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三:“……”
好好好,就算是社团大佬也从未见过这种凶悍场面,哪有人质脱离危险还回头叫绑架犯亲送自己,那绑架犯成了什么?幼稚园的大哥哥?
但他偏偏最中意祝青这一点。
天不怕地不怕,够倔够无畏。
尧三春风和煦地笑了起来,男人浓眉凌厉,眼窝深邃,偏偏生了双清亮曜黑的眼,嘴角翘起三分便释放出七分风流味。
他其实长得相当惊艳,只是习惯摆出吃人不屑的嘴脸,很少机会留给旁人研究其长相。
这么多年三爷身边没人,该是因为他自己太过好看。
还好二十几青葱年华遇得祝青,尧三认为,这不能不算一种命中注定,是天作之合。
他柔声也柔情,紧盯着人,嘴上兀自吩咐外头的阿力去楼下安抚客户,然后一伸手把祝青拉到跟前,掌心贴在人后腰,清瘦弧度都严丝合缝。
祝青被他轻轻浅浅地吻着,男人的舌头却并不进来,只是描绘着他唇瓣的弧度,一边亲一边瞧他眉眼,亲密无间的缱绻,不带一丝情//欲。
尧三亲够了又蹭蹭他鼻尖,有心哄人:“送你回去可以,但你得告诉我,你跟那个周琅是什么关系?”
“轮得到你来问。”
祝青语气很冲,换来男人咬在唇角,他吃痛,又立马被潮湿的舔舐缓解红肿的痛意。
“乖,你实话实说,我不会生气,还有礼物送你。”
“真的不生气?”祝青挑眉。
“我说话一向算话。”
“男朋友。”
祝青的话紧跟其后,三个字掷地有声,他如愿看到尧三浓眉蹙起,目光如炬地压低几分,却轻蔑一笑道:“男朋友?那你说如果我告诉他你同肖复殷的事,他还会不会做你男朋友?”
这下换祝青气急败坏:“尧泽!”
“有话就说,我喜欢你叫我名字。”尧三不怒反笑,心口却传来钝痛,明明这场暧昧拉扯他一直占据主导,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祝青因为那小子生气,他会克制不住地难受。
就算知道祝青只是在气他,那这两个人也绝不可能是真的。
指腹擦过他汗湿的银发,发根的黑色像从祝青身体里长出的刺,尧三的气息一下子变沉变厚,附在人耳畔再三地哄:“别和我闹脾气,你知道我一直在等你同意。”
言下之意,三爷耐心要告罄,你快点说些我喜欢的话来听。
祝青承受着他鞭笞般的目光,倔强地闭目不言。
尧三却似偏要听他说,一把捉住人手腕要刑讯逼供,却听见男生痛苦地闷哼了一声。
“你手腕……”他望着上面可怖的鲜红印迹,骨节附近甚至有干涸的血迹,这才想起一刻钟之前自己的所作所为。
尧三一下子心软到底。
他叫来私人医生给祝青消毒包扎,从开始到结束三爷都一声不吭,只是坐在阳台闷头抽烟。
祝青闻到空气里的烟味,头也不抬地冲外间的人喊:“给我一根。”
尧三夹着烟进来,见伤口已消毒完毕,绷带在手腕缠绕几圈防止感染,应该是没什么大事。
他偏头点了一根新的烟,将过滤嘴递到祝青唇边,对方洁白牙齿叼住,猩红烟头一闪,烟雾袅袅升腾。
医生起身告知他伤口的情况,叮嘱24小时内不要碰水便自行离去。
三爷的理智也慢慢回笼,等他坐在床边安静地抽完一根烟,开口说:“我送你回去。”
他走到客厅时,不忘提起沙发上的绒布盒子,里头是一把电吉他,前披头士成员曾使用过,尧三托人从海外私人收藏家处购入,花费五十万美金,本来是想哄祝青开心的。
深夜的弥顿道上,布加迪威龙时速仅有四十,为照顾车内刚刚受伤的金贵病人,不惜惊掉群众大牙——大佬,你开天价跑车啊,又是骚包红色,结果比乌龟爬还要慢,五码过灯,交通署都要给你颁奖说你礼让行人!不如下来散步啊!!
可尧三才不,祝青和周琅做过的事他不屑做,就算要买下廉价出租屋整栋楼也不过他抬抬手指,犯不上跟里面住的内地游客一般见识。
到了地方,他随便将车停在路边,祝青也不下车,车内一时安静。
尧三问过一遍,傲娇地不想问第二遍,但还没有等到他要的答案,于是开始找一些莫名其妙的话题拖延。
“你剧团演的什么戏?”
“《暗恋桃花源》。”
“讲的什么故事?”
“暗恋和《桃花源》。”
“哦。” 没听懂。
沉寂片刻,尧三继续问,仿佛凌晨四点多,他突然对戏剧生出了无限兴趣,现在不问清楚一夜会难寐。
“那什么时候演出?”
“大概下个月。”
“之前没听你说过。”
“受朋友邀请,觉得合适,也不是太占用时间,想尝试下就去了。”
祝青猜他还有话要说。于是调低椅子,往后躺了躺。
尧三又想点烟,但空间小只好用力忍住:“演出安排出来告诉我。”
“好,多谢三爷捧场。”
听到他疏离的语气,男人又立刻不满:“祝青。”
“嗯?”一夜颠沛流离,在两个男人中周旋,狗是温柔狗,猫是发飙猫,祝青心力交瘁,已经困得眼皮快阖上,“你有话快说行不行。”
尧三:“是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那你想听什么,听我说那些都是我故意做的?能让肖复殷痛苦的方式有千百种,我何苦搭上自己?”
“祝青!”尧三根本不信他这些话,祝青这样的人,怎么会喜欢上那样一个一无所有的靑头仔?他不得不认为,这样的说辞全是为了同自己怄气。
副驾驶的人轻蔑地哼笑,祝青抬起手腕,纱布刺白地晃了晃:“不然呢,难道喜欢你?送了吉他又弄伤人,还叫人弹不了。”
尧三:“喂!”
这位浸大学生别太过分,要知道,想让三爷道歉低头简直是天方夜谭。
祝青也奚落够了,见后视镜里男人神色不耐,眉宇间忽然一扫郁气,爽了。
过了会儿他直起身,已是另一副语调:“他还有几天就会离开了。”
尧三偏过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开门,我要回去睡觉。”祝青催促道。
尧三依言下车,绕到另一侧给他开门,服务周到可打满分。
祝青见他表情已经缓和,又问:“最近有赛马会吗?”
“有,你想去看?”尧三问。
“嗯,剧团副导演姐姐想要官方纪念品里的玩偶公仔,抽不出时间去,我想买给她。”祝青说完又补充道,“就当谢谢她介绍我入团。”
“好,那等你伤口好,我空出时间来接你……还有,你乖一点,我会找人跟着肖,他那边有动作我会告诉你。”
祝青乖顺点头,又说电吉他暂时存在他那里,等手腕好了再说。
今晚发生的一切仿佛已经翻篇,尧三示好一般地抱住他,心一下痒得厉害,又低头亲他嘴唇。
两个人在车边接了一会儿吻,男人才依依不舍地放他回家。
祝青走向楼栋时掏出手机看时间,差五分钟四点,还好不算食言。
单元门口的地面已经被依稀的天光照亮,他跨过明暗交界处,刚踏入楼道,却感觉到一道阴冷的视线从旁边射来。
祝青受直觉感召,立马警惕地望过去,同时回身就要跑,却倏地看清了浓重黑暗里渐渐显现的人形——是周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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