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在事情到第四天的时候,一切都到了白热化的地步,每个人似乎都明白了现在找段邓颜不会有任何损失,大家似乎都愿意来插一脚,因为调戏一个只会瞪你的段邓颜很有趣。(平时就算了,会被骂的一无是处的)
傅天洁就是这个计划的积极实行者,不知道汤高志去哪了,反正让她闲下来了,并开始对只会发出单音节的段邓颜动手动脚,沈宗南眼睁睁看着傅天洁用手指划过段邓颜大腿然后被本人拍开。
“有男友的人注意点” 段邓颜沙哑地对她说,他声音像金属划过沙砾。
但这女人明显的恬不知耻,摸腿不行就开始摸手,沈宗南看了眼段邓颜,他一副放弃抵抗的样子让傅天洁随意观察他的手,沈宗南凑近了点一起看。
“你手很漂亮” 傅天洁评价道,把自己带着红色指甲的手和段邓颜苍白修长的手十指相扣。
“自重一点。” 沈宗南出声。
傅天洁没理他,反而起身轻吻了下段邓颜脸颊回到原处,段邓颜饶有兴趣的回看她。闻俊人在一旁阴恻恻现身:“我要把我今天看到的一切告诉你那神经病男友。”
“他没你那么闲” 傅天洁斥责道,随即看向闻俊人,意外的,用着个大胆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下他,闻俊人一下用手挡住自己:“天呢,傅天洁!” 他尖叫 :“ 有点自尊好不好,我有喜欢的人了!”
“噢,恶心” 傅天洁随意道。
“你怎么还没好?”沈宗南对段邓颜说,坚决不让自己成为下个被骚扰对象。
“我也想知道” 段邓颜干巴巴地说,这时齐夏云那活动结束了,人群散开,他们眼睁睁看着齐夏云带着一个女生走过来。
齐夏云介绍那女生时有些激动和兴奋,那女生也用相同的态度夸她有勇气细心认真,给了她很多启发,她们在段邓颜他们面前互夸了整整5分钟,直到最后齐夏云介绍道她们的女性主义新活动。
“现在的问题是女人不把自己当女人,男人们倒是很把自己当男人。”齐夏云挽了下刘海坚定地说,在场的男生都保持明智的沉默,而那女生看齐夏云的眼睛里好像要有星星了。
“我们列了点最基础的入门书籍,而且最近学校有关于波伏娃的作品解析讲座,我觉得我们该组织大家一起去看看。”齐夏云皱眉道:“还该设计点标语宣传,图案,徽章什么的”
“波伏娃是什么东西?” 闻俊人偷摸着问一旁段邓颜,段邓颜简单回:“第二性的作者”
“还有学校辩论赛” 那女生愤愤地补充:“男女性别有关辩题一直大家津津乐道的东西,但竟然总是一群大男人在那大谈特谈女性主义,自以为高尚,理解女性,但辩手里没有女性,观众里没有女性,视角里没有女性,他们所有发言不过是强调女性在他们掌控之下,他们才是决定女性有什么价值和意义的人罢了。”
“你们是没看过这样的辩论” 段邓颜假笑着对另两男生介绍:“简直是我看过最莫名其妙又让人神情眩惑的东西。”
那女生显然是注意到段邓颜,并给了他个赞赏的眼神,段邓颜似乎是有点被惊吓到了。
“我们该找个途径发声” 齐夏云边沙沙做着笔记边说:“学校里的影响力有限,我们可以在网上用视频宣传,做网站,千叶,你有认识的人吗?”
那个被齐夏云叫千叶的女生积极响应着,她们俩边讨论着边谋划往一边走去,留下闻俊人自言自语地喃喃道:“做男人好难啊。”
段邓颜挑挑眉,从垫子上起身答:“我们一般称这种状态叫无病呻吟” 说罢他看了眼一旁的傅天洁,半开玩笑道:“怎么,不去加入她们还和我们这群自大傲慢的男人在一起吗?”
“我对她那种方式不感兴趣。” 傅天洁哼了声答。
段邓颜笑了,想评论句什么但被咳嗽打断了,最后他眼角有泪撩过头发幽怨地说:“我得去买药了。”
后来沈宗南悄摸着过来,在他面前有点扭捏,段邓颜谨慎怀疑地看着他。
“呃” 他说话前总带个呃,段邓颜深切怀疑这是天生的语言功能障碍:“你和傅天洁怎么了吗?”他脸红着低下头问。
“什么?” 段邓颜音调有点尖,看着沈宗南手足无措的比划着:“就是——因为看你们挺亲密的,她也挺喜欢你,你也没有特别抗拒,我就以为——就是——”
“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段邓颜简单地说,怀疑地补充:“我看不出来我和她的相处方式和你有什么关系。”
沈宗南猛地低下头:“好吧” 他说:“是没关系。”
“我们都知道那不代表任何事,只是为了好玩,好吗” 段邓颜越说越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是向他解释了:“少管我的事,我们不是朋友。而且提醒你一下,男主角,不是每个人都要随你的意愿生活的。”他补充道,为了弥补解释了而减少的尊严。
“噢” 沈宗南说,可能是感冒引起的多愁善感,段邓颜觉得他语气像只被雨淋湿的小狗。“我们不是朋友吗?”他停顿了会问。
回想之前还用他保温杯喝水,这样说好像有点无情,沈宗南还帮他在闻俊人妹妹前解围,花了很多没必要的时间听段邓颜抱怨世界,他其实没有理由为莫名其妙的偏见而不断打击他。
“好吧” 段邓颜低头看橘色毛茸茸的地毯,憎恶上面的每一根灯绒芯:“抱歉”他语气很不好的说 “最近我有点暴躁。”
“所以我们是朋友?” 沈宗南看上去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眼前的道歉多么珍贵。
段邓颜简直被他弄的无语了:“好吧!好吧!我们是朋友,现在你要怎样,和我一起手拉着手去上课吗?提醒你一下,我们还是不同年级不同专业呢。”
“我可以旁听” 沈宗南挑起嘴角说。
“去死吧” 段邓颜简单地说。
他可怜的感冒和疼痛症状丝毫没有改善,而那群自称是朋友的人根本没有尽到他们应尽的义务,他的第一口药竟然是那个古怪的经济课助教给的,在段邓颜对这药在安全性方面提出合理并谨慎的质疑时,那个黑框眼镜男笑眯眯地看着他,似乎感觉段邓颜被过期的药物毒死也是个不错的景象:“你吃了不就知道了。”
“我不吃也能略知一二。”段邓颜谨慎地说。
那泽风——那个黑框眼镜男,段邓颜习惯这么叫他了,耸耸肩:“我说了这是我上次帮教授买药时剩下的,就过了大概两星期而已,检查一下就知道了。”
“干嘛帮我?” 段邓颜问,收下药——并保证有几个目击证人。
那泽风假装没看到段邓颜收下前又打开检查了遍:“不忍心看你每天一脸苦大仇深的上课”他平静地回。
“那主要是看见你还活着。”段邓颜轻蔑地说。
那泽风对他微笑:“你感冒时攻击力也丝毫不减。”
段邓颜看着面前男生干净的脸,有种古怪的预感,因为一般人不会对他露出这种笑容,那泽风的语气好像在引诱他做什么一样,而人们一般只会尽力阻止他做那些事。
“好吧” 段邓颜一心只想逃离这个人“谢谢,我拿走了,不会还和报答你任何东西的。”
“没关系” 那泽风继续微笑。
段邓颜听到这个回答有点后悔,但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回去之后他一小时吃了两次药,才让疼了好几天的喉咙好受一点,他扭头盖上被子蒙头睡觉。
他不会想到的是,他再醒来时会面对多大一个烂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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