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值得开心的事，江清淮的狂犬疫苗打完了，并且问过医生，在这半年内再次被咬的话，感染的风险很小。

白知乐没想到上次随口一说让他问，江清淮真问了，感觉他比自己还担心自己的饮食问题。

不过白知乐这回倒是没有口下留情，上次能忍着已经是靠着极大的毅力了。这些天大部分时间都维持在猫猫形态，每天消耗的能量是之前的十好几倍。

江清淮买的两大罐猫粮已经快被白知乐吃完了，小零食更是连餐前点心都算不上。有好几次他看着江清淮吃饭都能觉得有胃口，想把他的饭抢过来吃掉。

也是那时候他才发现，在尝过一次江清淮的血后，普通的食物已经满足不了它的食欲了，即使吃到撑，也只是觉得肚子难受，脑海里还是会喊着叫饿。

“你想咬哪里？”

江清淮洗完澡后换了一身宽松的睡衣，领口敞开，抬起手擦头发的时候袖口顺着手臂滑下，露出冷白皮肤。和白日淡漠的的样子不同，暖色台灯的照射下，竟显得他有几分温柔。

薄荷味沐浴露的气息混着江清淮自身的香气，白知乐又开始晕乎乎了，仿佛引起他食欲的不是江清淮的血液，而是他整个人。

他脑袋一点一点，猫瞳扩大到极致，视线在江清淮身上滑过，从脖颈到锁骨，嫩白嫩白，很好咬的样子。

思考良久。

白知乐迈着猫步矜持上前，含住他垂在身侧的手指。

轻轻一咬，甘甜涌出灌入喉腔。不需要吞咽的动作，在入口的那一瞬间便化作了丝丝缕缕的能量渗透进了白知乐的身体。

小猫身子一软，江清淮顺势将他抱了起来，就着吮吸的姿势睡下。

指间传来的感觉并不刺痛，更接近于一种痒，尤其是看到小猫迷离的表情，想到一切因他而起，心里就会升起隐秘的喜悦。

这是我的。

独属于我的。

乐乐说的不对，他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没有亲近的人，他还有乐乐。

乐乐是人吗？

这不重要，他是乐乐就够了。

.

白知乐这几天不太敢和江清淮离太近。

太香了，尤其是上次喝完他的血后，他身上的香味越发不可抵抗，隔着十几米的距离他都能闻到，恨不能马上冲上前去咬一口。

江清淮现在就像是某种成瘾性食品，不吃就难受。吃了会舒服一会儿，但之后会更难受。

上次咬了一口后就跟醉酒一样，叼着手指不知不觉睡着了，也不知道最后喝了多少，他第二天看江清淮的时候都觉得他嘴唇有些发白。

让白知乐愧疚了好几天，任凭江清淮怎么逗他也不肯再咬了。

江清淮给自己泡了杯红枣枸杞茶，觉得非常新奇，没想到有一天，他居然开始养生了。

躲得远远的白知乐见状赶忙凑过来，扒在杯沿上数数。

一个、两个、三个……

居然才这么点！

乐乐不是猫:我不是说了吗？你最少要五个红枣，枸杞要十五个以上！

江清淮轻轻把他推开，吹了气，小口喝:“那样就变成粥了。”

“乐乐这么着急想让我把身体养好，是又饿了吗？没关系，我可以坚持的。”

污蔑，赤果果的污蔑！

白知乐一下跳到江清淮的头上去挠他的头发，然后用尾巴在锁骨处来回扫，惹得江清淮忍不住笑出声。

“好了，我错了，乐乐下来。”

白知乐这才下来，看到手机上的时间，问:“还不走吗？”

江清淮方才还上扬的嘴角一下压平:“那我换个衣服。”

他们要去的地方是韩家，前两天江清淮告诉他的时候白知乐还有些惊讶。

按他对江清淮的了解，上次肯去已经是最大的退步了，没想到还能有第二次。对于此，江清淮给出的理由是，上次走的太匆忙，有些事江岸没交代清楚。

只是白知乐觉得，显然不止如此。

.

江清淮这回穿的是件深蓝色卫衣，衬得他冷白皮简直会发光一样。

没有人引见，那个管家也不在，白知乐还以为好一会儿才能见到人，没想到在正门口的就把他震住了。

满地的衣服、领带，甚至一些贴身衣物，没有一点遮掩被堆叠揉在一起。和着碎掉的玻璃碴，呛鼻的香水味。

还有翻开了肚子，横卧在地的行李箱。

韩安就站在行李箱边上，让人把行李箱丢进了喷泉，溅了喷泉里的人一身的水。

“清淮哥哥，你来啦！”

见到江清淮的韩安眼前一亮，稍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小声补充:“江、江清淮学长。”

“小江。”

喷泉里的人开口。

白知乐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这居然是江岸！

他应该是在水中找什么，仍旧穿着西装，袖子湿了半截，本该是狼狈不堪的。但他身量高，肩背笔挺，不管何时看着都是一副体面的样子。

江岸一推眼镜，笑了笑。

仿佛他此时站的不是水池，而是演讲现场。

这淡定的劲，让白知乐幻视江清淮，也差不多明白了，地上这些衣服首饰，应该都是江岸的。

不过这些并未对江清淮造成什么影响，韩安和江岸跟他打招呼他看都不看一眼，只是皱眉看着地。白知乐猜，他是在想，现在这要怎么落脚。

“找我什么事？”

江清淮开门见山，目光看向的却是韩安。

韩安见他明白，甜甜一笑:“你都猜到啦。”

江清淮:“江岸和我之间的事用不着非要在韩家说。”

“确实是我让江岸请你来的。”韩安踢了一脚脚边的衣服，语气里是藏不住的讨好，问，“怎么样，现在满意吗？”

江清淮:“什么？”

韩安指着还在喷泉里捞东西的江岸:“我听说了学校里那个音频，江岸实在做的太过分了，他怎么能在调查员面前说谎，帮助传谣的人作证！这不是助纣为虐吗？他还是你的父亲，不知道这样做会给你多大的影响？”

他话说得义愤填膺，好像真的替他生气:“我看不过去，就小小惩罚了他一下。”

他抬眼悄悄去看，结果只见少年神色默然：“哦。”

就这？

上次和江清淮离开后，韩安意识到了他并不喜欢这个父亲，便想到可以帮江清淮教训他一顿来拉好感。

恰巧他手里也有一份江岸的把柄，便放了出去。既能脏了江清淮在学校的名声，自己还能趁他低落时出头博得好感。

只是为什么这反应和他想象的不一样？

“为什么，你不是讨厌他吗？”，韩安实在是不明白。

江清淮疑惑看他:“这些，不都是你做的吗？”

韩安一愣：“什么意思？”

江清淮漫不经心瞥他一眼，韩安瞬间觉得自己仿佛里里外外都被看透一般，心中浮起不安的预感。

果然，少年声音没什么起伏，道:“那份录音本来就是你放的。”

他一改往日的轻描淡写，不自觉泄露出一点侵略性，步步紧逼、言辞凿凿:“不仅如此，在金晨时，谣传我作弊的事也是你。你买通了我的任课老师，让他主动承认提前给我透题，然后辞职，引来对我的调查。

接着又找到江岸，用答应让他进韩家的条件让他作伪证。

包括学校里开学以来散播的那次谣言，也是你。

现在你装作不知情的样子，是什么目的呢？”

他语气真诚，面无表情得好似严肃，乍一听倒真的像是在提问。

韩安一时乱了心神，慌不择口:“清淮哥哥，这是谁告诉你的？他一定是在陷害我！”

江清淮看他脸上的表情，思考道：“冯青？”

他尾音的疑问很轻，听着像是已经确定了答案。

韩安刹时白了脸。

江清淮一看就明白了，说出来的话气死人:“猜的，本来不知道。现在看是真的了。”

“清淮哥哥你信我，这些都是有原因的，我不是讨厌你，不是讨厌你才这么做的。”韩安上前想拉住他的手，被江清淮轻巧错过。

白知乐躲在口袋里憋笑，哼哼，终于出气了！

不过江清淮是怎么猜到的，都不告诉自己，他本来还以为韩安是真的在替江清淮生气呢，原来两个都在演，只有自己是什么都不知道，简直太过分了。

他们这边哭哭啼啼，江岸一点反应都没有，白知乐探出头想去看看，就见到一只手伸到了自己面前。

这手，是想抱抱我吗？

猫科动物的好奇心在这一瞬主导了身体，下意识就要把腿搭上去，没想到下一秒就被另一只大手盖住。

“乖点，不要乱动。”

白知乐：？

江清淮安置好白知乐后才看向不知所措的韩安，带着冰冷的凉意。

“你要干什么？”

“不是，我没有。”韩安有些慌乱，他只是想拉住江清淮，没想到正好碰到他衣服里冒出来的，那是……猫？

学长什么时候养猫了？

他还是第一次见江清淮脸上露出这么明显的情绪，虽然是凶他的。

这代表，他也没有那么不可撼动是不是？

江清淮没管韩安，走到江岸身边。

他本来和江岸差不多高，现在江岸在水池里，他看着他的时候可以俯视了。

“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吗？”

江岸直起身，仍旧是万年不变的笑，眼瞳却黑得如同深不见底的沟壑，让人看见便害怕深陷其中。

“怪我吗？如果不是你母亲，我现在还只是一个公司的小员工，哪里见得了这些场面，又怎么会想得到更多。人心底的**本就是无法被填满的，要么未曾拥有，要么一生都在奋力追寻。

怪就怪她不该看中了我，才让人有了不该有的妄念。”

韩安站在原地看着这父子二人，嘴角勾出一道弧。

他拿出手机，对着江清淮怀里的白猫拍了一张照，发给某人。

——这只，我要。

来喽来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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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