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梅华会静下心来细细地想,她为结束这段婚姻所做的诸如找第三者啦、跑派出所啦这些事到底应不应该。但每次她得到的答案都是肯定的。因此,她在那之后又跑了两次派出所。据她观察,这一招的确抓住了沈稀韩的软肋。一来让他有所忌讳,二来也动摇了他不想离婚而要继续拖下去的决心。
自从她第一次跑到派出所告了他以后,他的行为明显有了一些收敛——至少从表面上看是这样。原来从不下厨房的他居然到街上买菜去了,就是在她谈到离婚这件事情的时候,他不再动不动就行凶了。
法律真是个好东西呀!就是再坏的人面对它的时候也是会心存敬畏的!现在,只要梅华一提到离婚的事的时候,沈稀韩要么苦苦哀求,要么便以死相逼。他这样对她说:“如果你再逼我的话,我就从六楼跳下去了!”
“你要跳的话就到你爸妈面前去跳吧!不要在家里跳了坑人!如果你这样跳下去的话,那我也只能对外说你是在外面乱搞羞死掉的!”她毫无表情地对他说。
后来梅华将沈稀韩以死相逼的事对高于昭说了,对方很明确地对她说:“沈稀韩要跳你就让他跳吧!像他那种人,狗改不了吃屎!他还没玩够,怎么可能会死呢!而且,他一个月拿着几千块钱的工资,每天好吃好在的,又怎么会舍得死呢!”
高于昭说得一点没错,沈稀韩不过是拿这种方法来吓吓人罢了。以后他再以死相胁的时候,梅华便干脆装作什么也没听见,心里不过这样想想罢了。
“哦!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你的死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之后,沈稀韩也对以死相逼的事没了兴趣了。他们之间相反过上了相对平静一些的生活。他们的婚姻就像是一潭死水,不过是等着它慢慢地干涸罢了。
梅华不甘心哪!想想正值青春年少的自己,想想自己身为一个女人切没有品偿过女人应享有的、来自于自家男人给予的温存。“任何一个人都没有权力主导别人的生活!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阻挠别人追求他想要的生活!除了他自己!”她对自己说,同时想要找到一个缺口,让那一潭死水尽快干涸,好让自己从里面走出来。
那个教师节学校原定于当天组织的活动,因临时有事,推迟到了第二天。而且,学校把活动的地点选在了云县郊外的农家乐里,这对于梅华来说无疑是再方便不过的了。她在星期四晚上便带着天天回到了云县的家中。
对于她们的到来沈稀韩有些吃惊,说话时显得有些慌乱。
“你们、、、、、、你们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通知我一声!我也好有个准备!”
“爸爸!我妈妈明天休息,所以就回来了呀!”
“天天!到一边玩去!”梅华对女儿说。她对刚才沈稀韩所说的话有些狐疑,也是从那一刻起,她便有了戒备之心。
“准备什么?我回来影响到你了吗?”
“看你想到哪里去了?你通知我一声,我也好去买菜呀!今天不是教师节吗?我还想着你过节去了呢!”
“学校将活动改在明天了!”
“那你今天怎么还回来呢?”
“他们将活动地点选在了、、、、、、”说到这里,梅华停顿了,她原想以实相告的,想到他在见到自己时那一脸惊慌的样子,于是改口道,“他们将活动地点选在了月亮谷!说好的明天早上八点,我在县医院门口的公路边等他们。”
“明天你带着天天去吗?”
“单位没有明确说带不带家属,我带着她去不太合适!把她送到她奶奶家去吧!她也想她们了呢!”
“那也只好这样了!明天早上你去就行,天天我会送到她奶奶家去的!”
“行!”
第二天一早,梅华刚睁开眼晴,沈稀韩便凑过他那张肥嘟嘟的脸问道:“你们今天去月亮谷,中午还回来吗?”。
这句话让本就怀疑他心里有鬼的梅华更加坚定了昨天晚上的想法。
“不回来!”她不耐烦地说,“月亮谷那么远,我又没有车,怎么回来?”
“我不过随便问一下呗!不回来就算了嘛!” 沈稀韩嘟哝着,“我叫天天去了,带她吃完早点送到她奶奶家去!”
“你爱怎么安排都行!”梅华说着,懒洋洋地起了床。
七点半左右,一家人相继出了门,梅华在县医院门口坐单位的车子,去了离县城最近的“为君开”农家乐。
单位领导在组织同事们打完两场篮球比赛以后,便任由大家自由行动了。大家三三两两地集在一起,有打麻将的,有玩扑克的,有打乒乓球的,实在无聊的约着在园子里面走上一两圈。
梅华独自坐在蓝球场边的秋千上,心不在焉地晃荡着。
“那个臭男人一定是想趁着她不在家的时候,在家里搞什么名堂了!他昨晚和今天早上的问话反常呀! ” 整个早上,她满脑子都是这样的想法,并且纠结着中午自己要不要回去,“也许我回去的话可以捉奸的!不过,那样又有什么意义呢?把别人打一顿然后离婚?可是,就我这点小身子骨,别人藏着一只手都可以轻易把我打倒、、、、、、或者,把别人捉奸在床以后被那对狗男女把自己打死、、、、、、唉!”想到这里,她长长地叹了口气!
“梅华!”朗艳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后,在她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不和大家去玩,一个人在这里叹什么气呢?”
“我是喜欢上这秋千了!”梅华迅速地伪装出一幅笑脸,“别的东西我都不感兴趣的!”
“我也是!要是一整天都在这呆着,那多无聊呀!我想吃完午饭以后到城里找我表姐去,她家住在天华园小区,只是这里的路我不太熟、、、、、、”她的声音拖得长长的,明显是在讨对方的口气。
“也许什么事情都有天数吧!既然有人把我捎到城里去,那我就搭个顺风车,然后回家去。一切顺其自然吧!”梅华想到这里,微笑着说:“行呀!你捎上我,我给你指路!不过,把你带到城里以后,我得去办自己的事情,晚上我们再联系,然后再一起到这里来!”
“好呀!”朗艳说着居然鼓起掌来。
梅华最不喜欢她这种做作劲了,不过处于礼貌什么也没说出口罢了。
吃完午饭以后,朗艳开车捎上梅华进了云县县城。梅华将她引到目的地以后便自个回家去了。
正是中午,小区里基本上看不到一个人景。梅华回到家里,将皮包往沙发的拐角处一放便进卧室准备休息了。她像往常睡觉之前一样将手机调到静音,换上睡衣,没关屋门便在床上躺下了。正当她迷迷糊糊快要睡着之即,她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有些吵杂的脚步声和着一个女人的声音同时传了进来。
“这就是你家呀?”
梅华的睡意在那一瞬间荡然无存。
“呀!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而不是自己的过度猜疑呀!”她静静地躺在床上,屏住呼吸,心也收紧了。
“是呀!”沈稀韩得意洋洋的声音传进了卧室。
“你们家还载着盆景哪?”
“显然她是第一次到这里来,而且看到了正对房门的那棵珠蓝。”梅华心里想,“是什么原因让这杂种兴奋到这种田地呢?他居然连有人开过自家的门都不知道!我敢肯定,他早上出门的时候一定从外面上了一道锁的!那样开门的时候钥匙是要转上两圈的!”
“是的嘛!端午节的时候我从花街上两百多块钱买的!” 他媚笑着说。
这在梅华听来简直有些恶心。
“你们家还挺大的嘛!”
梅华听到有人走向过道,她正准备立即起身时,听到那脚步声移向了客厅。接着是沈稀韩浪笑的声音,“还好吧!你在那边沙发上坐一会吧!我去开下电脑!”他的脚步转向了书房。
那女人的咳嗽声从靠近阳台那头的沙发上传来,和它一起传过来的还有书房里电脑启动的声音,那声音之后便沉静了下来。
这是多么可怕的一种沉静呀!梅华屏住呼吸的胸口有些隐隐作痛,心跳也异常剧烈起来。“早就知道这狗娘养的不是好人!没想到他居然坏到了这步田地!父亲说的一点没错!自己真是打着灯笼找到了这么一个坏家伙呀!原来他从昨天晚上到今早一直在琢磨着怎样把这些贱女人带到家里来呀!目前的沉静不过是暴风雨就要来的前奏罢了!如果他们真在自己眼皮底下干出那种事来,自己该怎么办呢?也许,那便是你死我活的事了!”梅华开始踌躇起来,这时,书房里传来沈稀韩的声音。
“小裴,来!到书房里我教你玩抢车位!”
“够杂种!沈稀韩!又换女人了!” 梅华暗暗骂着,仍静静地躺在床上听着外间的动静。
“不嘛!我对它没兴趣!”
“来嘛!”沈稀韩一边说,一边粗鲁地搬开椅子,那椅子与地面发出刺耳的“咔嚓”声。
“你温柔一点好不好?鼓膜都快被你振破了!”小裴嗔怪。
“叫你来和我一起玩呀!害什么羞呢!咱们谁跟谁呀?你又不是小处女!而且,这是在我家里!”
梅华听到他一边嘻皮笑脸地说着,一边走出了书房。几秒钟以后,梅华听到了他惊恐的叫声。
“呀!”显然,直到这个时候,沈稀韩终于发现摆在沙发拐角处的梅华的皮包,这使得他像半夜里见到鬼一般地惊叫起来。
“呀!等我看看,如果今天她在家里的话,我就死定了!”他说着向着卧室走去。
沈稀韩这话让原本心里充满恐惧的梅华立即变得勇敢起来。她立即从床上窜起来,一把将手机抓在手里,昂首挺胸地迎了出去。
梅华走近客厅,心不在焉地说:“我们家今天热闹了嘛!欢迎光临!”
她一边说,一边犀利地扫了一眼坐在沙发上、嘴巴张得像亚马哈鱼的黄毛女人。这使得那女人反射性地站了起来,接着不知所措地低下了头,张着嘴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今天我豁出去了!”梅华这样想着,用手指着傻愣在客厅过道里的沈稀韩,愤怒地吼道:
“沈稀韩!你今天给我解释清楚:什么叫做‘如果我在家,你今天就死定了’!”
沈稀韩一改原本惊骇的脸,恶狠狠地骂道:“怎么了?我刚才说过什么了?老子不过带个女性朋友到家里来玩,这有什么不对吗?”
“是的!”愤怒使梅华箍紧了拳头,她声嘶力竭地叫道,“是的!沈稀韩!你带个女人回来玩没什么大不了的!那我问你!如果今天女儿在家里,就你刚才的一言一行,你怎么跟她解释?”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不过是带个朋友回来!你至于这样吗?” 沈稀韩还在强词夺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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