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古代宫廷

第十二章

祝畔才出宫门,正要上马车回府,就被身后跟着追出来的徐公公喊住了。

“祝小王爷!祝小王爷!”

祝畔回过头,正见徐公公追过来。他停下动作,道:“徐公公,怎了?”

徐公公抹了把额头,说:“祝小王爷,方才祝小公子叫奴托话,说是今日起便在宫中留宿了,约莫半个月才回去呢。”

要住在宫中?

可云书从未同他说过有这般的打算……

祝畔心下微惊,又百思不得其解,好一会儿才回过神,道:“我知道了,多谢徐公公。”

想了想,复问:“他有没有说是因何故?”

徐公公堆着笑,答:“奴怎会知,许是同陛下相见恨晚罢。”

相见恨晚,怎么可能。

闻晏如今同他们祝家明面上仍是君臣和睦,可实际上早已算是敌对关系。闻晏怕不是想置祝家与死地,而云书为着护他周全,秋猎路上还将自己陷入险境……这回莫不是也是如此?

祝畔越想越觉得可能,入宫本是迫不得已,云书那般病弱,轻易便会受制于人,云书自己怎会不知,此番留宿,想必也是因着什么,想保他与家里周全。

只是,这一次实在是更险。宫中自然全是闻晏的人,云书此次入宫,还能出来吗?

他皱着眉头,见着徐公公,又勉强笑了笑,道:“有劳公公告知。祝畔该回府了。”

徐公公:“祝小王爷好走,奴还得回去给祝小公子安排伺候,便不再送了。”

祝畔点头,转身上了马车。

*

被安排在离玄正殿极近的宫宇居住,起初祝池是害怕的。

……害怕当夜就失去直男身份。

但过去小半月都无事发生,他就逐渐放松了。

月宴宫内,站在一旁侍候的宫婢与小太监们偷偷看这位主子。

徐公公安排他们伺候的这位祝小公子实在是生得好,不光如此,周身气度更是同旁人截然不同。

只是,祝小公子总是看着手里的书,看着看着便出了神。不光是书,就连用膳、午睡时也都是如此。

徐公公悄悄嘱咐了,这是将来陛下的人,至于是哪方面的人,自然不必明说。

如此看来,这位祝小公子定然不是自愿的罢……出神时多半是思念家人,听闻祝小公子同家人感情很好呢。

祝小公子对她们也都很温和,做错了什么事他也不会生气。

不少婢子原就喜欢这位祝小公子,见状更是心中都生出了对这位祝小公子的怜意。

但谁也不知道这位祝小公子在想着什么。

祝池:【再来一把再来一把,我就不信这回我牌还烂。】

系统:【得了吧,你能下得过我们系统?】

祝池怒了:【你以为你是alpha狗吗!】

系统:【的确不是。】

祝池:【那还不……】

系统淡淡道:【我比它强,我还能带你穿越时空。】

祝池:【……】

那确实。

祝池:【我不管,你又不肯连快穿局的网,只能玩这个了,在这又不能干别的。】

系统:【能啊。】

祝池:【?】

系统:【今晚就脱离直男身份,那不就有事情做了。】

它觉得可以见识一把什么叫夜夜笙歌乐不思蜀。

祝池:【……】

就知道这狗系统不会说什么好话。

祝池叹了口气,把脑子里的牌扔了。【算了,人间不值得。不过这么久闻晏也没动静,什么意思。】

系统:【还能什么意思,看你和祝家什么反应呗。】

祝池若有所思地想了会儿,问:【那闻晏现在什么情况?都快半个月了,应该不会继续按兵不动吧。】

再按兵不动下去,他快要闷坏了。

在翊王府虽然也得维持人设,但是好歹比较自由。但是在宫里就完全不同,到处都是闻晏的人,祝池一分一毫都不敢松懈。

系统:【应该是没看出你有什么问题,不过祝家那边已经开始有动静了。他们安排了人想跟你联系。】

祝池雪在宫里是不可能跟宫外的人随意接触传话的,那也就是说,祝家安排的是宫里的人。

没想到这宫里居然不是全都是闻晏的人。祝池欣慰了。

但是这样说明祝家已经慌了,这样一来,那就很有可能会被闻晏抓住把柄。

系统:【不然想办法让传话的人别跟你接触?】

祝池想了想:【不用,这种情况被抓住把柄不一定是个坏事。祝家手里的人渗透进京城驻兵营和各处了吗?】

系统:【兵营有他们的人了,其他地方的还不行。】

那未尝不可给这个把柄。

太过周全有时不一定是有益的事。况且他们面对的是个暴君,尾巴藏再好,找不到也能一把火都给烧了。

祝池雪蓦地回了神,目光转回拿在手里正在看的书。

他拿的是一本数百年前的诗集,正读到一位名士的诗。

唇齿间无声念过诗句,原是描写风月的诗词,不知为何,他却觉出几分风雨飘摇的味道。

如今境况,自当如此。

轻叹了一声,祝池雪站起身,将诗书放回书柜里。一旁一直悄悄看着他的小婢子忙上前,走至桌旁,替他斟了一杯热茶。

祝池雪接过茶,唇角有极轻的笑意,看起来和煦有礼,“有劳你。我正觉着身子冷。”

“秋日里,小公子觉着冷也是难免的。您要吃些暖身子的吗,奴婢便去唤。”

她一心想让这位心善温和的祝小公子过得好些,抬步就要出去唤来膳食。

祝池雪却摇摇头,道:“不必了,多谢你。我还不饿,喝了茶便好多了。”

虽说皇帝小半月都未来看这位祝小公子,但宫中却是不敢有人敢怠慢的,御膳房时时刻刻备着吩咐的吃食,各样稀贵的玩意源源不断地往月宴宫中送。

新帝这样吩咐,无人敢不照办,只是心中暗暗便想,这位祝小公子果然是不一般的,还未与新帝同床共枕便如此受宠。

小婢女莫名有些遗憾地点点头,看见祝池雪看向她的温和目光,那点遗憾却烟似的消散了。

她不觉露出笑容,不知所措又殷切地又替祝池雪饮尽的茶杯里斟满了茶水,随即退到一边。

不能帮着祝小公子什么,多做些分内之事也是好的。

祝池雪道:“你们都退下罢,不必时时候着的。”

宫婢们却只低着头,并未有人退下。

他知是为何,只微微叹了气,不再为难。

闻晏让她们时时候着服侍,自然无人敢违拗。谁敢违拗,莫说自己死路一条,便是家人都会没命。

天潢贵胄如祝池雪,对闻晏来说也不过是追逐的猎物,堪可随意算计折辱,更莫说这些奴婢的命了,对他来说更如草芥。

他饮罢了热茶,站起身,立即便有宫婢上前一步,问道:“小公子要去哪儿?奴婢跟着罢。”

祝池雪笑了一下,“只是坐累了,在院子里走走。”

他缓步走至屋子门口。此时已比才入秋时冷了不少,宫婢们受了叮嘱,这小半月里屋门几乎都是关着的,为免有寒风侵入,教祝小公子染了风寒。

祝小公子病了她们受罚是其一,还有便是……谁忍心叫这样的少年病了?更何况他原就身子不好,这一病对旁人来说兴许没什么,但是可能会要了命的。

见他动作,即刻便有婢女弯腰低头打开门,另一人则取来赤狐大氅替祝池雪披上。

好在正是午后,比早晨时温暖许多。阳光从前庭屋顶泼进来,小溪般顺着屋檐瓦片流淌入月宴宫内的小院。小院内养着的花花草草睡在角落里,泡着金辉入眠,散发出草木之香,看起来分外惬意。

较之屋外,屋内依靠炭火、关门闭窗,和穿了层层衣裳的暖和便看起来闷了些。

祝池雪从前身子一直不好,每到夏末便闭门不出,免受寒风侵扰。除去见师长亲友、洗漱一般的事,关起门读书几个月不出去也是常有的事,从来不觉得闷。只是不知怎么,如今不过在屋里小半月,便好像已经待了许久。

月宴宫虽在玄正殿旁,离旁的宫室却是偏了些,所处的位置也不似听起来那般好,实是不大受阳光长照的。

祝池雪原是喜欢落雨落雪,不大喜欢晴天的人。他虽自幼孱弱多病,却更喜雨雪,不过也从不能再雨雪天出门。

如今却也有些想念起金乌挂在屋顶的日子。

许是因秋日天寒,便念起从前暖和的好了。

春水偷偷抬起眼睛瞄了一眼,站在门口的祝小公子披着足以将他严实裹在其中的大氅,少年腰背挺拔如松木,扶着门框正直直望着院里,一副出了神,忆起什么的模样。

露出的侧颜与一小截裸露的脖颈却也是好看得紧的。

祝小公子……真是与旁人不同啊。

半晌,祝池雪朝屋外踏出了一步。

春水忙不迭抱着旁的可添的衣服跟上,另两个婢子也垂着脑袋跟在他身后。

祝池雪走至院里,温暖的阳光拂在脸上,一同拂来的秋风寒意都被驱走了几分。

院子里种的都是些金贵的花草,早晨和夜里太冷会冻坏,都抱进花房里,只有正午同太阳正盛时的午后才搬出来。

祝池雪垂眼去看,其中有些祝家的院子里也有,只是父亲这方面粗犷惯了,母亲也不善侍弄花草,祝畔更不用说了,一家四口只有他稍微懂些,好歹养得精神,却也不如这皇宫中的漂亮。

与熟悉事物牵连的记忆浮上心头,祝池雪想起了些以前的趣事,像祝畔误将他养着的名贵草药当成杂草拔了,扔给府里的马吃,结果那马吃了萎靡不振了好几天。

祝池雪不觉笑了声。

过了好一会儿,前庭过来一个婢子,小声道:“祝小公子,陛下来了。”

祝池雪面上的笑意渐渐淡了,“知道了。”

说罢朝院里的婢子们无甚情绪地看了一眼。

被指来侍候小半月,婢子们都知道了祝小公子的性情,知道这样便是叫她们进屋。

她们对视一眼,见祝池雪仍看着她们,便多数垂着脑袋都进去了。

这样其实是不大合规矩的,但如今祝小公子的身份明面上仍是翊王府家的小公子,是贵客,不合的只是妃嫔的规矩。

都说祝小公子是板上钉钉的陛下的人,可……眼见祝小公子的样子,并非是自愿,谁知日后究竟会如何?

没进去的自然是想到陛下喜怒无常,听陛下的吩咐做事总是能少错的。

祝池雪见状也未说什么,他自是心知旁人也不过是想活着。

“陛下到——”

闻晏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祝池雪站在院中,神情冷淡。

待到闻晏走近了,他才行了君臣礼,“臣参见陛下。”

是君臣礼,而非嫔妃所行的礼。

闻晏却不觉生气,他原就是看中祝池雪骨子里那股不折服。

他只觉得有兴味。

“祝小公子,”新帝懒懒道,“怎会行错了礼数?”

祝池雪跪在地上,低着头,闻晏看不见他的神色,只能看见被寒风染得微红的瓷白脖颈。

“臣并未认为行错了礼。”

“君臣之礼,岂会有错。”

闻晏扬起长眉,“是吗,可那日祝小公子分明受赏,赏的是……”

祝池雪:“臣心中感谢陛下赏赐,但臣确是未错。”

他深吸一口气,道:

“——嫔妃受封典礼未成,臣仍只是陛下之臣,而非陛下之妃。”

一语出,满院寂静。

祝小公子分明不愿,为何主动提起?

祝池雪闭着眼,咬了咬唇齿。

已是下策了,否则……

这倒是有些出乎闻晏的意料,但他只更觉兴味,唇角勾起笑,道:“原是如此,是孤有误,祝小公子起来罢。”

等祝池雪起身了,他复道:“既然你心系此事,那明日便办如何?”

不愧是暴君,当真是荒唐。

要立男妃,这男妃还是助他登基、助先皇拿下江山的翊王的幼子不说,竟然连策妃典礼都要一日便即刻办成。

强取豪夺,任意妄为,目无纲常。

可谓是不负暴君之名。

祝池雪却抬眼,冷淡之色仿若院中寒风已然不见,面含笑意道:“好啊。”

久等!!

加快进度中(拖着瘫倒的进度努力爬)

欠的都会补上的,因为榜单要写完orz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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