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边有个新助理,打点得怎么样?”阎四伯关心他们的计划。
“差不多了,缺钱买房子结婚,女方都无所谓,他倒是想买套好作为婚房,是个不错的人,也暴露弱点,太好拿捏。”
“钱多给点,不要吝啬。”
“放心,好房子随便他选,只要他帮个小忙就行。”
今天能够偶遇,就是托对方帮的忙。
不过显然他的雇主,还被蒙在鼓里。
阎戎勾了勾嘴唇,应该快了。
闻亦对于阎四伯等人的计划不得而知,他下楼坐到车里,刚吃了点饭菜,饿倒是不饿了,回家自己再随便吃点什么就行。
新助理余洋在前面开车,他沉默着,偶尔往后看一眼,闻亦靠在车椅上,一点都没觉察到不是巧合,而是故意为之。
余洋又看闻亦出来后面色正常,没别的怪异地方,猜测对方让他把闻亦带来这边吃饭,应该就是想和闻亦再多聊聊,不会有别的事。
余洋心头对闻亦的欺骗,也就少了点。
对方应该不至于做太过分的事,余洋只能这样想。
将闻亦送到学校外住处,时间不晚,七八点,这会阎捷去跟同学联谊了,闻亦一个人在家,打开电视看新闻,就在这期间,一个朋友联系上他,虽说是原身的朋友,但对方过于热情友好了,闻亦和他随便聊了几句,都觉得是个相当不错的人。
对方热爱旅游,工作之余闲暇时光就自己开车到处跑,正好最近来闻亦这边待两天,想到闻亦在,就联系上他,有时候一起约个饭什么的。
闻亦结婚的事,虽然没公开,不过认识他的人都知道,朋友同样得知他新婚丈夫几天就走了,手机里谈话间,还试探过闻亦的语气,知道他没有沉浸在悲伤中,也就不再多顾虑,和闻亦聊到过去的事,说他们大学期间的不少有趣的事,闻亦听着,置身之外的感觉,是别人的不是他的。
“阎深他弟弟,我找到了,现在公司在交给他管理。”
“他居然有个弟弟,长得如何?”
“和他很像。”
“那你会不会……睹物思人,睹人思人?”
“不会,我分得清谁是谁。”
“那就好,他来了,你的事就少了,要不要过段时间跟我一起走,我们一块到处逛逛。”
“看情况吧,如果不忙的话。”
“哈哈,肯定可以,所谓龙生龙凤生凤,阎深的弟弟必然也是个有能力的。”
“你为阎家做了那么多,闻亦,你该到处玩玩了。”
“我会带你享受这个世界的。”
“行啊,到时候都交给你。”
两人聊着,闻亦脸上笑意浓浓的,聊过一阵,朋友要去酒吧坐坐,他一个人都喜欢去酒吧,闻亦不打扰他,两人空了再聊。
电视还播放着,正好是一对新人在结婚,看着年轻男女穿着礼服走向婚姻殿堂,闻亦有一点羡慕,人生中能够找到爱的人,一起幸福走下去,是见难能可贵的事。
而对大部人来说,终其一生可能都遇不到那个挚爱。
多数是凑合,是按部就班随波逐流。
穿越前,闻亦没有期盼过,穿越后就更不会期盼他能有挚爱了。
那是可遇不可求的事。
好好过好当下就行了。
闻亦笑着摇摇头,把多余的心思给丢开。
打了个哈欠,闻亦起身去洗澡,洗过后时间依旧才九点多,到屋里靠坐在床头,闻亦拿手机出来看了会,到十一点左右他躺下睡觉。
却只眯了一会,迷迷糊糊间听到外面有动静,穿着睡衣出门,一打开卧室的门,就看到客厅里阎捷回来了,他整个人都像瘫在沙发里,一米九几的大高个,脚弯曲着,人也缩着,怎么看怎么显得委屈。
闻亦走过去,靠近了发现阎捷脸颊红得有些不正常,伸手摸上阎捷额头,意外的烫手。
准备拿开时,阎捷忽然抓住闻亦的手,拉到了自己的脸颊边,脸随后靠上去,贴着闻亦微微泛凉的掌心。
闻亦手没能拿开,看阎捷状态不对,眼神飘忽,闻亦觉得恐怕不只是喝醉这么简单,又低头拿自己额头抵在阎捷额头上,这一对比,阎捷体温过高了。
甚至是有点发烧的迹象。
“阎捷,你生病了。”
阎捷恍惚里听到闻亦的声音,轻轻的暖暖的,也軟軟的。
他另外一只手也抬了起来,这次是直接搂住了闻亦的腰,将他拽到了怀里。
要不是闻亦及时反应过来,都差点跌到坐到阎捷的腿上。
对于病人,即便抓着他手搂着他腰,闻亦也没多生气,何况还是病了的,就更宽容了。
“阎捷,你先放开我,我去给你拿药,家里没准备药,我到楼下药店去买。”
闻亦推搡着阎捷,可高大的男生,胳膊力量强悍,闻亦推了半天都没有推动。
病了就得吃药,靠自己扛,扛过去了还好,扛不过去就会加重。
闻亦并不想看到有谁躺在床上不能动弹,抬手拍拍阎捷的脸,靠近他和他说话:“我出去买药,马上就回来,你等我几分钟。”
阎捷听到说等他,他抓着闻亦在脸颊边的手,像个大型犬那样蹭了蹭。
“别走,别丢下我……”
“嗯,不会丢下你,我会陪着你的,但你现在发烧了,我得去买退烧药。”
“让他们去。”
“有助理,可以打电话给助理他们。”
“他们都回家睡了,十一点,别人也要休息,再说等他们来也得半个小时后,还不如我下楼去药店。”
“听话,好不好?”
闻亦把阎捷当小孩子,还在上学的,怎么不算是孩子,话语轻柔地哄着这个一米九多的男生。
“我听话,你就会回来,不丢下我?”
“对,五分钟,很快的。”
“你保证。”
阎捷头很疼,浑身也疼,四肢都酸疼,脑袋更是快裂开了般,一路上他都在忍着,没有出声,连司机都不知道他其实病得随时能倒下了。
而一回到家,知道这里和外面不同,他可以暴露出脆弱的一面,因为这里有个他的家人,阎捷眼眶都红着,声音低哑。
“不要再离开我。”
生病的阎捷,和往常不同,过于脆弱了。
母亲离开那会,他甚至都没有立刻流眼泪,等他一个人把母亲的后事给办理好站在空荡的家里,他这才流出了悲伤的泪水。
在这里,他红着眼眶,泪水在闪烁荡漾。
给闻亦这个即便是穿越的人员看到了,都心疼又难过。
闻亦拥住阎捷,把阎捷的头轻轻搂在怀里,他拍着男生宽阔但颤抖的后背。
“你放心,不会再有人离开你,我也不会离开你。”
阎捷声音哽咽了一下,他放开箍住闻亦腰间的手,闻亦得到了自由,转身出门去楼下药店买药。
阎捷靠在沙发上,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房门,时间似乎过得太慢了,一分钟还是两分钟,亦或者是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等到阎捷最后的那点耐心快耗尽,门终于开了。
闻亦提着药进来,他和医生说了阎捷的情况,估计是最近太累了,没休息好,又吹了风受了凉,所以感冒了。
买了风寒感冒药,闻亦去接热水冲泡。
开水滚烫,闻亦吹了吹,温了些后端到阎捷面前。
阎捷手都在哆嗦,身体冷到发抖,闻亦扶着碗,以免摔地上碎了,等阎捷喝完药,闻亦去房里拿了条毛毯裹在阎捷身上,搂着人去卧室里。
阎捷身体大半的体重压过来,闻亦走路都在踉跄,总算把人给扶到屋里,闻亦又掀开被子,让阎捷躺下。
阎捷睡下去之前,小心翼翼地拉着闻亦的衣摆,他睁大着发红的眼眸,哑着声说:“我头很痛,我睡不着。”
闻亦摸摸阎捷的脸庞,转身离开了片刻,回来时手上拿着热毛巾,他给阎捷擦拭过脸和手,把人摁倒下去。
“那就躺着,总比坐着舒服,我不走,我就在这里。”
闻亦给阎捷把被子掖好,将毛巾放回去后,他又返身回来,掀开另外一边的被子,他也躺了进去,亡夫的弟弟,原本该和他毫无关系,可这段时间的相处点滴中,闻亦是真的触动到了,他早就把阎捷当成是自己的亲人来看待。
闻亦靠近阎捷,时不时给他擦拭额头的汗水,阎捷安静躺着,表情却显得痛苦难过。
夜晚时间煎熬,阎捷没睡,闻亦同样也是,到凌晨三四点,闻亦又起来给阎捷冲了包感冒药,中药药剂,分量本来就不大,多喝一包,效果来得快点。
阎捷已经没力气起来了,闻亦把他搂在怀里,喂他喝药,喝过后,阎捷靠在闻亦身边,闻亦关了灯,和阎捷同床共枕睡了过去。
转天阎捷先醒来,浑身虽然还软绵绵的,可是手脚还有头没那么疼了,昨晚疼到他都想要掉眼泪了。
好在还是忍住了,没有让闻亦看到他的眼泪。
自己这么脆弱的一面被闻亦看到了,阎捷想到昨晚被照顾的种种,心头不是滋味,想偷偷起床离开,但在窥视到闻亦安静美好的睡颜后,他又打消了念头。
昨天闻亦也没怎么睡,凌晨了还起来给他冲药剂喝,如果不是闻亦,可能他现在还会浑身痛苦。
阎捷落在被子里的手伸了出来,缓缓朝闻亦的耳边靠近,眼看着要碰到,闻亦闭着的眼,眼帘微微颤抖着。
阎捷惊得闭上眼,手也缩回被子里,凝心听着身边的动静,闻亦醒了,然后眼睛看向自己,看了一会,他轻手轻脚地起身离开,脚步声到屋外,他在外面打电话,似乎在和助理说他生病的事。
过了片刻,脚步声又回来了,阎捷感知到闻亦好像走到窗户边,将窗帘又拉得更紧。
闻亦又不多时来到床头边,他温暖的手放到阎捷额头上,阎捷差点没忍住睁开眼,好在闻亦只放了片刻就拿开,他这次到客厅还把门给带上了。
等屋里安静又暗沉下来,阎捷这才睁开了眼睛,他寂静地看着关闭的房门,眼底酝酿着无边无际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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