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游戏一次两次可以，次数多了难免让人乏味。

李行简皱着眉头说：“今晚还是不行？”

霍令宇点点头，长时间的不见天日让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神倒是挺坚定。

“你还没玩腻吗？”李行简语气有点冲，“霍令宇，玩多了可就没意思了。”

他干脆上手，强硬地顶开身下人的腿，手滑进去的时候，遭到了霍令宇从未有过的激烈反抗。

谁能想到虚弱的他能爆发出那么大的力气，一时间李行简都差点制服不住他，反而自己的腹部被踢了两脚。霍令宇弯腰蜷缩在一起，死死捂住自己的肚子。

李行简脸黑得吓人，瞥了一眼霍令宇的肚子，眼神晦暗，转身离去。

次日，房子里就被安了监控。

李行简和医生坐在监控室里，看着里面人的一举一动。

在没有人的情况下，霍令宇大部分的时间会坐在床上捂着肚子，不知道在跟谁说话。或者就下床自己来回踱步，房间再大也走不了几步，他却孜孜不倦。

他自言自语的声音非常轻，即使把音量调到最高也听不清他说的什么。

医生跟着李行简多年，是合作多年的心理专家。

一天的监控被反反复复看了几遍，有异常行为的时候都被标记出来。李行简皱眉说：“他到底什么情况？”

心理医生叹了口气，斟酌道：“建议找一个精神科临床医生来看，我初步判断，不排除精神分裂的可能。”

李行简没有说话，倒是死死盯着屏幕上自言自语的霍令宇。半晌之后，他才低声说：“会自愈吗？”

“如果确诊是精神分裂的话，”医生摇摇头，“基本不可能。”

见李行简久久不开口，医生又说：“他就是上次你说的人吗？”

李行简没有回答他。

“看你这情况估计陷进去了。”医生本想讪笑两声，看见李行简不善的神色就扯住了嘴，说：“趁着症状早期还是早点吃药治疗吧。”

李行简低下头，回想起这几天霍令宇缩在他怀里，呼吸平稳，手放在肚子上，仿佛那里真的有个宝贝。

他说李行简是他见过最漂亮的人，所以他们的孩子一定比公主还要漂亮。

“不用治。”李行简睁眼起身，独自向门口走去。

医生只能提醒他：“如果放任不管的话，后果只会越来越严重……”

“我说，”李行简回头，漂亮眼睛里的情绪太过复杂，有些沉静，有些冷漠又有些侥幸，“不用给他治疗，听懂了吗？”

“我能照顾他一辈子。”

他回到那个有着落地窗的卧室，外面正好是繁星点点。霍令宇赤脚站在窗户那边，仰起头看着迷离的星星。

这只鸟只不过是换了一个笼子待着而已，脚镣已经卸下来了，但那有什么用呢？

霍令宇听见身后轻轻的脚步声，刚想扭头，便被人从身后环抱住，对方的脑袋在肩膀那里蹭来蹭去，好像贪婪着呼吸他的气味。

他们以前还在星河湾，谈着霍令宇自以为是的恋爱的时候，有几次也是在落地窗前做的。那时候的霍令宇羞耻感爆棚，李行简又坏心眼地总是逼他睁眼看下面。

霍令宇的心脏都要快跳出来，一是怕有人一抬头就发现赤身**的他们俩，二是怕万一这玻璃质量不好，咔嚓一声掉下去可怎么办。

那时候李行简不知道的是，霍令宇还有那么一点恐高。他被压在玻璃上的时候，眼睛死死闭着，打死不睁眼，李行简还总笑他死气沉沉没什么情趣。

但其实李行简要是知道他恐高，反而会变本加厉地逼他了。

对方的动作让他心领神会，他转过身子蹲下去，手刚放在李行简的腰带上面，突然被抓住了。

霍令宇抬起眼睛看他，这才察觉到了李行简面无表情的一张脸，应该是非常生气，虽然不明白是发生了什么，起码是有关他的，对他是这样的。

他有些慌张，急急忙忙挂上一副讨好又卑微的笑：“今天不做吗？在落地窗前我也是可以的，不会扫你的兴。”

李行简沉默了一会，把头扭过去，吐出几个字：“今天不用。”然后，把他拽到床上，掖了掖被子，“睡吧。”

霍令宇心有余悸，李行简难得的贴心让他不太适应，也不敢反抗，只好闭上眼睛硬睡。

但是他其实是睡不着的，长时间的单侧躺卧让他心脏不太舒服。这个长时间是多长时间了呢？好像自己刚被关在这，又好像已经被关了大半辈子。说不定明天就可以看见李行简鬓边有白头发，光洁白净的脸上开始有各种各样的皱纹了呢。

早期封死的屋子把他的时间观念全部搞乱了，有的时候他一会儿觉得自己四十岁，一会儿就觉得自己是刚进高中的年龄。

孩子他似乎也怀了很长时间，但又好像昨天才告诉的李行简这个讯息。还要多长时间能生下来呢？还有多长时间李行简能放他走呢？

他似乎在做一个很长很长的噩梦，一直都没有醒过来。一会儿高臻的脸出现在他上面，一会儿李行简又抱着他，有的时候两个人又互相杂糅，分不清谁是谁。前一秒还在跟李行简睡在一起，下一秒自己又在独自泡澡，刚想用浴巾擦干自己的身体，又发现扯过来的原来是被子。

思绪越来越乱，更无睡意。

时间似乎过了很长时间，霍令宇把眼睛偷偷睁开一道小缝隙，下一秒差点没把他吓到灵魂出窍。

本应该入睡的李行简这时候借着月光一声不响地盯着他，不知看了多久。霍令宇看了看表，好像已经是半夜了。

“怎么还不睡？”李行简哑着声音，“是想喝水吗？”

霍令宇摇摇头。

李行简轻轻的嗓音像云朵一样浮着他，他更坚信自己在做什么梦，对方只是一个披着李行简人皮的妖怪或者什么东西，李行简不可能那么温柔的。

或许自己可以在梦里提点小要求。

霍令宇壮起胆子说：“老是侧躺，我心脏疼，睡不着。”

说完他把自己缩进被子，心想坏了，自己怎么还在梦里蹬鼻子上脸了，李行简那脾气哪怕在梦里也肯定不会饶过他。

过了半天，他才斗胆掀开被子，露出一双眼睛来。

李行简只是望着他，帮他调整了睡姿：“这样可以吗？”末了再补充一句，“你以后想什么睡就怎么睡，想不做就不做，我不会再强迫你。”

竟然没追究他。

他背靠着李行简，望着月光一点一点在房间里试探，突如其来一些困意，然后终于在梦里睡了一场好觉。

霍令宇不知道之后天亮到天黑了几次，总之，突然有一天，李行简松口，说他可以出去散散步逛逛街什么的。

他摇摇头，摸着逐渐变大的肚子说：“不行，她越来越大了，我不好出门，平时就在花园里走走吧。”

李行简轻轻“嗯”了一声，只好等到每天晚上霍令宇睡觉的时候，自己把他腰间的小枕头摘下来，不过也没有用，霍令宇每天早上都会自己找到再系回去。

不管藏到哪里，霍令宇都要必须找到。如果找不到，他就开始大喊大叫，有次甚至去厨房拿了一把刀。

李行简把已经扔到垃圾桶的枕头重新捡回来，这才罢休。

有的时候霍令宇会问：“我记得我怀她已经好久了，为什么还生不出来？”至于多久，他也实在答不上来。

他又会自圆其说：“哦，说不定怀的是哪吒转世。”他以为自己开了一个非常好笑的玩笑，笑吟吟地看着李行简，指望他能勾勾嘴角，就像他们谈恋爱的时候他老是绞尽脑汁哄他开心。

李行简倒是听了这话一点也笑不出来，反而眉头紧锁，脸邦邦硬。

霍令宇就暗自神伤，自己难过了好久。

他难得出门，想去采购一些婴儿用品，丝毫没有注意到周围人看着他就像看着疯子一样躲开。毕竟一个扶着肚子，时不时还自言自语的男人怎么看怎么奇怪。

几个导购在旁边也不敢向前，在叽叽咕咕，“说不定他脑子有点问题”。

正在比较两个恒温调奶器哪个比较好的时候，霍令宇身后突然响起一个脆生生的女声。

陌生又熟悉，宛如世纪的梵音，撕扯着他重新回到原来的世界，原先的噩梦化成碎片悄然倒塌。

听见的一刹那，他突然呼吸不畅，拼命喘着粗气。

女声由远及近，“咦？霍哥！好久不见你也在这？！”一张非常熟悉却想不起来名字的脸闯进霍令宇的视线，她的面庞较刚进公司的时候多了几分成熟和知性，好奇地打量他，“你怎么会逛婴儿用品区呀？你消失这两年结婚了吗？你结婚也不知道邀请我和路顶顶，我们找你可是找了好久……”

霍令宇机械地扭过头，原本浑浑噩噩的世界突然以这个女生为中心，重新唤起了他脑中的颜色。所有的记忆被散开重新规整。

一场两年的噩梦从此苏醒。

是孙淼。

今晚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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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 3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