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

那下午赏曼菲做了一个甜美的梦,正梦到她拉着赵胜的手走在回城的公路上呢。突然被梅华的惊叫声惊醒,正好又听到梅应昌在门外叫唤的声音。“醒醒!”她用手推了推梅华,“又做恶梦啦!你爸在屋外叫你呢!”

“唉!”梅华叹息着,懒洋洋地爬了起来,将头发糊乱地往脑后一扎,打开屋门走了出去。

“你看看你,你舅舅来了这么老半天了!”向淑巧责备女儿,“叫上赏曼菲带你舅舅他们去客堂吃饭!我先过去招呼客人去了!”向淑巧说完走了。

“舅舅你等下,我叫下我朋友!”

“不急!”向启沛叫住梅华,“你那个新郎官可靠吗?”

梅华低下头,眼睛盯着双脚一声不响。

“我听你爹说,你昨晚哭了!是怎么回事?你要是不愿意,舅舅跟你做主、、、、、、”

“没有!我是心甘情愿的!舅舅你放心!”

“那个人人品没问题吧?我听说你哥他们反对得很哪!”

“没事!我还是相信我的判断的!明天你见到他就知道了!”

“这就好!你可是苦了我们文秘书了!”向启沛说着,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个大大的红包递给梅华,“他对你可是一片真心哪!这是他给你的结婚礼金,他说,她祝福你这个善良的姑娘婚姻幸福!”

“这不太好吧、、、、、、”梅华推辞。

“有什么不好的!拿着,走吃饭去!”

其实赏曼菲已起床,只是一时半会不好出来,听他们把要紧话说完,于是走出屋子,和大家一起到客堂用餐。

客堂里饭菜已上桌,新鲜出炉的烤鸭,喷香的炸鱼,清爽的牛肉凉片,火辣的黄焖鸡,外加上各式小菜,将餐桌摆了个严严实实。人们一边品着这此美味佳肴,一边称赞它为小村里前所未有的盛宴。

加长型的凯迪拉克打着头阵,后面紧跟着数十张款式不同的小轿车,它们被修饰得五彩缤纷,从村口一字排开,似一条长龙将小村绕了个水泄不通。春风得意的沈稀韩,想用如此强大的迎亲队伍,风风光光地迎娶他的新娘。

村里的人们,奔走相告着,扶老携幼地前来看赏家的排场。在众目睽睽之中,沈稀韩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在人们的前呼后拥下,踏进赏家大门。帮忙的人们开始忙碌起来,接待着庞大的娶亲队伍。

沈稀韩提着装有嫁衣的袋子,径直去了梅华的闺房。梅华一头篷乱的头发,合衣慵懒地横躺在床上,见他进来,欠了欠身子,“来了!”。

“嗯!”沈稀韩从袋子里取出嫁衣,“这是给你买的新娘装,看看中不中意?”

梅华这才想起,她竟然连嫁衣都没备下一套呢!她接过嫁衣,轻声说了句,“谢谢!”

“你呀!对自己也真不够关心的!”沈稀韩浅笑着,亲昵地在梅华屁股上拧了拧,“这大喜的日子,客人们都在外候着呢!也该梳洗打扮了!”

“你水都不给人家端来,叫人家怎么洗?”赏曼菲从外面推门进来,一本正经地说。

“哦!还有这规矩?”

“当然了!你是娶媳妇!又不是梅华招姑爷!”

“好嘞!我去去就来!”沈稀韩拇指和中指在一起戳了一下,弹了个清脆的响指,退出了屋子。

“看我怎么收拾他!”赏曼菲走出里屋,从正堂的桌子上抓起好大一把瓜子壳,藏到身后,一只手扶着门框,赌住了闺房。

不一会功夫,沈稀韩抬着一大盆子清水走了进来,弯腰想从赏曼菲胳膊下钻进闺房,赏曼菲将手往下一横,拦住了他,“嗨!我说新郎官,要从这里过,留下一颗糖!”

“大姐!放我进去,待会给你一袋都可以!”

“不行!就现在要!不然,你今天就别想娶走这新娘!”

沈稀韩放下手里的盆子,准备从口袋里掏糖。赏曼菲坏笑着,抽出背后藏着的那只手,“哗啦”一声将一把瓜子壳迅速倒在那一盆子清水里。冲着他做鬼脸,“我说新郎官,这水也能给人洗脸的呀?”

“小妮子够快的呀!等你以后结婚看我怎么收拾你!”沈稀韩咧着嘴,抬起那一盆脏水转了回去。

赏曼菲返正堂,抓了把糖纸守候在闺房门口,准备故技重演。

沈稀韩抬着清水又进了正堂,这一次,他的身后多了两个小伙子。

“哼!管他呢!反正他那一盆水还是做不得数的!就是扔,我也把这糖纸扔进去!”赏曼菲心下得意。

在离赏曼菲有一段距离时,沈稀韩停下来,一幅可怜兮兮的样子求饶,“嗨!我说赏小妞!能不能别使坏啦!”

“怎么?怕、、、、、、”

赏曼菲那个“啦”字还没出口,脸上早被两个小伙子以速雷不及掩耳之势重重地抹上了一层烟灰。“你们这些人才坏嘎!”她嘴里骂着,下意识地用手衣袖遮住脸,手里的糖纸却不肯扔下,向着沈稀韩身边挪去。

沈稀韩嘻嘻哈哈地笑着,抬着水躲闪着。两个小伙子一人捏住赏曼菲的一只手腕,微笑着向门口拖去。沈稀韩从他们身边快迅进了闺房,放下盆子,回身返锁了屋门。

“哎哟!看你们把我这手捏得生疼!都进去了,快放开我吧!”赏曼菲央求起来。

使命完成,两个小伙子同时放了手,笑呵呵地跑开了。

赏曼菲也顾不上去闹房子里的那位了,双手捂着脸找水去了。

“梅华!这水合不合适?”沈稀韩帮梅华卷起裤脚,为她清洗着双脚,“我在外面倒是试过了!”

“还可以!”梅华羞涩地回答。

沈稀韩脚洗也够认真的,就是每个脚丫子都没放过。脚洗好后,他又用毛巾将她的脚仔细地擦了一遍。

“从未享受过的待遇!”

沈稀韩抬头看了看梅华羞红的脸,爱怜地说:“你要愿意,以后我天天跟你洗!”

“真的?记住你说的话,以后可不许返悔!”

“我作证的哟!”赏曼菲走了进来,“我说沈稀韩,你那两个朋友也真够损的!什么不好抹,专捡那锅烟灰,害得我脸都快洗破了才洗干净!”

“嘿嘿!”沈稀韩一脸狡黠的笑,“看你这身装扮,其实他们压根就没把你当个女孩子、、、、、、”

“去你的!”赏曼菲操起枕头向沈稀韩打去。

沈稀韩抬起洗脚水,跑出了闺房,溅出的水花洒了他一身。

“哎!新郎官!你可别进来了!新娘子得梳妆打扮了!”赏曼菲冲着沈稀韩背影喊。

从起床直到现在,赏曼菲就没看到梅华脸上有过笑容。

“妹!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开心点!你看这衣服多漂亮!穿上它让姐看看!”赏曼菲说着拿起衣服就要帮梅华穿上。

“衣服留到城里再穿!我穿这身就好!”

“妹!不要这样,过了今天你就是人家的人了!对你来说一生只有一次,对人家来说也一样!别薄了别人的面子!”赏曼菲一边开导,一边帮梅华穿衣服。

穿嫁衣,梳头,化妆,梅华面无表情,严然木头人一般。倒是赏曼菲,这个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姑娘,今天倒十分细心起来。

“妹!你看你多漂亮!”赏曼菲拿过镜子放在梅华面前,得意地欣赏起自己的杰作,“我这水平化出来都这么漂亮,要是专业的化妆师搞出来,肯定更是美若天仙!”

梅华瞟了眼镜中的自己,将镜子挪开,“唉!漂亮又能怎样!”

“妹!我跟你说,今天什么事你都得往心里压一压!为了你自己,也为了别人!走!我们该出去了!”赏曼菲说完,掺起梅华出了闺房。

“华华!你真美!”恭候在房门口的沈稀韩笑眯眯地迎了上来,拉着梅华的手走出正堂。

“新娘子真漂亮!”娶亲的人们议论着,将一对新人簇拥着走向那张加长型的凯迪拉克。

向淑巧挤入人群,拉住梅华的手,眼眶有些湿润。

“华华!到了那边,要好好孝敬公婆!想我们了,记着常回家来看看!”

“妈!我会的!你和我爹要注意身体!”梅华有些哽咽。

“妈!你老人家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沈稀韩恭敬地说,“还有,你和我爹得跟我们一起出去了,酒店里的婚晏你们二老都得参加的嘛!”

“你们先去!家里还有好多事得离不开我们呢!下午五点半我准时出现在酒店里!”

“好的!”沈稀韩辞别岳母,吆喝着众人继续向前走。

“慢着!”梅卿赶来拦住了他们,“沈稀韩,今天我可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警告你:婚后你要是对我妹妹不好,我可是放不过你的!”

“你放心!大舅子!”沈稀韩一脸春风得意的笑。

牟莉抱着睿睿,远远地观看着这一暮,嘴角里冷冷地挤出几个字:“有什么稀奇的!这种人,结了也是要离的!”

皮卡车的后兜车箱里,反复地播放着欢快“好日子”,摄影师的镜头始终正对着庞大的娶亲队伍。

今天真是好日子吗?也许吧!梅华头靠在轻椅后背上,紧紧地闭着双眼,思维完全离开了这个场景。

沈稀韩挽着梅华的胳膊,关切地问:“华华!你哪里不舒服吗?”

坐在梅华身边的赏曼菲,用手轻轻地碰了碰她。梅华这才从冥思中回过神来,摇着头轻声说:“没事!有点晕车罢了!”

沈稀韩将梅华的头扒过来靠在自己肩上。

“哦!靠着我的肩头,你会好过些!”

一路上,梅华头一直枕在沈稀韩肩上,表面上一幅小鸟依人的样子,可纷繁的内心只有自己知道。

按梅家人的意思,新娘子必须得娶进沈家门。自己老家的寒酸实难以让人入目,沈稀韩将车队径直带到了化肥厂厂区停下,将梅华娶进了自己的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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