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小东西。”
“嗯?”
“等我处理好我的事,便带你走。可好?”他红着眼眶,目光却是幽深至极。
阿徊不由得想起付槿书,那人走了大半个月,回来以后和督军府的白小姐的婚事便传遍了各处。
“二爷,你醉了。”她低垂着头,转身便要进屋。
垂挂在夜空的月被云半掩。
伸出的手悬在半空,只差一点便能捉住她飘飘忽忽的衣带,邵阳定定的立在原地,低下头,无声的讪笑着。
……
夜风习习,月昏星疏,码头的海浪声不时的袭卷沿岸的防护石墩。
“快搬!还愣着做什么?”
“督军府那边交代了,这批货要是再丢了,就拿不到背后的款项;到时候兄弟们别说吃香的喝辣的,吸口西北风都够呛。”
“头儿,咱们这样瞒着爷……”
“少废话!”刀疤脸的壮汉的叼着烟,一把呼过一旁凑过来尖嘴的矮个子,“爱干不干,不干给老子滚!”
码头附近纺织厂前,层层叠叠高耸的集装箱堆积在拐角处,后头的阴影下,一抹纤细的影子悄然融入其中。
——督军手下竟然还有码头的人。
她没记错的话,之前在书房里,付槿书和自己提过,上次联合督军府出人马不仅是找自己,主要目的还是要截胡邵阳的手下们半夜运出去的那批货。
可如今眼看邵阳手下这般嚣张无忌的态度,若是这批货当真落到了北岛人手中……
大事不妙……
她极力回想起邵阳所说的,处理完他的事,可究竟是什么事?
不由得让人怀疑他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什么人?”
有人忽的自身后大喝一声。
她顿时背后一凉,转身往货仓更深处跑去。
堆砌成山的货物,让她心里凉了半截。
“头儿,我刚刚就瞧见那人跑进来了,太黑了看不清,只看到一点背影,像是个女的。”
“你瞧,这鞋印,这般小,定是女人的!”
她低头透过货品的缝隙,望见积灰的地砖上,果然残存着自己的鞋印。
眉心一蹙,不由得暗自懊恼。
后边,便是这纺织厂的仓库的尽头,如果继续往里躲,等待她的,只有被发现。
心灼之际,她忽的瞥见了角落里的一捆残绳。
随即快步跑了过去,将绳子绕了好几圈,打了个结放在腰后,随后她又想到了什么,一把扯下了低垂着盘发的簪子,又抽出袖间藏着的帕子在嘴里塞好。
刀疤脸的壮汉举着枪进来时,便瞧见一个窈窕的身影,此刻却狼狈的蜷缩在角落里,长发凌乱铺在脸上,看不清眉目,嘴里还被塞着帕子,见着来人只能发出“唔唔”的声响。
“这人谁绑的?”刀疤脸一头雾水,随后瞪着身边的跟班们。
“不不不,头儿,我们这几天连着日夜忙着干活,哪有时间绑人啊,况且,近来也没什么人得罪咱们二爷啊。”
“唔!”她挣扎着要起身,却几番尝试后失败告终,只好抬起头,一双眼睛在昏暗的月光下亮得出奇。
“头儿,她的眼睛好像……”
“像……”
“流芳阁最近新来的那个……”
“我想起来了,好像叫裴……”尖嘴矮个子挠挠头,拍掌。
刀疤壮汉一脚踹了过去,“裴什么裴!那可是二爷的女人,还不赶紧松绑,被二爷知道了,你我都得玩完!”
被踹了一脚的矮个子疼得尖嘴直吸气,方才就算是偷运货也没见他这样怕过二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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