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宁清玉欲言又止，“你对任何人都这样？”
“啊？”鱼黎茫然地眨眨眼睛，有些摸不着头脑。
宁清玉指了指她手中不安地扭动着的小瞳，问：“你对任何人的见面礼，都是让对方摸摸你的蛇吗？”
“不不不不是，我只是想让你试试，它真的不会咬人……”
宁清玉笑了笑，她发现这女孩真的很容易手足无措，她说：“只要你把它和它关好就行，其他的不重要。”
宁清玉指了指盘在鱼黎脖颈上的小瞳，又指了指在她脚边蹭来蹭去的小猫。
想了想，她补充道：“我不在意这个是因为你和其他人相比，多了一层培训班的关系，为此我愿意做出一点让步。”
鱼黎想了想，明白宁清玉是觉得自己要在培训班上课，今后可能还要进入配音圈，比外面那些不知道是什么来路的陌生人要安全些，所以勉强能接受小瞳。
她估摸着这事应该是稳了，于是说：“签合同之前可以一起吃个饭吗？”
“嗯哼？”
“我朋友们不太放心我和别人合租，所以让我确定下来之后，先约到一块吃个饭她们帮我把把关。”鱼黎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一般不是父母把关吗？
宁清玉这样想着，没有问，看了一眼时间，三点二十，即使是深秋天黑得比较早，这时候吃饭也有点太早了。
“次卧在那边，你先带它们两个熟悉一下环境，”她安排道，“要喝点什么吗？茶，芒果汁，牛奶，咖啡还是白开水？”
“白开水就好，谢谢。”
“喵呜——”
脚边的猫咪抬起前爪挠了挠她的腿，没有露出爪子，所以不痛只是痒痒的。
“它怎么了？”宁清玉问。
“哦，Jade可能是渴了，”鱼黎蹲下将小猫举起来仔细观察了一番，得出结论，“有一次性纸杯吗？剪一个底给它装一点点水就好。”
“Jade？”宁清玉模仿着鱼黎的发音，“这是它的名字？”
“嗯，是玉的意思。我刚带它回家的时候，它身上的橘色花纹还没有那么多那么明显，和我带的一块玉很像。”鱼黎解释道。
“哦。”
Jade，玉。还挺巧的，她名字里也有一个玉字。
宁清玉这样想着，没有说话。
鱼黎蹲着，手臂并拢放在膝盖上，Jade就这样在她手臂上躺着，摊开，露出肚子，一点也没反抗，一副予取予求任人摆布的模样。
宁清玉多看了两眼，于是鱼黎问她：“你要摸摸吗？Jade很乖很亲人的。”
“看得出来。”宁清玉想着从进门开始，Jade就没离开过她腿边，点了点头给出充分肯定。
“喵喵喵”Jade叫着，仰起头望着宁清玉，她这才注意到Jade有一双很漂亮很少见的蓝色眼睛。
鱼黎也仰起头看她，于是她顺势也看过去，发现鱼黎也有一双漂亮的眼睛，只在虹膜边缘内外两圈，有淡淡的蓝色。
宁清玉想了想，摸了摸鱼黎的头，她说：“你也很乖很亲人。”
“啊……谢谢。”
鱼黎怔怔地看着宁清玉，眨巴眨巴眼睛，虽然没太明白上下文关系，但应该是在夸她吧。
不过，“亲人”是用来夸人的词吗？
宁清玉没说话，只笑了一下，觉得小姑娘怪可爱的，转身去厨房找一次性纸杯给Jade喂水。
“小瞳，下来。”鱼黎低声道。
小瞳不为所动，赖在她脖子上一动不动，想装听不见混过去，鱼黎这次不打算惯着它，屈指弹了一下它的头，绷住了脸上的表情假装严肃。
“嘶嘶”
小瞳委屈巴巴地吐着信子，慢吞吞地顺着鱼黎的手臂爬下去，然后又盘在了Jade的身上。
脖子上没了小瞳的遮挡，露出一条款式简单的黑色皮质choker。
宁清玉端着剪去一半的盛着水的纸杯走过去时，一眼就注意到了鱼黎脖子上的choker。她想，这孩子还挺在意自己脖子有没有完□□露在外呢，前有猫后有蛇，最下面还有choker，去掉choker下面不会还有丝带吧。
她俯身将纸杯贴着墙壁放下，Jade立刻鱼黎手臂上跳了下来，甩甩尾巴喝水去了。
鱼黎看看身上缠着小瞳的Jade，又看看正在看Jade喝水的宁清玉，在心里组织了一遍语言，斟酌道：“宁老师，我的朋友们可能有点自来熟，您……嗯，如果她们问了比较冒犯的问题，您可以不回答。”
宁清玉点点头，不甚在意，心里想着都是陌生人能有多自来熟。
宁清玉犯过最大的错，就是认为这四个女人自来熟不到哪去。
她和鱼黎坐在同一边，那四位为了对称非要坐在对面挤在同一张沙发上面，此时都捧着手机，手指飞快地敲着屏幕，一看就是在群里讨论得热火朝天。
根据鱼黎的介绍，从左到右依次是白羽、夏濡银、青涟、塔纱。
从相貌来看，青涟和鱼黎的年龄应该最接近，约摸比鱼黎大两三岁左右，塔纱最大，应该和她的年龄差不多，三十二三左右。再看打字的速度和打字时的表情，青涟一看就对盘问鱼黎的房东这件事非常积极，手指敲屏幕的动作都快出残影了。
宁清玉续上一杯茶，在心里叹气。
“那个……”鱼黎弱弱出声，“锅都要烧干了，你们能不能先点菜啊？”
“大人讨论事情小孩子别插嘴，自己一边玩去。”青涟头也没抬一下，随口打发道。
鱼黎撇撇嘴，有些不满，但也没有反驳，只是将菜单递给宁清玉：“宁老师您来点吧。”
“在外面不用叫我老师。”
“那叫什么？”
宁清玉思考了一下，又看看和自己年纪应该差不多的塔纱，回答道：“我和塔纱小姐年纪相仿，你怎么称呼她就怎么称呼我好了。”
“哦。”鱼黎点点头，看着宁清玉露出了若有所思地眼神。
“姐姐。”
鱼黎的声音，是在叫塔纱吧。
宁清玉继续点菜，心无旁骛，直她到意识到鱼黎似乎在看她。
本来是不知道鱼黎在看她的，但对面那三个不知道为什么也看过来了，这下她想不知道也不行了——四道目光落在她身上如有实质，感觉肩膀上沉甸甸的。
“怎么了？”宁清玉问道。
“你，叫她姐姐？”塔纱看向鱼黎，挑了挑眉，红宝石一样美丽的眼睛里闪动着细碎的光。
鱼黎抿抿唇，没有回答。
青涟霎时激动起来，她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仿佛做出了某种结论，正要开口，被鱼黎用凉凉的眼神扫了一眼，她背后发冷，身子一颤，悻悻地坐了回去：“哈哈，这鸳鸯锅可真鸳鸯啊。”
宁清玉看了一眼鱼黎，没说话。
是了，这样才比较像养蛇的人。
稚气的外表下隐藏着一点野性，只在不经意间透露出锋芒，像……
她下意识地用指尖敲着桌子思考。
没得出答案。
菜单已经完整地看过一遍了，手里的圆珠笔在指间转了几圈，迅速勾出几个万能选项，然后将菜单递给对面的青潋，她说：“不知道你们爱吃什么，随便点了几个，你们看看要不要再添。”
将菜单递出去，对面四人都低着头研究菜单，宁清玉长舒一口气，这才得空仔细打量她们。
青涟看着和鱼黎差不多大，性格外向思维跳脱，天生就很显眼，无论是谁第一眼都会注意到她。大大咧咧的，明知来吃火锅却还是穿了一件白色的外套，内搭也是白色，好看确实是好看，只不过要是不小心溅上了油，就有点难办了。
白羽笑起来温温柔柔的，长相也是很典型的东方美女，温婉大方，一眼看过去就觉得很值得信任。只是宁清玉看着她，总觉得这人没那么简单，尤其是她笑得眯起眼睛的时候，格外像笑面虎。
夏濡银，存在感最低，从坐到这里开始几乎就没有说过话，从外表来看应该是个很安静很沉稳的人，戴着个黑框眼镜梳着麻花辫，青涟会在自己说得兴起的时候撞撞她，她也会点点头嗯两声表示肯定。
塔纱……
塔纱非常吸睛，美得实在是很客观。红宝石一样美丽的眼睛，火焰一样的红色长发，红色长裙，她好像格外偏爱红色，一身从头到脚都是红色，红色也格外偏爱她，那身红色长裙分明版型极简到一点也没有修饰身材的余地，但穿在她身上就格外好看。
塔纱热烈而美丽，像一朵盛放的玫瑰，任谁也说不出一句贬低的话。
宁清玉呼出一口气，隔着火锅氤氲的热气，谁也不会注意到她这个小动作。坐在塔纱对面，一抬眼就会对上眼神，她有一点紧张。
“宁小姐是做什么工作的？”白羽问。
这是今晚第一个针对她而来的问题，总算进入正题了。
宁清玉反而放松下来了，她答道：“配音演员。”
白羽点点头：“嗯，小阿鱼似乎也有往配音演员的方向发展的意向。”
“宁小姐之前都是自己一个人住的吗？”塔纱接过青潋递过来的菜单，看着宁清玉笑了笑，“毕竟三室一厅，二百二十平米的房子面积上不算小，如果一个人住的话，买这么大似乎有些浪费了。”
宁清玉想了想，似乎没什么不可以说的，于是如实回答：“不是，之前家里还有一个孩子，不过今年她住校了，一个人住确实有点浪费还有点孤单，所以才想找人合租。”
“啊？”青涟震惊，“你有孩子了？！”
孩子不是亲生的，不是亲生的，不是亲生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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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火锅局，见亲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