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酒下肚,连厌的眼神就变得氤氲起来,脸带红潮,眼睛看起来湿漉漉的。轻轻瞥过来的一个目光,就勾得人喉咙发紧。
古瑛被他看得莫名紧张,放轻了声音问道:“你喝醉了吗?”
“嗯?你说什么?”
包间里的环境太吵了,连厌不得不倾身过去,才能听清楚古瑛的话。
他的气息随着主动的靠近一瞬间扑到了古瑛的鼻间,还有淡淡的酒香气。
那夜高高在上的邝家二少爷跟此刻连厌的形象重叠,古瑛的脑部神经域被刺激得发亮。
“连厌,你喝醉了。”
他故意地将声音放得更低,纯真的兔子果然如他所愿,又拉近了跟他的距离。远远看过去,都快要钻进他的怀里去了。
古瑛的手动了动,想要扶住连厌。只是手还没落到他的肩膀上,连厌就抬起了头。
他似乎才想起来自己不会喝酒,迷惑地看了看空了的酒杯,又抬头看看古瑛。漂亮得如同宝石一样的眼睛里一时间只剩下面前人的倒影,真诚又引人上瘾。
连厌花费了一点思考的时间,而后才认真说:“没醉。”
“屋子里太热了,我们出去解解闷吧。”
古瑛没把连厌的话当真,昏暗里面,悄悄拉住了他的手。他的手不像是经过了劳苦的手,光滑得如同一位从小就养尊处优的少爷。
见连厌没有挣扎,古瑛将他半扶半搀带出了房间。
屋里嘈杂的声音在房门重新关闭后,就被隔绝了开来。
连厌醉得更厉害了,偏偏不吵也不闹,只是睁着双好看的眼睛,滴溜溜地盯着古瑛看。
哪怕古瑛带连厌出来,本身就是没安好心,但被对方这样看着,他的心跳也不受自己的控制。
“你跟楚哥……”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你今晚想要对我做什么呢?”
古瑛打探的话还没问完,连厌就已经伏倒在了他的肩膀上,用着满是无辜的语气问道。
这一瞬间,理智离开了古瑛的大脑。
他连呼气都来不及,像刚跑了几千米长跑一样,更是再无半分算计的精明,结结巴巴把自己今晚的打算一股脑说了出来。
两人倚在了走廊凹陷处的绿植上,绿植不堪重负,被压弯了枝叶,紧迫得如同古瑛此刻的神经。
“约、约你出来,让你喝下加了点东西的酒,再跟你上床。”
经验告诉古瑛,越是复杂的计划越容易出错,不如这样简单粗暴地执行。
“这样啊。”
有预谋的恶行让古瑛身上从一开始就散发出了跟别人不一样的淡甜味道,连厌攥住了古瑛的手指。
“那你还在等什么呢?”
“等、等房间里的摄像头安装好。”
古瑛将房间的三百六十度都安装了微型针孔摄像头,这是他的个人爱好,同时也是为了往后更好地控制连厌。
有视频作为把柄,不怕对方不会答应跟他的下一次。
今天是因为时间匆忙,那些东西还没彻底安装好。
要不然的话,古瑛一出门就会带连厌直奔房间了。
古瑛说话的时候,连厌仍旧伏在他的身上,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他的手。
他跟楚卿不是一个类型的,骨架也要更大。连厌玩弄着他的手,决定改变自己吃正餐的方式。
本来他是想跟上个世界一样,把楚卿变成炉鼎。还是人类的智慧更厉害,可以想出这么多有趣的手段。
按照古瑛的做法,似乎更好玩。
连厌玩够了古瑛的手,正准备丢开去看看被他换了酒的楚卿怎么样了,就见对方忽而绷直了身体。
看起来经验老道,实际上一点刺激就成了这样。不过,这究竟算不算是他吃过了的点心呢?
连厌看了一会儿人,最后还是给他在眉骨处盖了一个蝴蝶的戳。
微量的养分从蝴蝶浮影升起的一瞬到达了连厌的身体里,而与此同时,一个普通的栓塞也就此形成。
“记住了,楚卿帮过我,所以我喜欢他。”
连厌毫无留恋地放开了人,露出一抹有别于腼腆的甜蜜笑容,很大方地向古瑛说道。
在他的温度彻底离开时,古瑛整个人又是轻微的一震。过了半天,他才从那种极端惑乱的感觉里清醒过来。
印象当中,古瑛只记得连厌说的喜欢楚卿的话,其余一切都不记得了。他目露茫然地看了看四周,更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外面,正要准备回去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裤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湿了。
包厢内,楚卿在连厌离开不久,便觉得头晕体热起来。一开始他以为是自己酒喝多了,可是渐渐的,楚卿就觉得不对劲起来。
一种莫名的燥意令他加重了呼吸,就在快要抵抗不住的时候,一个冰凉的拥抱将他带离了“火海”。
回来的连厌将“酒效”发作的人带出了包厢,电梯到达二十八层,连厌用一张崭新的房卡刷开了酒店套房的门。
那是他从古瑛的口袋里拿出来的,里面果然准备得很齐全,微型摄像头几乎是在人出现的瞬间就开始自动启动了。
连厌没有关闭掉它们,当然,他也没有满足楚卿任何需求。
他对正餐的要求是非常严苛的,不像那些送上门的点心。越是美味的东西,往往越需要经过充分的发酵。
无数镜头里面,只见连厌略显慌乱地推开了楚卿。他似乎对他的所作所为感到非常意外,一连叫了好几声楚卿的名字,也说不出来别的话。
“你、你喝醉了。”还傻乎乎地当人是醉了,连责怪都没有流露出分毫来。
楚卿已经分不是面前的人是谁了,他迫切地需要将心中那把火燃烧殆尽。
只不过他好不容易站起身,那团火就呲的一下,被一盆冷水给浇中了。
从没有经历过这种事的连厌在看到楚卿又一次的举动时,终于懂得小小地反抗一下。只不过这反抗来得弱小又可怜,在真正摆脱罪魁祸首之前,还是被压着亲了又亲。
玻璃花瓶里的冷水不足以让楚卿清醒过来,反而让他意识到面前的人带了刺。于是在反复品尝对方时,手上带了力气地将人压制着。
屋内的声音在连厌的扣子被一连解了许多颗,楚卿模糊地低头时,而怪异了一瞬。
无措的人被欺负得双眼红肿,亦不舍得对人下重手。唯有在楚卿略微停顿的时候,才抓住机会最终逃脱。
彼时的连厌衣襟不整,一副被人欺负惨了的样子。偏偏还不会发火,反而将意识不清的人又费劲地扛到了床上。
为了防止刚才的事情再次发生,连厌提前将楚卿的手脚都绑了起来。
古瑛今天是为了得到连厌,酒里加的东西也只是用作助兴,并不是真的烈药。
被泼了一次冷水后,楚卿就已经有两分清醒了,只不过放纵了自己沉溺于迷情中。在被连厌放到床上,脸上又敷了条冷毛巾后,意识终于慢慢回归。
当楚卿再次睁开眼睛时,就看到连厌正坐在不远处,一脸希冀地望着他。
“楚卿,你醒啦?”他的上半身动了动,像是要过来,但又顾虑着什么,最后只留在了原地,拿着双黑漆漆的眼睛注视着楚卿。
足足过了几分钟,楚卿才回想起究竟发生了什么。
以及,他对连厌做了什么。
楚卿的视线在连厌红得不正常的嘴唇上滑到他的脖子,再滑到领口的扣子已经扣起来的地方。
奇异的触感因为初次的意义,似乎还残留在嘴里。
当时的连厌也是用这双眼睛看着他,然而眼神却半是无助,半是顺从。
楚卿咽了咽口水,心脏以他自己都无法控制的速度跳动着。
“楚卿,你还好吗?”
明明看起来都那么害怕了,还是因为担心楚卿的状况,一步步挪到了他的身边。
甚至还伸出手,戳了戳楚卿的手背。
一个小小的凹洞在楚卿的手上形成了一倏,然而他却有种不止被连厌戳了一下手的感觉。
十分钟后。
楚卿跟连厌分别坐在沙发的两侧,前者在问刚才在包厢的时候,后者去了哪里。
早在连厌回来之前,楚卿就发现他不见了。
在场唯独少了古瑛,在他想让人把连厌找回来时,酒里的药效正好发作。
“所以,你当时被古瑛带走了?”
“嗯,他说屋子里太闷了,带我出去透透气。”
“透个屁气!”楚卿没好气地爆了句粗口。
他一下子就知道了来龙去脉,恐怕是古瑛想对连厌做点什么,就在酒里下了东西。只不过那个蠢货不知道哪个步骤弄错了,以至于让他喝下了有问题的酒。
要是今天他跟连厌发生了什么,以后该怎么面对邝锦?
想到这里,楚卿看着连厌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刚才对方明明有机会,却没有将错就错。
“刚才为什么推开我?”
问话的时候,楚卿注意到连厌又在看他了。目光似乎聚焦在……他的右脸上。
“因为你喝醉了。”
连厌的回答要多理所当然就有多理所当然,他干净澄明的眼睛也表示了回答的真诚。
他的脑子里就没有趁人之危的概念,连一点不该有的心思都没有动过。
楚卿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酒里残存的作用还在继续,楚卿觉得心脏被不起眼的火一阵阵地灼烧着。
他嚯地站了起来,扔下了句“我去洗把脸”,转身就进去了洗手间。
只是进去以后,他第一件事情不是放水,而是认真看了看镜子里自己的脸。
人是不会对习以为常的东西报以特别关注的,楚卿一直知道他外表的优异。这是他第一次关注起了自己的脸,还专门比对了一下。
似乎真的像连厌说的那样,他的右脸要比左脸好看一点。
镜子里面,楚卿偏了偏头。
明天去医院拆线,不更新的话我会挂请假条,啵啵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章 第一只蝴蝶(11)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