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禾姐姐,你总算来啦!”
宁安禾一到约定地点,就被一位身着全套Lolita制服的小美女用楚楚可怜的目光紧紧盯住了。
“你可千万要帮我呀!”
夏晴有些欲哭无泪。
“这是怎么了?”
她们不是约在大厦里的咖啡厅吗,她怎么站在这儿不进去?
宁安禾来回打量着夏晴和她身边那两个态度不佳的壮汉。
对方一见她似乎有意为夏晴出头,马上拿出了一副强硬的态度。
“你是这小丫头的朋友?她撞到我兄弟害得我们要送去二十三楼的货全都翻出来了,你们得赔!”
“小禾姐姐,你别听他们瞎说!”
她不过是一个体重八十几斤的小姑娘,哪里能把两个加起来超过三百斤的壮汉撞得松手呢?
这里面分明有鬼!
“可以让我看看你们的货吗?”
弟兄俩对视一眼后,其中一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打开了其中一个木箱子。
“只能看看啊,可千万别上手摸!”
这些可都是一匹价值几十万的面料,摸坏了她赔得起吗?
哟,还真是好东西。
蜀锦宋锦嵌金线编制的布料,还是纯手工刺绣的!
如果两箱子都是同等货色的东西,只怕价值要上千万了。
“哟,这布可真好看。”
“别看了,咱家买不起。”
“…扫兴,看两眼也是赚的!”
看到即是拥有的道理想必她家这臭男人是不会明白的。
“翻出来多少?”
她转头问道。
“两三匹吧。”
夏晴反复回忆后肯定地说。
“按一匹布二十万来算,也就是…”
“虽然翻出来的不多,但东西都在地上滚过了这也不能用了!”
更何况他们粗手粗脚地试图把东西原模原样放回去却不得其所,致使箱子里那些原本完好无损的也多多少少沾染到了一些污渍。
这些总有找到一个冤大头买单吧!!
“小禾姐,怎么办啊?”
夏晴有些无助,明明她只是来开开心心取演唱会门票的,为什么会突发这样的事故呢?
她能够拿出买门票的钱已经是动用到了之前的奖学金,她家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
绝对不可能拿出六十万赔给这两个人。
更何况看他们不肯轻易善罢甘休的模样,或许还打算狠狠讹上一笔呢。
“报警吧。”
宁安禾淡淡道。
“我听你的。”
“别以为警察来能帮得了你们!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不行,不能让她们报警!
货物损失事小,背后还有其他猫腻呢。
万万不能被警察发现啊。
“…”
“…”
“臭丫头!”
怎么?还想动手?
正好,她的空手道黑带三段也不是摆设!
“你们在干什么??”
小艺艰难突破人群的包围,却发现原本应该给王老师工作室送货的运输人员居然在为难两个小姑娘?
她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四周,那些看热闹的人纷纷避开了她的眼睛。
“一场误会!”
“小艺助理,你来得正好!这小姑娘弄坏了你们的货!”
不同说法的两人引起了宁安禾的注意。
“王老师,事情就是这样。”
凌艺不偏不倚地将整件事复述了一遍,王秋屏听完后面色如常。
“小姑娘,被吓到了吧?”
她看向脸色苍白的夏晴,摆摆手让凌艺先去处理接受货物的事。
“不能让那两个家伙离开!”
夏晴鼓起勇气开口。
“王老师,想必你已经猜到了吧。”
东西有很大概率不对劲,不知道是有了缺损还是整体被掉了包。
“我…”
宁安禾的话语被推门进来的两位民警打断。
“你们谁报的警?”
“是我。”
“是我!”
宁安禾和紧随其后的林修珩异口同声。
准确来说,是见形式不妙的宁安禾拜托林修珩报警的。
唯一让她没想到的是,他居然也一起赶来了。
“小珩?”
“妈?”
母子俩面面相觑。
诶?
“小禾姐姐,他他他…?!”
林修珩怎么会来,糟糕了,她现在看起来是不是很邋遢啊?
肯定是!
刚刚差点哭出来,鼻头眼角都红红的,睫毛上还挂着几滴眼泪,她完蛋了!
居然以这样的形象出现在她偶像面前。
第一印象肯定很差吧。
“…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的小姐妹吓坏了。”
这这这,男神居然握着我姐的手?
褪去了羞涩的夏晴觉得她发现了新世界。
…
“根据你们的说法,我们已经核实了事情的经过。”
除了不慎弄脏的三匹布需要重新回炉改造以外,更重要的是其中一匹最为贵重的缠枝纹牡丹绣样的云锦被掉包。
云锦变成了普通锦缎,哪怕对方挑选了相似颜色的布并在上面复原了手绣图案,可假的始终是假的。
几十米布料需要经过三四百位织工手工纺织一年时间,再由最优秀的绣娘日夜不停花几千个小时才能够制得。
现在全都打了水漂。
东西早都不知道转手到了哪里,运输人员的非法所得可弥补不了年底大秀开天窗的结局。
“警官大人,我都是一时鬼迷心窍,我…”
壮汉跪倒在地试图为自己挽尊。
却被亮闪闪的玫瑰金手铐给拷走了。
“这些话还是留到法庭上去说吧。”
不当得利超过五十万,已经算得上是数额巨大了。
等待他的将会是七到十年的刑期。
“姐夫,你们要抓就抓我吧,和我姐夫没关系!”
好家伙,搁这唱大戏来了?
“小艺,去处理一下。”
“知道了,老师。”
财帛动人心。
但据她分析,整件事或许并没有那么简单。
“小珩,宁小姐是你的…好朋友吗?”
王秋屏斟酌后用了一个不那么暧昧的字眼。
“她…”
林修珩整理了一下心情。
“她是我梦想的启蒙。”
我的缪斯,我的情之所钟。
哇哦哦,她算是赶上了现场吗?
正主亲自下场的CP又甜又涩口,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不该为小禾姐感到开心呢。
“…一直是我吗?”
“从来都只有你。”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或许从他学会用零花钱讨她欢心的那一刻起,她和别人在他心里始终就是不一样的。
…
“今天真是惊险的一天呢。”
夏晴挽着宁安禾的手走在前面,身后是慢悠悠跟着却始终离她们差不多十步左右的林修珩。
“本来还打算和小禾姐你一起吃饭的,现在只能下次再约啦。”
万恶的晚自习,哼!
“加油吧,毕业以后你就会发现,大学校园这座象牙塔已经是你入社会以来最轻松的一关了。”
班味,一款上到六十岁退休带娃老太太下到六岁小学生都不能也无力抗拒的“神器”。
它能够腐蚀人的心灵,让你提不起精神去做你真正想做且喜欢的事。
强大如林修珩,也是会有黑眼圈皮肤粗糙长痘痘这种问题的。
以上最后一句来自宁安禾的大胆猜测。
“姐,我就不打扰你和未来姐夫的二人世界啦!”
她这个八百万电灯泡也是时候回归世俗了。
“瞎说。”
什么未来姐夫,她可没有承认。
“…我很拿不出手吗?”
林修珩有些怨念。
“不会啊。”
高大帅气有才华,台下为人谦逊台上霸气侧漏。
很好的满足了爱好清冷学长以及艳光四射大明星的那一部分女生。
当然也包括她。
“那你刚才为什么…”
她刚才明明否认的超迅速!
“唔。”
可他有在追她吗?
作为另一个当事人,她怎么没有感觉到呢?
“喂,跑什么?”
他大步追上去。
“请你吃饭,去不去?”
“走!”
这样她应该算是信守承诺了吧?
第一顿近在眼前,那第二顿第三顿还会远吗?
迟早有一天,他会让她出现在老林家的户口本上!
…
城北城中村,汇聚着一大批从外地到这座城市来务工的人。
凌艺跟在张建设身后走进了一座低矮的小房子里。
十几平米的面积里摆不下一张宽敞柔软的大床,这里既是厨房也是卧室,每一处都放满了夫妻俩的私人物品。
可张玉芬正是在这里,用无数个日日夜夜完成了对布料图案的仿制。
这对一个只上过初中的农村女性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或许她自己并不懂。
可凌艺懂,见过一点大世面的张建设也隐约摸到了门槛。
“建设啊,你姐夫怎么没回来?”
张建设眼底闪过一丝心虚。
“你丈夫涉嫌利用职务之便调换雇主货品,所得数额巨大,估计是逃不过牢狱之灾了。”
“什么?”
张玉芬难以置信。
“姐,整整五十万啊。”
警察说家属如果能够把钱还回来,或许可以适当减刑。
可那笔钱都被他那不争气的姐夫送给了外面的女人,他们哪儿还拿得出来呢?
“我居然完全不知道。”
枕边人出轨的事,她并不是毫无察觉。
但对方拿到那笔钱的事却对她瞒得死死的。
她现在进退两难。
既拿不出钱,又担心他不肯轻易放过自己。
“姐,这种烂人你还留着过年吗?”
张建设主张让她离婚。
“张玉芬女士,或许你会需要一份工作?”
凌艺向她伸出了手。
“那笔钱我会还的。”
张玉芬反复将手在外衣上擦过好几遍,才迟疑地伸了出去。
“欢迎你加入。”
…
事后,张建设问过自家姐姐。
“姐,为什么你坚持要替那狗东西还钱?”
张玉芬叹了一口气。
“不这么做,他又怎么会放过我呢?”
她将那张有双方签字的离婚协议放在心口处良久。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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