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初遇7

面对倔驴徒弟,饶是晏既白这个已经飞升的仙人也破防,直接起身将凳子一踹,然后开始面壁思过。

‘纯爱战神,这是对事也对人。’

柏初霁语重心长,‘晏扶风现在是昏庸无道的暴君,而我是祸国殃民的妖妃?’

『哇,你俩天生一对!』

柏初霁闻言,默了一瞬,以过来人的口吻,‘坑坑,你知道你说这话的下场是什么吗?’

坑坑机械的人机音带着藏不住的兴奋,『下场是成为您最得力的部下吗?』

‘不。’

坑坑:『最狗腿的权臣?』

“……砍头。”

坑坑:『……』

‘为了提前适应一下妖妃的新人设,我决定借鉴前辈的经验。’

『啊?』

柏初霁不说话,直接用行动证明,自己已经开始实践了。

许久没听见动静,他自晏扶风怀里抬头,满眼担心地看着他。

晏扶风下意识垂眸,与他的视线对上,脸轰的一下又红了,遂不自然错开视线,“咳,师父罚我跪一个时辰。跪完之后,我再……我再请他为你看看嗓子。”

『柏大王,他好爱!』

柏初霁咂舌:‘才认识两天不到,爱什么爱?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

『啊?』

柏初霁:‘第一,他馋我身子,他下贱。第二,他是视觉动物,对事又对人。’

坑坑对自己的宿主,无话可说。

他不再理会坑坑,还眼巴巴地望着晏扶风,抬手用衣袖为他擦去额前的薄汗。

晏扶风顿时浑身一僵,眼神又是不自觉飘向他,对上那双狐狸眼,轰的一声大脑一片空白。

他好爱我!!!

他担心我,还替我擦汗!这不是爱是什么,是什么?!

他长得这么好看,他的声音,肯定很好听!

以后我出宗门任务怎么办?

他一个人在宗门,肩不能挑,手不能提,饿瘦了怎么办?

不行,待会看完嗓子,我还要师父同意我将他带在身边!

……

在无人能窥探的脑洞里,晏扶风悄悄把自己攻略了。

此事,无人知晓。

他俩看着恩恩爱爱,旁若无人。

晏既白只是随意回头瞅一眼,刚刚破防的心悸再次席卷他。

他闭眼捂住心口,宛如八十岁的孤寡老人,脚步踉跄的被师荥扶住,继续扎他的心。

“师父,你要不就让大师兄起来呗?”

晏既白闻言,一把甩开她的手,厉声道:“你替他求情,你也想去跪着吗?”

“倒也不是。”师荥努努嘴,实话实说,“就是觉得,你不懂。他俩小……”

在晏既白暴怒眼神注视下,原本的话在她嘴里拐了个弯儿,语调怪异道:“哥俩好的,你这疑似棒打鸳鸯,却增进他俩感情的做法,也不算十分合适吧。”

“师荥,你站哪边的?!”

晏既白痛心疾首,破防呐喊,“你就忍心看着你大师兄那对狗男男,和为师做对吗?为师的心,都要碎了!”

师荥视线飘忽,小声嘀咕:“我又没说错。你之前明明还说师兄清心寡欲二十多年,终于开窍了。但是,半夜拐人回来当媳妇,实在是污了宗门清誉,欲先斩后奏,下山去和那美人的家人请罪的。现在真成媳妇了,你又破防。”

“我刚刚说的是他给自己找了个媳妇!”晏既白怒指被罚跪,还搂搂抱抱的两人,气不打一处来,“媳妇!女的!不是你说,是个美人吗?!现在呢?是个男人?这男人还是个狐狸精!我现在的心情,就和看着被寄予厚望的长子突然拉着一个男人回家说,我要与他喜结连理。骤然惊闻噩耗,突发恶疾,差点就要撒手而去的老父亲一模一样!”

他满脸痛苦,“要不是有救心丸,我这会儿怕是已经走到阎王殿了。”

“可他确实是美人啊。”师荥弱声,实话实说。

晏既白这点确实没法反驳,遂只能愤愤转身,看向跪在那儿还不撒手的晏扶风,啧了一声。

“诶呀,师父,咱们把格局打开。”师荥凑近他,低声说:“你不是说,师兄的姻缘就是解开他死命的钥匙吗?万一,他俩真的有姻缘线呢?”

“都试了十多年了,这次能行?”

师荥低声诱哄,“万一呢?我是没见过师兄对谁这样小心翼翼过。若是有姻缘,你也算解开师兄的死劫。若是没有姻缘,那就态度强硬拆散有情人吧。”

晏既白蹙眉,“这话说的我俩好像恶人。”

“现在,只有你是恶人。”

晏既白被她这话一噎,卡了一口恶气在喉咙,便气冲冲朝晏扶风而去,边走边抬手召剑。逼近二人身前,不由分说持剑朝他怀中的柏初霁砍去。

『啊——!柏大王,他要杀人可口,杀人灭口啊!』

“师父!”晏扶风也震惊,晏既白气急竟然直接动手。

霎时,眼前飘过一抹红色,令他心头大震。

柏初霁以一种保护的姿态,一手紧紧环住他的脖颈,一手截停晏既白挥来的长剑,剑刃划破掌心的皮肤,顷刻刺目的殷红顺着锋利的剑刃从剑尖坠落在他的红衣上。

坑坑刺耳的人机音疯狂输出。

『啊啊啊——柏大王,你受伤了,你流血了!柏大王!』

‘不要慌张,都是小问题。’

柏初霁依旧云淡风轻,仿佛那个正在与晏既白对峙的人不是他。

晏既白深深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手腕带动剑身,猛地一震,迫使柏初霁不得不放手。

掌心的刺痛,让他瞬间蹙眉。晏扶风见此,改为单膝跪地,仅靠一只手抱稳他,空出另一只手查看他掌心的伤口,那满手的鲜血令人触目惊心。

“师父!”他心中又惊又怕,抬眸去看晏既白,脸上却多了些愤怒。

晏既白看他那又气又急的模样,心中不由畅快许多,撇撇嘴,“只是取点血用用而已,至于吗?”

‘他说话也不好听。’柏初霁眉头紧拧,突如其来的眩晕感猛地冲击他的大脑。

他下意识斜靠在晏扶风肩上,轻喘着气,‘坑坑,只是这一点小伤而已。怎么会……’

『柏大王,我忘记告诉你了,欧皇体质初次激活的时候,都会有这样的副作用。只有这个道具有副作用,其他的道具都没有。』

得到坑坑的解答,柏初霁的眉头缓缓展开,更加心安理得地靠在晏扶风的肩头,‘既然是这样,那我也不用假装晕倒了。’

『……啊?』

坑坑懵了,这怎么和它想得不一样?

‘我在借鉴前辈经验,先睡了。’

在副作用的影响下,他环住晏扶风脖颈的手,缓缓垂落。整个人似是毫无生气地靠在他怀里,没有任何动作。

晏扶风身体倏地一僵,轻握在掌中的手指有些凉。

他难以置信,他的师父居然杀了他的爱人。

“诶嘿,臭小子你什么表情?!”

晏既白紧急出声打断他的脑补,恨铁不成钢道:“我杀他?我现在更想抽死你!就取点血测一测你的姻缘线而已,怎么,晕血也赖我?”

愤怒的表情僵在脸上,他眼里透着没被知识浸染的清澈,看向晏既白的眼神都多了几分茫然。

“……啊?晕血?”

晏既白皱眉,看着这倔驴徒弟,刚刚压下去的火气又蹭蹭往外冒。

这小子,真制杖。

他实在没眼看,从怀里的储物袋中取出一根由晏扶风的血浸泡过的红线,沾染剑上还未凝固的鲜血。接着,直接用灵力将红根震碎成齑粉,又再次用灵力使其凝聚成无数泛着红光的光点,缓慢飘向二人,旋转,围绕。

顷刻,一条逐渐清晰明显,且不可忽视的红线缠绕在二人之间。

晏既白头一回见到这样的场景,怔愣一瞬,看向晏扶风怀中昏睡的柏初霁,微扬了扬眉。

师荥看不见结果,忙快步走到晏既白身边,好奇问:“师父,怎么样,结果怎么样?”

“不怎么样。”

这个回答堪称一绝。

晏既白抖去剑身残留的血迹,反手将长剑隐匿在身后,瞥了还跪着的晏扶风一眼。

“还跪着干什么,起来吧。”

说到此,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师荥福至心灵,忙去扶了他一把,眼中的热切再也藏不住了。

晏扶风借师荥手上的力道站起身,还是紧紧将人抱在怀里,自然就错过了师荥怪异的眼神。

“师父,我……”

晏既白抬手,打断他继续下去的话,郑重道:“你抱着他在我这个孤寡老人面前恩恩爱爱就算了。现在,也就不必再刺激我了吧。我好歹还是个人啊。”

“……”

“什么都甭说了,为师终究是错付了。”晏既白背过身,抖着声假哭,身形颤抖不止,“我竟都没想到,我在众徒弟的心里,居然是这样狠心的人。我的心真是凉透了。”

他一个人在真情实感,身后的徒弟们正在给柏初霁受伤的手小心包扎。

蓦然回首,晏既白的心,这回是真的凉透了。

“师父,他的嗓子……”

偏偏晏扶风这个没眼力见的,还眼巴巴抱着柏初霁凑他跟前,他更想抽人了。

柏初霁打不得,因为他还晕着,而那张脸确实也是生的实在美丽。

师荥也打不得,那是徒弟里的老幺。

晏扶风……算了,他本来就笨,再打就更笨了。到底是自己亲手养大的好大儿,下手还是心疼。

他深吸一口气,突然跟抽风似的,猛地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清脆响亮的巴掌声此刻却震耳欲聋,吓得晏扶风和师荥大气不敢喘。

“我真是……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没老死呢?”

晏扶风:“……”

师荥:“……”

“你准备好了?”他语重心长问。

晏扶风不知道要准备什么,但师父说什么就是什么,遂果断点头。

晏既白也不拖延,颔首道:“那把手伸出来放血吧。”

“……啊?师父,怎么还要放血啊?”

晏既白蹙眉,“当然是入药啊。”

“啊?放我的?”

晏既白眉头紧拧,恶声恶气道:“不放你的,放我的?”

“不,不是。”

晏既白没好气,动作利落的从他指尖取走两滴血,然后直接下逐客令。

“行了,事都忙完了,你们也该回去了吧?”

师荥是要走的,但晏扶风没打算走,还一脸严肃正经地说:“师父,我可以留下来等丹药。”

“回去等也行。”

“不行。”晏扶风一口拒绝,义正辞严,“师父,我就在这里等。”

“听为师的话,回去吃个午饭,睡一觉,晚饭之前来就行了。”

晏扶风摇头,“不,师父,我就在这儿等你炼丹。”

“哈。”晏既白直接被倔驴徒弟气笑了,强忍怒火用舌尖顶了顶腮帮。

“你当为师是生产队的牛马,不用吃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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