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陆沼很快就熟练工作了,布置给他的任务完成的格外出色。只能说陆沼不愧是主角,身边麻烦不断但依旧能够处理的十分完美。这会,沈颐拙已经能看到他身上抢夺沈家的能力了。
陆沼需要出差到Y省谈项目的消息,沈颐拙是从张经理那听到的。他说的这笔单子对博宣来说还挺重要,难度也不小,连沈围平都关心过。
要是陆沼能谈下来,那沈老爷子很难不注意到他。
一周之后,陆沼跟着团队飞去了隔壁省。带队的就是那个右脸一颗痣的孙裕。幸好沈颐拙提前提醒过他,要不然他还真不一定能认出这人。
谁家好人三天换一个头型啊,他能靠发型记住人家才怪呢。
孙裕明显更活泼一些,虽然年纪比他还大两岁,但还是个青年心性,一下飞机就闲不住,勾着他的脖子吵着要去酒吧。
“走嘛走嘛,上次聚会看你都没怎么喝,沈哥和我说了要好好照顾你,我哪能怠慢了你啊。”
好好照顾?按照沈颐拙现在对他的感情,怕是应该好好监视才对吧。
青年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与不好意思,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瞪大,略长的额发盖住眉毛,这副样子总会让人觉得他过于温顺与柔软。
想起临行前沈颐拙的叮嘱,孙裕突然八卦起来,“哎陆沼,你和沈哥到底什么关系啊。”
“他没有告诉你吗?”
孙裕摆摆手,“他心眼多着呢,让我自己猜。”
“那我也不能告诉你啊。”
“你们俩真是,不说我也能猜得到。沈哥在追你吧,你这样子一看就像是沈哥喜欢的类型。”
陆沼疑惑,“我这个样子?”
“对啊。以前和沈哥喝酒,我们逮着他问为什么不找对象,给他问烦了,才说他喜欢长得乖乖的,没有心机的小可怜。我就感觉你很像啊。”
陆沼噗的笑出声,“那你觉得我很像吗?”
“像啊像啊。”孙裕盯着他的脸看,越看越点头,“像,一看就是那种温温柔柔的,被人欺负了也忍着不还手的那种。就是不知道你和他前男友像不像。前几天问他为什么不带对象来聚餐,他说他已经分手了。唉,我还没见过呢,连名字都不知道。当初他搞出一个赌/局,把事情闹那么大,这消息要传出去多打他脸啊。”
“闹得很大,你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闹得很大是因为那是沈哥的事儿。圈子里知道这件事的,一多半都记不住那个人的名字好吗。一个小情人而已,新鲜感过去了也就丢了。”
大部分人只知道沈颐拙有个挺中意的小情人,甚至甘愿铺路搭桥引资源,但亲眼见过的人不多,大多数人连名字都没记住。
陆沼依旧笑着,笑意不达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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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道沈奕欣电话的时候,沈颐拙还在开会。
“喂?哥,你给沈奕绥打电话没,他又犯病了!”
沈颐拙立马起身离开会议室,找了个没人的办公室,“怎么回事?他不是很久都没犯了吗?”
“不知道怎么回事啊,我这次回来就看见他一直呆在屋子里不出来。”
他弟沈奕绥自小就有点自闭和焦虑倾向,大概是从小没有父母管着的缘故,兄妹两人的性格都有些偏激,沈奕欣平常看不太出来,但是沈奕绥就有点严重了。
小时候兄妹俩的长辈就只有沈颐拙有时间,所以沈颐拙一直觉得是自己小时候没有照顾好两个人,对于沈奕绥的病一直有些愧疚。
虽然他只比他们俩人大三岁而已。
沈颐拙挂断电话之后,立刻熟练的掏出手机找到沈奕绥的对话框,没立刻打过去,先是发了条消息。
沈:小绥,怎么了?
对话框上的“对方正在输入中”一闪而过,沈奕绥似乎不是很想回消息。沈颐拙直接拨通了电话,对面很快挂掉,又连着打了三次,对面在电话自动挂断的前一秒接通了。
“小绥?”
“哥……”
“乖,几天没吃饭了?我让小欣准备了食物,你一会去吃点,胃本来就不好,不要再折腾自己了,哥不在,你自己照顾自己。”
对面传来一阵小声的呜咽,跟小奶狗撒娇似的。
沈颐拙叹口气。
他们俩的母亲袁书宜是很标准的女强人,手腕足够强硬,也足够狠心。当初他们夫妻俩已经了解到沈奕绥和沈奕欣的状态,但是袁书宜执意要把两人送到国外留学。
沈颐拙毕竟不是袁书宜所出,袁书宜对他很是排斥,想让自己的孩子事事压他一头。可惜当时沈颐拙考的是国内金融专业最好的学校,大概对自己的孩子不怎么有信心,袁书宜干脆给两人送出国镀金,希望沈奕绥在国外能有更好的资源。
沈奕绥当时的情况很不好,出国前一个星期基本没说过话。沈颐拙每天早上出门都能看见他蹲在自己房间门口。他挺想让兄妹俩留下的,可是沈颐拙的身份限制着他,他怕他一劝,袁书宜直接延长两人回来的期限。
不过沈奕绥比他想象中的情况要好得多。只是不知道这次怎么好好的又犯了。
“小绥,别哭,你马上就能回来了。”
过了这个夏天,沈老爷子打算安排两人回来。
“哥,我想你了。”
“哥也很想你,等那时候,我亲自过去接你回来。”
“你那么忙,我自己能行。”
他越这么说,沈颐拙就越心软,在电话里说了好多话安慰他,光是想念和期盼这些话就说了很多遍。
以前沈颐拙说不出这种听上去有点肉麻的话,但是心理医生和他说,沈奕绥太缺少安全感,最好给他一些自己十分重要的暗示,他也就学会说这些来哄着沈奕绥了。
等到弟弟情绪平静了,他才挂断电话,伸个懒腰疲惫地回到会议室。
他从来不觉得沈奕绥和沈奕欣是负担,但是面对他们,他还是避免不了的感觉到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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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合作主要是Y市的分公司和傅岚负责,陆沼他们也就是过来收个尾。不过,分公司仍然不敢怠慢,毕竟团队里头有个关系户孙裕。
岚姐将合作的具体事务都已经安排好了,这一路完全不用陆沼和孙裕操心,他们只需要在验收的时候签个字就好。
“放心吧,岚姐很靠谱的,咱俩别给她添乱就行。”孙裕手搭着他的肩膀,完全不记得自己队长的身份,十分不负责任。
陆沼朝后面看了一眼,一小姑娘拎着公文包,安安静静的跟着他们,他们在这一队人男生多,男人腿长,一步顶小姑娘两步半了,小姑娘戴着眼镜一路上半追半赶的,愣是一句话没抱怨。
岚姐把合同交给这姑娘了,要是这趟出了事,这姑娘**不离十要被牵连。
这次来的地方虽然是个三线城市,但是分公司的人也不敢含糊,愣是用有限的条件把孙裕伺候舒坦了。孙裕是个追求享受的公子爷,舒舒服服待了两天,才想起来正事。
第三天要和合作方见面,孙裕没怎么放在心上,倒是陆沼和分公司的人聊了聊,稍微了解了一下。
见面那天,孙裕穿的花里胡哨的犹如一只孔雀,这是他一贯的凤格,从小到大都没改过。陆沼一身沉稳的黑色西装,衬得他身形笔挺。
孙裕朝他吹了声口哨,“小伙儿拾掇的挺帅阿,不就是一个小合同吗,这么隆重的吗。”
知道内情的陆沼皱了皱眉,对他真挺无语,到底还是没忍心,稍微跟他透了点底,“今天的合作方是千帆集团的陈慕德。”
孙裕愣原地不走了,半晌才大声否定道,“不可能!咱这一趟不就是个小合作吗,怎么会牵扯到千帆集团?”
千帆也算是和博宣同一量级的公司了,双方的商业并无交集,合作不频繁,但毕竟对方手里的资本足够引人垂涎,所以对于这次合作沈老爷子也挺关注。
“岚姐跟我说这次就是个小合作啊,要是对面是陈慕德,她怎么可能会让我这个草包过来谈!”
孙裕还挺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个草包,肚子里没那二两货,揽不下这么大个工程。
孙裕脑子里弯弯绕绕一圈总算反应过来,“她……她玩我?”
何止是玩,都快把他踹沟里去了。
陆沼在旁边看着他脸色千变万化的,这草包少爷这会才总算反应过来。
孙裕紧紧拽着陆沼的袖子,耷拉着嘴角,慌里慌张地问他,“怎么办啊怎么办,我能谈个什么啊,早知道我宁愿留公司挨骂也不来赶这趟啊。”
这次出来,只有孙裕的头衔最大,他不去顶事真说不过去。一般的看他身世也比较好说话,可惜这次来的是千帆的陈慕德,对待事务格外严格的老古板一个。
上次和这个老古板见面还是他爹拎着他参加沈家宴会那次,他一如既往地穿着花衬衫,没个正形的就出席了,结果碰上了陈慕德。
陈慕德这人四五十的年纪,没有子女,最看不惯小辈们一副吊儿郎当、不学无术的样儿。偏偏孙裕还真就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当天晚上他爹把他介绍给陈慕德,他就被鄙视的差点自闭。那会他还上学呢,被骂的抬不起头,在餐桌上咬着手绢直抹眼泪。导致他后来听见这个名字就发怵,平时都尽量躲着。
“别着急,这次的事项全都是岚姐在跟,她应该早已经敲定好了,别忘了,我们这次就是来走个流程。”陆沼安慰道。
孙裕这才稍微歇了口气,“对对对,咱就是走流程来的。”
可是他脑门的汗,就是止不住的淌,心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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