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的校庆跟儿童节是同一天,还没到放学的时间,校门口已经络绎不绝,比以往都要热闹的多。
初一和初二在下午率先举办游园活动,演出的学生们还在做最后的彩排,在顶层的初三正上着最后一节的自习课,说是在自习其实大多数的学生们都在蠢蠢欲动。
早已按耐不住的时柒会过身凑到北溟漓跟前,人在正泰然自若地在本子上画着什么,她压低声音,“你不紧张吗?”
北溟离闻声抬眼看了下时柒,眼睛里有些茫然:“紧张啥?”
“演出啊,你搭档呢?下午就不见人影,临阵脱逃啊?”指了指南寒洛空无一人的位子。
北溟离耸了耸肩,装不熟:“不知道。”
时柒两手握拳放在北溟离的课桌上垫着自己的下巴,“小漓,你什么时候去化妆啊,我陪你啊?”
“你不自习嘛?而且帮我化妆的是老张哎,你不怕她跟任老师打小报告啊?”
“哎呀,不缺这四五六七十几分钟嘛,只要是陪你我妈肯定OK的。我可以当你的小助理,帮你拿衣服或者拿大提琴。”时柒笑得很狗腿,眨巴眼睛盯着北溟漓。
“不用,我都放在彩排室了,等会人去就可以。”北溟漓佯装没听懂,语气平淡地回复显得有些无情,抬头瞄了眼黑板上方的时钟,合上画本起身,“时间差不多了。”
时柒委屈地撅起了嘴巴,不情不愿道:“你去吧。”
“你不走吗?”
原本委屈的脸瞬间放晴,挽着北溟漓就往教室外走。
演出后台的老师们学生们人来人往,忙着化妆、换衣服、彩排的,每个角落都既拥挤又忙碌,没人注意到挂衣架这边的人会干什么。赵欣怡拿着自己要换的演出服,顺便顺走了北溟漓挂在最边上的演出服。
两个人躲在卫生间里,秦美乐注意到了防尘罩上的品牌,有些迟疑,“欣怡,你确定要这么做吗?这衣服不便宜哎。”
赵欣怡的脸上丝毫没有胆怯,只有想要使坏的迫切。二话不说就从口袋里拿出美工刀,让秦美乐帮她拉开拉链,“怕什么又不是买不起,再说这么多人,谁会知道是我们啊。”她仔细地在两条细肩带的背后连接处划了一个细小的口子。
“我没有再剪断她的琴弦已经是客气的了,走了。”两个人混着自己的衣服把礼服带回了后台,又悄悄地把礼服挂回了原处,装作无事发生。
两人前脚刚走,北溟漓和时柒后脚就来了,时柒接过北溟漓手上的礼服,陪着她去把衣服换了。
时柒等在门口百无聊赖道:“需要我帮忙吗?”
不一会门打开了,北溟漓还在适应高跟鞋,从里面慢慢的走出来,脖颈纤细,平直的肩膀,暴露在外的皮肤冷白而细腻,矜贵带着疏离。时柒绕着北溟漓走了一圈又一圈,“哇,你也太好看了,你最近是不是长高了?”时柒伸出手从北溟漓的头顶向自己的方向比划。
北溟漓把手臂举在她的眼前,起了一片鸡皮疙瘩,示意她收敛一些,“嘘!”
说完搓搓自己的手臂,径直向外走去,时柒小跑跟上帮北溟漓拎着点裙摆,“小矮子走的还挺快。”
北溟漓听到“小矮子”,转头剜了时柒一眼,时柒笑眯眯地看着她,“我错了我错了”,伸手示意她往前走。
北溟漓走进后台准备室的一瞬间,大家都安静了,视线都聚集过来,又很快转了回去,随即交谈的话语声又热闹了起来。
北溟漓见怪不怪地找了一个空位置坐下,时柒帮她挂好衣服顺势坐在她的身边,等老张过来。
北溟漓的脸不需要过多的修饰,并没有花费太多时间。老张正帮北溟漓卷头发时,南寒洛才火急火燎的赶到后台,靠着化妆桌休息,看着北溟漓就像一个精致的洋娃娃一样。
北溟漓一抬眼撞上他的视线,两人一顿,北溟漓拍了拍他的腿,“去换衣服啊,”下意识的举止亲近,北溟漓自己都没发现任何的不对。时柒看在眼里,什么话都没说。
南寒洛嗯了一声就去换衣服。
离开中途时柒的妈妈到后台,来看看北溟漓。北溟漓第一次在学校演出,任老师还是期待的,时柒凑到自己妈妈身边:“妈,怎么样?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大漂亮和小漂亮。”
“漂亮,怪不得这小子下午一结束火急火燎地就走了。”
“任老师,您认识他啊?”北溟漓看着镜子里的任老师。
“认识啊,他是我们楼上今年新来的练习生,今天下午他不在学校吧?回音那里增加了新的考核”,没等孩子们反应,注意就被北溟漓的发型吸引了:“嚯!张老师,你这手够巧的啊!”
“那可不,好了,看看。”
老张弄了一个黑丝缎带帮北溟离的头发半扎起来,剩余的部分烫出了一点点小波浪,让北溟离看上去多些活泼。
任老师看了眼时间,跟他们打了声招呼没在后台多逗留。
校庆的晚会已经开始。陆陆续续有人在往外走,后台化妆室的空间大了一些。
北溟漓起身觉得后背两个肩带处有些痒痒的,她扭扭肩膀没多想。
“小漓,这个裙子有点长啊,你走路的时候要当心一点哦。”
“没事,穿上鞋就刚好了。”
北溟漓拎着裙摆走到原先衣架的下方,弯身拿出鞋盒,俯下身去穿上鞋子。她不知道的是,每次背部的大动都会让背后细细的肩带的口子撕裂得更厉害。
她穿好鞋起身,耳边突然传来“嘶啦”的一声,紧接着又是一声,两条细带终于不堪重负。
她感受到身上的衣服在掉落,还来不及低头,就连忙捂着自己的前胸蹲了下去。时柒眼疾手快地上前,挡住北溟漓。
北溟漓大脑一片空白,顷刻间仿佛置身于在真空环境中,呼吸困难,只有自己的心跳声在咚咚作响,感觉浑身血液凝固过后又迅速流动,大家的议论渐响犹如无数飞射的小针砸破了这颗真空的球,扎在北溟漓的身上,不断投射过来的视线像是锁链一般,一层层将北溟漓锁住,让她窒息,她不能说话,也不能抬头。
老张急忙叮嘱了时柒几句,自己去找可以替换的衣服。
时柒抬头冲大家喊道:“别看了,有什么好看的,快准备自己的东西啊!”
有的人继续忙但眼睛还时不时的瞟过来,有的人更是直接盯着北溟漓。
南寒洛换好衣服回来,正擦着手感受到四周气氛古怪,一眼就捕捉蹲在地上埋着脑袋的北溟漓,大片的背部暴露在外,透着粉,宛如一只煮熟的虾子。
南寒洛意识到了发生什么,神色一冷,快步向前,直接脱了外套披在了北溟离身上,抓着衣襟把前面也挡住,蹲下在北溟漓身前。北溟离的手此刻攥着衣服握成了拳头,在发抖。
南寒洛隔着衣服手按在北溟漓的背上,明显感觉北溟漓的身体明显一僵,南寒洛急忙开口:“是我,不怕”。
声音温柔的不像话,引得时柒直接侧目观察,又跟着南寒洛歪头,企图看到北溟漓的眼睛,也轻声开口:“我们等会就把衣服换下来。”
北溟漓没有说话,南寒洛又靠近了些,一只手把北溟漓半圈在怀里。四周频频投射而来的视线让南寒洛很不舒服,面色阴郁道:“看什么啊!?”南寒洛语气很冲,态度可以称得上恶劣,周围的人都不打算自讨没趣,移开视线。
老张拿着一件白裙子疾步赶来,举在北溟漓面前,“北溟漓,我只找到这件,我们先换下来?”
北溟漓抬眼就被一阵白光闪到了眼睛,定睛一看是一件雪白雪白的裙子,脑袋里突然像电视机短路一样白花花一片,突然清晰的画面在瞬间刺痛着北溟漓的大脑,她又埋下头,“我不要”,瓮声瓮气的。
老张着急了,声音有些强硬:“北溟漓,没有别的衣服了,不闹了我们先换,好吗?”
北溟漓再抬头,眼圈通红,眼眶湿润,眼神坚决,一字一句地说:“我不穿白裙子。”
老张突然不理解了,平时乖巧安静,怎么会这么重要的时间居然任性刷小性子,一旁时柒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气氛有些僵持,旁边看热闹的人又把视线投来。
南寒洛心里有些生气,面带愠色,把白裙子推得远些,语气强势:“张老师,请不要勉强她。”
老张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催也不是,不催好像也不行。
过了一小会,北溟漓的声音从臂弯处传来,“张老师,您有双面胶吗?”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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