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原舞被打了个一脸懵。看着小猫咪低头拿爪子刨她那张画满了火柴小人的纸，呜哇呜哇叫的一脸凶。

她摸了摸刚刚被打到的脸颊。

……橘橘好凶！

她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小黑猫。小黑猫把她画满了火柴人的那张草稿纸叼起来拿爪子撕了，然后丢进了垃圾桶。然后把她刚合起来的作业本摊开，黑色的小爪子拍了拍她的作业本。喵了一声。

小黑不比橘橘，橘橘生气了会叫，但是小黑很少叫。但是那一声很平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让伊原舞有点怕。

小黑猫坐的端正，像是房子门口的镇宅兽一般，鸢色的眼睛就这么盯着她。

两人大眼瞪小眼。然后小黑猫把笔也往她那边推了推。

“小黑，你让我继续写？”

小黑猫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端坐在桌上看着她。

伊原舞低头小小声。“我不会写。题目都看不懂。”

中原中也就差翻白眼了——她能会才怪呢！上课迟到，作业不写，书跟新的一样，小测才考35分。

小黑猫跳下桌子，把她的书包推倒，教材从书包里露出来。

她低头去捡书，然后把书拿了起来。她不想看书，但是看着这两只小猫咪跟门神似的盯着她，仿佛今天不写完就别想去睡觉的样子。她只能认命地翻开书。

她的书干净得像新的。她翻到作业所属的那个单元，耐着性子看教材。

结果没看几分钟就开始打哈欠。她刚想合上书，下一秒橘色毛绒绒的脚脚就踩在了她的书上。紧接着就是一声凶凶的猫叫。

她看着面前龇牙咧嘴的小猫咪。明明那么小，为什么会那么凶？

她看了一眼小黑，看着小黑亮了一下尖锐的爪子，她默默低下头。

明明是小奶猫啊，为什么这两只都那么凶啊！还有，为什么她会被两只小猫咪催写作业啊！

但是当她看了一眼左边，小黑露出尖尖的指甲，又看了看右边橘橘扬起了前爪，她顿感压力山大，只能老老实实低头看书写作业。

——为什么？为什么两只猫会催着她写作业？

她只能埋头苦写。平时上课不认真听的债总归要还，等她写完作业抬头一看闹钟，已经十二点多了。

她身心俱疲合上了作业本就准备去睡觉。但是下一秒就发现袖子被什么扯住了。

她回头，看着小黑的指甲挂在了她的衣服上。她转身。“怎么了？”

他把笔袋和作业本推到一起。

她这么晚才睡，明早八成起不来，现在不把书包装好明天再装肯定要丢三落四。

她写作业写的脑袋发晕，根本不想动。“明天再——”

话音未落，突然头就挨了橘色的小猫咪一记飞踢，她迈了一步稳住身形。

呼……差点就脸着地了。

“橘！橘！！你要杀了我吗！”她看着安然落地的橘猫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明明那么小的猫，怎么打人那么疼！

她看着安然落地的小橘猫扬了扬前爪，一副不听话还打你的样子，只能认命去装书包。然后把第二天要穿的校服拿出来挂起来。这才去睡觉。

等她把东西收拾完，却发现两只小猫咪已经回到了自己的窝窝里趴着，好像已经睡着了。

她也上楼，关上了门躺在了床上。

伊原舞躺在床上只觉得不敢相信。她竟然会被两只猫逼着学习？她之前没养过猫，猫的智商有那么高吗？

她实在是又累又困，因为用脑过度，头都胀胀得疼，她拉了被子裹在身上闭上眼睛很快就沉沉睡了过去。

一楼的两只小猫咪听到了楼上的声音已经没有了，这才睁开眼睛。

中原中也叹气。‘她也不是完全救不了。不过基础太差了，能来得及吗？’

太宰治懒洋洋地躺在窝里伸了个懒腰。‘如果她白天能认真学习晚上能认真写作业的话，提分应该不是问题。但是能不能考上大学还不好说。她如果考大学只能上公立大学。’

中原中也抬眼看了一眼这看起来已经有很多年历史的房子。‘说的也是，她家看起来也不富裕。’

‘问题是如果是那种不入流的大学，她估计不会去上，直接高中毕业之后就去打工。必须得让她提到能上公立大学的分数，她才有可能会选择去考大学。’

中原中也痛苦面具。‘她能考上公立大学？！就她这样？她拿什么考？35分的小测卷子？’

中原中也越想头越疼，想了许久才想出一个安慰自己的点。‘算了，好歹不像是那些小混混一样不务正业。’

太宰治扭头看他。‘别忘了，除了考大学，还得保她不死。她现在的矛盾不是不认真学习的问题，而是校园霸凌的问题。只有能解决掉她在学校被欺负的问题，她才能安下心认真学习。’

‘那明天跟着她去上学？’

‘得等等。’

‘这还有什么好等的？’

‘现在天气还很冷，小奶猫不打疫苗出门容易死。而且你现在的攻击能力有限，打不赢人的。’

中原中也沉默。‘行吧。’

太宰治也累了，打了个哈欠。‘对了，你明天记得叫她起床，别迟到了。’

‘知道了。’

中原中也答应下来之后突然感觉哪里不对，后知后觉才想起来——‘等等，为什么我去喊？你干什么？’

并没有人回应。

‘……混蛋太宰！’

***

伊原舞是被突然惊醒的。原因无他，她正在美美地睡觉，突然感觉到什么重物突然落在了自己身上，紧接着就感觉到头上和脸上被打的闷闷得疼，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只看到一团橘色。

“……橘橘？”她把小猫咪单手托起放到一边。“别闹让我再睡会儿……”

中原中也看着已经响了半天却一点没有醒来意思的伊原舞又是两巴掌。

“喵嗷——！！”醒了！也不看看几点了！再睡就要迟到了！

伊原舞打了个哈欠看了一眼闹钟。离上学还有一个小时。

“时间还早呢……我再睡……”

中原中也听到这话就生气。一个小时的时间还多吗？他起床去上班都得提前一个小时起床。更别说是女孩子了。而且他饿了，还得等伊原舞给他放饭。

他看着半颗头还蒙在被子里的伊原舞，对着她后脑勺就是梆梆两拳，然后对着她的耳朵使劲叫。

前一天晚上熬夜写作业，伊原舞还困着，但是小猫咪对她上来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还对着她耳朵叫，她觉得就算再躺下也还是会被猫咪闹醒，她只能顶着一头乱发和两个浓重的黑眼圈，梦游似的下床换衣服。

中原中也一看到她开始脱衣服仿若离弦之箭一般迅速蹿了出去。

好险，差点就看到了。

她给两只小猫咪放了饭，铲了猫砂，看了一眼时间，还有半个小时，这才拎着垃圾出了门。

她实在困，在路边的便利店买了一杯冰美式，喝一口苦得她眼泪都要出来了。

她到学校的时间甚至还有点早。她把作业拿出来之后看了一眼窗外。

昨天没有多想，但是想想那两只小猫咪怎么都觉得有些不对劲。她虽然没养过猫，但是也从没听说猫咪能那么灵性，还盯着她写作业，她说她不会写，小黑还把教材书从书包里扒出来。

会有小猫咪督促主人学习的吗？她也没养过小猫咪。更不知道这种情况是不是正常的了。

上课铃响了，她把放空的意识收回来，看到老师走进来喊了上课，她跟着其他同学一起随着班长的命令起立向老师鞠躬。

她虽然很想继续在课上发呆画小人，但是想想家里那两个祖宗，如果今天上课不听晚上又坐不会作业，估计小黑那尖尖的指甲就要招呼到她脸上了，而橘橘那猫猫拳……

算了，听课吧。

***

她太久没有听课，现在听课只觉得上下眼皮都快被502粘在了一块儿。但是想想如果课上不听，回家又不会做作业，然后就会被猫打，还得熬夜……

她用力拍了拍脸颊，谁知她拍脸颊的时候正是老师停下的瞬间，响亮的啪啪声响彻班级，所有人的目光立刻投射到了她身上。

伊原舞瞬间脸颊通红。讲台上的英语老师却没有生气。“是困了吗？困的话去洗手间用冷水洗把脸。”

她站起身鞠了一躬，一路小跑出去用冷水洗了一把脸又重新回到教室。

她因为很久没有好好上课，所以老师说的很多东西她都不懂，需要补的缺口太多，她现在只能把上课的时候老师写的笔记全写下来然后再带回家再看几遍。

而她今日的反常立刻就遭到了旁边同学的嘲笑。

“哟哟哟，伊原，今天怎么回事？转性了？想当好学生了？”

她不敢抬头。那些人曾经霸凌过她，那种被扯住头皮尖锐的疼痛还有洗手间台面和洗面台里水的冰冷让她不敢回想。而下一秒，就有一只手用力扯着她的笔记本。

伊原舞整个身子都趴在桌子上。这是她一上午努力记的笔记，一旦被她们拿走就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被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