众爱卿都回……”去吧。
【别啊,我还想看真郡主和长公主母女相认呢。】
长公主被吓了一跳。
谁在说话。
还有什么真郡主,她的永宁不就在这儿吗?
“陛下,你可曾……”
梁执嘴角抽搐,僵硬地点了点头。
宁安躲在司马枭后面,悄悄把一脸懵逼的赵欣然推了出去。
长公主这才注意到了这个柔弱的小女娘。
一见到她便就觉得奇怪,这女娘怎么和自己长得那么像。
【长公主基因还真是强大啊,母女两个跟照镜子似的。】
长公主心头一惊,母女?!!
“不可能,永宁……”
永宁郡主见母亲脸色大变,担忧道:“母亲,我在,你怎么了。”
【话说长公主和永宁郡主这事儿干的真是缺德,为了渣男,要毁了一个小女孩的清白,没想到这小女孩才是自己的亲女儿吧。】
信息量太大,长公主脑中一团混乱,她不顾永宁郡主阻止踉跄起身。
来到赵欣然面前仔细端详她的容貌。
“你是赵欣然?”
赵欣然哪见过这种场面,远在天边离她十万八千里远的大人物都在注视着她。
她只想躲避这些目光,哆哆嗦嗦回答道:“我,我是。”
驸马脸色惨白,在所有人注意不到的地方与容娘交换了目光。
容娘也很费解,暗暗朝驸马摇了摇头。
驸马弱弱出声:“丽娘,天下面容相像的人那么多,也不一定……”
【是啊,面容相像的不多,与永宁郡主同年同月在白马寺出生的可就不多喽。】
司马枭适时提醒:“此女是白马寺下赵家村人氏,我记得长公主就是在白马寺分娩的,那时恰逢暴雨,公主受惊胎动,说不定那时候此女也在白马寺呢。”
永宁郡主觉出不对,“王爷,你说这些干什么,我与这贱奴的事你为什么一定要掺和!”
司马枭笑意不达眼底:“永宁,我劝你还是别一口一个贱奴的,说不定过几日你就要与人家姐妹相称,那时候得多尴尬。”
永宁闻言胸口剧烈起伏,同时内心深处涌上了一股恐慌。
她长相普通,和父亲母亲长得都不像,她原以为这是正常的,可初次见到赵欣然时,她惊讶地发现她与自己的母亲很相似。
虽然她不相信这个下贱的村姑和母亲有什么关系。
但无名的嫉妒和莫名的恐慌,驱使她的内心对她说。
必须毁了她。
先奸后杀!
如果不是宁安横插一脚,她今天就能见到赵欣然的尸体了。
永宁郡主怨毒地盯着宁安。
宁安背后一凉,好像有毒蛇在身上爬行。
【不是你瞪我干什么,又不是我让你娘换了你们的,是你娘其心不正,为长公主接生后鬼迷心窍趁机换了自己的女儿。】
长公主搜刮起脑中的回忆。
那天,她怀孕八月胎像不稳,太医说这孩子可能带病,为了这孩子她和驸马亲自去白马寺祈福。
天降暴雨,她便在白马寺休息,夜里与驸马走到禅房的时候被石头绊倒摔了一跤,胎动早产。
寺里刚好有一个稳婆,驸马便请来为她接生。
太巧了。
长公主终于意识到不对,扑到驸马身上撕心裂肺质问道:“是不是你,你做了什么?是不是你!”
驸马也很慌:“丽娘,冷静,冷静。”
【长公主挺聪明啊,终于意识到是驸马搞的鬼了。】
驸马对这心声无能狂怒:什么仇什么怨,你非要把我后路断了吗?!
【不过驸马也不是故意的,毕竟他支开其他人,是指使稳婆换儿子的,要是你生出来的是儿子,那就是个死胎,以后驸马就能利用长公主生不出儿子这件事,迎娶妾室。】
【要是你生出来的是女儿,那就给你下药让你不能再生,无子就要纳妾。】
【他就能把自己的真爱娶进来了。】
【驸马也没有料想到自己竟然被一个稳婆耍了,疼爱多年的女儿不是自己的,是稳婆的。】
天雷滚滚,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砸的不轻。
长公主心痛地不能自已,要是赵欣然真是自己的女儿。
那她到底干了什么,她差点毁了自己的女儿。
“陛下!”长公主伏地痛哭,“您要为我做主啊。”
梁执一个脑袋两个大,这一团乱麻他是真不想管。
“来人,先把驸马送进诏狱,赵欣然,你从今天开始住进公主府,等……等宁大人查清楚了,会给皇姐一个交代的。”
宁安不可置信地抬头。
【不是,还有我事呢?】
长公主的目光越过一个又一个官员,落在了司马枭旁边的宁安身上。
是他的心声。
长公主确定无疑。
北镇抚司搜罗天下情报,知道什么隐秘都有可能。
也许是司马枭查到了什么,才会有宁安出来把赵欣然推到台前。
长公主心情复杂。
司马枭似笑非笑:“不会太麻烦宁大人吧。”
宁安忙应道,“不麻烦,不麻烦。”
第二日
“不麻烦个鬼啊。”
宁安带着三号冷脸爬山。
“这白马寺为什么要建在山上。”
三号牵着马车亦步亦趋跟着他:“大人,要不你还是坐马车吧。”
宁安:“我刚被颠的吐了一回,容我缓缓再坐。”
三号:“大人,咱们不是已经去赵家村抓了张稳婆吗,又去白马寺干嘛?”
前方露出白马寺镀金的牌匾。
虽然建在山上,但依然有络绎不绝的人流向白马寺涌去。
其中不乏高门大户,也有升斗小民。
宁安遥遥指向白马寺后山。
“找人证。”
白马寺后山是禅房,不对外开放。
小沙弥听到他们想去禅房看看时立刻拒绝。
宁安拿出北镇抚司的腰牌,小沙弥才有所松动。
小沙弥:“二位施主稍等,我去请示主持。”
宁安嘀咕:“去看看禅房而已,竟然这么麻烦。”
三号知道的比宁安多一点:“白马寺风景秀美,素斋一绝,很多来祈福的达官显贵会在这里小住,他们是怕咱们惊扰了那些达官显贵。”
“说来也怪,稳婆怎么把女儿带到禅房来的。”
三号念叨的时候,白马寺主持来到了他们面前。
主持胡子全白,面相和善,大约是腿脚不好,法杖当拐杖使。
“阿弥陀佛。”
主持双手合十,笑眯眯地问:“这位施主就是定北王的王妃吧,不知定北王近来身体可好。”
宁安没想到主持认得他,听起来和司马枭好像也认识。
“他挺好的,主持和王爷认识?”
主持放声大笑:“当然认识了,定北王就是在白马寺出生的,老朽能不认识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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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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