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秘境之中,赤颜嘴里不停的跟竹青讲着酒楼听来的乐子,自己笑得开怀。大蛇却只盘旋在世界之树上闭口不言,沉默的汲取灵力养伤。
赤颜叹息一声:“阿叶性子倔强,当时我也被那群老东西纠缠住了,分身乏术,无法护她。等我赶到时,阿叶已经…那道士用了魔教秘法,抽取阿叶灵魂吸食血肉。被我打断后,他仓皇逃窜,阿叶终究还是**凡胎太弱了。我勉强保住阿叶绝大部分神魂,送入轮回,至于结果如何,就要她自己的造化了……”
竹青化成人形,坐在地下一声不吭的喝着灵酒,重塑根基的痛按捺不下疯狂的思念:“骗子,你们都是骗子,都抛下我……”
赤颜惊奇的看着竹青哭的哽咽,止不住的落泪,好像竹青又回到了那只有几岁大的小蛇。赤颜手落在竹青头上,一下一下安抚着:“阿叶会回来的,至于你娘和我,小竹青,你总要学会离别。你娘和我活了近万年够久,你百年不到,就要成赤蛇一族的族长了,可是史无前蛇呢。赤蛇一族的气运都将集于你一身,天雷也要避你三分,你要取代我变成世界第一天才了,竹青你会变得很强的。阿叶说,要你等等她,她会找到你的。她说她不怪你的,让你一直记得她,等等她,等等她,别怪自己......”
赤颜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竹情落着泪入了睡,他便干脆用灵忆石都记载下来。
说了许久许久,圆月渐渐出来了,赤颜便沉默了下来,安静地守在竹青身边望向了月亮。
赤颜满怀爱意,笑得温柔,银发间盛满了细碎的月光,他在月亮中看见了他的爱人。
大蛇看着赤颜一日一日的生命力衰竭,他甚至再也维持不住年轻的容貌。以前那样爱美的一条赤蛇,在此时却显得格外得淡然,竹青知道那是因为爱,因为爱屋及乌。
那条蠢蛇每天都在悄悄给她疗伤,才使他自己离死亡越来越近,他本来可以活得更长的。可他太想竹青的阿娘了,也太想看着竹青快点好起来,竹青做不到自私地强求赤颜留下再陪她一段时间。
那日,赤颜收起嘻皮笑脸的样子,竹青知道分离的日子到了。赤颜皱巴巴的手,最后一次抚上了竹青的头:“我去找你娘亲了,别怪自己了,竹青。你若是伤害自己,以后我再也不带你玩了……”
赤颜看到竹青眼中的弥漫着的哀伤,他柔柔的笑着,又恢复了往日碎嘴的样子。竹青静静听着,赤颜渐渐没了声响,他化作了蝴蝶隐入了世界树。赤蛇诞生于世界之树,死后又回到了世界之树。
此后,这世间,便只剩下竹青一条赤蛇。
竹青化成蛇形,紧紧缠绕住世界树,好像拥抱住了娘亲,拥抱住了赤颜,拥抱住了所有死去的赤蛇们。
她放任自己陷入沉睡,在这无人造访的秘境之中养伤,她要去梦中见她的阿叶了。
回忆至此结束,竹青面无表情,阿叶却感觉到她的颤抖,阿叶踮起脚,环住了大蛇:“是我来太晚了,阿姐,是我太弱了,护不住自己,不怪你的,不怪你的..如今变成猫妖,我可以陪你更久更久了…”
阿叶轻轻吻掉大蛇脸上滑落的泪水。大蛇高抬的头垂落在爱人的肩上,泪水渗透黑猫的青衣。
千年的孤寂与自我束缚,都将被爱人深厚的爱意驱散。
脱离识海,阿叶躺在床榻上,任由竹青化出蛇形,一圈又一圈的禁锢住自己。
在大蛇的怀里,她总会睡得格外安然。她看出大蛇瞳中的哀伤,她知晓竹青在怀念赤颜、阿娘和赤蛇们。
她用脸一下又一下的蹭着大蛇,无声安抚着爱人。
大蛇暗含偏执,轻轻说道:“阿叶,你要一直陪着我,我只剩你了,我只剩你了……”
黑猫回得坚定而有了: “会的,阿姐,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同生共死"
小小的木屋,只剩下爱人的存在,构成一个独特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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