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池谨阙怔在原地,大脑飞速运作着,却始终找不出一个理由。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露了什么破绽,和乔谙接触不过三面,话也没说过几句,乔谙怎么会看出他不是苏青月本人?

不对,就算乔谙怀疑,这种毫无道理的穿越,乔谙也不可能找到他不是苏青月的证据。

池谨阙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道:“是我忘了什么东西吗?才让你这么想。你提醒我一下就好了,用不着这么揣测我吧?”

乔谙道:“这事我可提醒不了你。”

所以他真的有什么事露了马脚,可是他每天不是养病就是陪聊,到底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这事同时也提醒了他一点,一旦他做出什么事让人怀疑他的身份,没人会听什么穿越的鬼话,只会以为他别有目的,谋害苏青月,掉包了他的身份,以苏青月的受欢迎程度,他的下场只怕不会好过。

兴许是面前这位恰好对苏青月无感,才有余裕在这里气定神闲地审问他。

他半晌不开口,乔谙淡淡地道:“可不要想着编理由骗我,我能救你,自然也能杀你。”

“我……”

池谨阙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忽然一支利箭破空而来,乔谙抬起手中的折扇一挡,那支箭硬生生在他面前停下来。

随后便是越来越多的箭矢,情况突变,乔谙不得不暂时放下对池谨阙的拷问,护着他往后退。

池谨阙作为一个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生活虽然艰苦了些,但确实没经历过这种场面,吓得反手抱住揽着他的乔谙。

乔谙不自在地想推开,但情况不允许,还没问清楚话,这人暂时还有活着的必要,于是只能任由他抱着。

箭雨过后,一群黑衣人接二连三地跳上船,与船上的人搏斗起来,打成一片。

常霖赶过来,看着自家公子抱着那个似乎跟他有仇的盛京第一美人,先是夸张地“哇”了一声。

“哇你个头!”乔谙骂道,要不是腾不出空他简直想给这人来一脚,“怎么回事?”

常霖冲上去挡在前面,边回话:“不知道啊!看着像是冲咱们来的,确切地说是冲着公子您来的。”

乔谙本来没太当回事,但眼见人越来越多,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池谨阙大着胆子眼睛睁开一条缝,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大白天的穿什么黑衣服,一点也不隐蔽,黑压压的一片看着就瘆人。

在常霖的掩护下他们退进船舱,过了一会,梅纤终于赶来,“公子,再这样下去,船保不住。”

乔谙阴着脸,梅纤继续道:“他们像是冲着公子来的,不如公子先走。”

乔谙闻言还有心情说笑:“你这是拿你家公子当靶子啊,你是不是早就谋划着篡我的位了?”

梅纤无奈:“公子……”

乔谙收了笑道:“知道了。”如果人是冲着他来的,那么他离开这艘船,能保住船上的其他人,还能保住景宁的面子,总不能最后只剩一堆破烂去访盛安。

梅纤向池谨阙伸出手:“那苏公子交给在下照看吧。”

池谨阙闻言稍微松了口气,离开乔谙,好歹多给他些编理由的时间,却听乔谙道:“不,他跟着我。”

梅纤惊讶:“公子?”

池谨阙没什么发言权,也只能惊讶地看着他,赴死不必带上我啊!

乔谙没解释,伸手脱了自己的和池谨阙的外袍,让他和自己换了件一样的不显眼的衣服。

随后乔谙问池谨阙:“会水吗?”

池谨阙终于得以发出声音,说出那句大家很喜欢的一句话:“啊?”

乔谙似乎也不是真心想问,没等得到确切的回答,就拉着他出去,从船尾跳进了海里。

池谨阙前世英年早逝的一大原因就是不会游泳,所以掉进海里没多久就冒泡泡了,他生活在内陆城市,没有去特地去学习这项技能。

刚落入水中,前世濒死时那种恐慌感又席卷而来,池谨阙奋力挣扎着,希望能抓住什么稳固的东西,却只是徒劳。

乔谙抓住他的手搭在自己肩上,手托着他的腰,往上浮出水面,让他换气。

“冷静点,我还什么都没问出来呢,不会让你死的。”

池谨阙呛了几口水,然后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用力挣扎着推开乔谙。

乔谙意识到是真把他吓到了,只能放轻语气,安抚道:“好了,气一会儿再撒,再在这留一会儿我们就要被人发现了,到时候就不是淹水那么简单了。”

池谨阙暂时脱离了那种濒死的体验,理智稍稍回笼,知道现在生死攸关,不是赌气的时候,只能忍下火气,问:“要怎么做?”

“闭气,做好准备,我会带着你到船队末尾,那里会有人送我们离开。”

池谨阙不看他,点点头:“知道了。”

乔谙一路拖着他,到了船队末尾,接应的人已经做好准备,两人迅速登上船,在主船的遮掩下,远离了这片海域。

等到彻底看不见景宁的船队了,乔谙稍微松了口气,坐下来休息。

做老大做成这样的也是没谁了,乔谙见这情形自己都想笑。

池谨阙还没从混乱中回过神来,坐在一旁发呆,不理解自己刚刚穿越怎么又遇上了这种离谱的事情。

乔谙瞧着他的脸色不好,没再说什么挑衅的话,拿起水囊递给他。

池谨阙视线里有什么不明物体冒出来,下意识就扬手去挡,不轻不重的一下,拍开了乔谙的手,水囊也掉进了海里。

“噗通”的一声打破了宁静,船上的两个侍卫震惊地看着二人,不敢出声,也不敢去捡,就让水囊这么漂远了。

池谨阙反应过来,有些尴尬,他是不太爽乔谙的作风,但身家性命在人家手里,还没到那种撕破脸的地步。

乔谙愣了一下,却没发脾气,没事人一样收回手,道:“现在倒是有点像那个苏青月了,底气没有,脾气很大。”

说完又重新递给他一个水囊,“这个是我的,瞧你脸色不好,忍忍先喝一口吧。”

池谨阙讪讪地接过来,说了声:“谢谢。刚才不是故意的,不好意思。”道歉的方式很现代。

“现在说这话又不像他了,到底谁给你的胆子,这样就敢来冒充人了?”乔谙语气甚至能听出点无奈。

池谨阙喝了几口水,沉默了一会儿,道:“我没有要冒充谁。”

乔谙想法转得很快:“所以你是承认你不是苏青月了?”

“我没有这样说,”池谨阙道,“我只是不再是失忆前的苏青月。”

“好吧,”乔谙从善如流,“那我换个问法,你和失忆之前的苏青月区别是?”

说来说去乔谙仍然在怀疑他,池谨阙不指望打消他的怀疑,但尽量让自己显得可靠单纯些。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以前的苏青月是什么样,至于以后的苏青月怎么样,现在下定论为时尚早。一个失忆的人和一个新的人没什么两样,我不具备明确的立场。”

乔谙定定地看着他,不知道明没明白他的意思。

这番话是他真实的处境,但对于想心里装着获得有效情报预期的乔谙来说,却与废话无异。

池谨阙盘算了,乔谙既然怀疑他的身份,却还给他一个辩解的机会,就说明自己对他来说也不是非死不可,往好处想也许还有利用的价值。至少先告诉他自己没有和他作对的意图,还能获得喘息的时间。

乔谙终于出声:“好歹告诉我你想做什么吧,难道我会相信你什么目的都没有?我很好骗吗?”

听了他的问题,池谨阙倒是很轻地笑了一下,道:“公子,我只想好好地活着,无论您信不信,我很珍惜拜您所赐的‘第二次’生命。”

乔谙二十几年穿梭于皇室宫廷的人生经验,教他绝不可能因为这两三句话就相信一个人,但对上池谨阙那双认真干净的眼睛,乔谙的嘴就像被封印了一样,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难怪盛安一群人被这副皮囊牵着鼻子走,确实有点迷惑性。奇怪,他记着这小子小时候烦人得很啊,容貌的底子那时也微微可见了,但他只觉得小孩子很烦,完全没有欣赏的心思。

“我倒是有点相信你是苏青月了,你以前就是这么哄着那群盛京的白痴的?”

池谨阙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出这样的结论的,但听得出来他语气松了不少,不再像问前面几个问题时那样给人压迫感。

“不知道,公子。”池谨阙还是给出了万能的回答。

“是啊,你失忆了。”乔谙说着,仿佛接受了这就是事情的真相,但他们两都清楚,乔谙未来仍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揭穿他的理由和机会。

虽然是意外,并且伴随着危险,但不得不说,暂时和乔谙达成了和解,还是让池谨阙穿越醒来以后就绷着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

尽管易昇和易嘉然都对他很好,但池谨阙清楚,那是给他背后的另一个人的东西,不是属于他的,而他还不得不“理所当然”地接受,这种身不由己甚至冲淡了他侥幸活过来的喜悦。

现在在乔谙的面前,池谨阙可以稍微露出一点“马脚”,不用随时担心会不会崩掉原本的人设。倒不是乔谙接受了,恰恰相反,正是因为无论池谨阙表现如何,都躲不过乔谙的怀疑,反而成了他放肆的保护伞。

毕竟,他失忆了。

路过的大人们蹲蹲收藏[垂耳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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