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尼斯逗留三天,还了车,坐飞机飞往米兰。
飞机上,北溟漓又睡着了。一旦进入稍微长一点的路途,北溟漓很快就会进入睡眠状态,南寒洛心想前些天自驾真是难为她了。南寒洛把她撸起的袖子放下来,发现细白的手腕上那条粉色的疤痕已经淡了许多,轻叹一口气。紧接着用手轻轻握住比划了一下,心里暗道大事不妙,这两天走路太多人好像又瘦了。心里迅速开始盘算到了意大利多吃点披萨,高热量,能长点肉。
尼斯飞米兰,一个小时左右。飞机准备降落了,南寒洛把北溟漓叫醒。她睡眼惺忪地看向南寒洛,南寒洛觉得她眼睛都没有聚焦。
“到了?不是才飞吗?”刚睡醒的北溟漓鼻音有些重。
南寒洛帮她解开安全带,说道:“尼斯和罗马不远,你就当在天上兜了一圈吧。走了。”
南寒洛扣好帽子,拉着刚带好墨镜的北溟漓下飞机等行李。两个人看着空空如也的运输带,一圈又一圈,北溟漓声音懒懒地抱怨道:“你说这个等行李的时间是不是都够我上去再飞一圈了。”
南寒洛知道北溟漓等的不耐烦了,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在尼斯随手买的。拆了包装,“回头,”北溟漓闻声回头的时候,南寒洛顺手把糖塞进了她嘴里。
她站得有些累了,裹着糖蹲下,靠着南寒洛的腿,歪着脑袋盯着眼前的传送带,眼神虚焦。
南寒洛垂头,北溟漓缩在自己的身边,小小一只,嘴角弯起,揉了揉她的脑袋。终于看到熟悉的行李箱,提醒道:“来了。”
南寒洛拖着两个大箱子,北溟漓管小箱子,到了名宿,跟之前的一样,是一个套房,两个房间。米兰窗外的景色,没有一望无际的果冻海了,目光所及之处都是砖头铺成的街道。
下午,南寒洛拉着北溟漓在米兰大教堂逛了一圈,拍了好多照片都给李婉之发去。
晚上,北溟漓失眠了。本想着今天走了很多路,应该可以很快入睡。是米兰太过美丽,还是仅仅只因为认床,大抵是都有的。
房间里陷入墨色的黑暗之中,只有床头的小灯亮着。北溟漓感觉自己的心跳好快,没来由的,嗵嗵嗵的声音好像充斥着整个房间。她索性不睡了,从包里拿出画册,开始绘线,只至凌晨四点多,窗外已经泛起蓝光,才睡去。
热烈的阳光褪去了清晨残留的一丝凉意,透过没拉严的窗帘,偷偷洒进房间里。床上的青年朦胧地醒了,看了眼时间,便睁着眼睛呆呆的,直到肚子发出咕咕的响声才又动身爬起来。
从箱子里拿出一件衣服套在身上,洗漱完从卫生间出来时,北溟漓的房门还在紧闭,他打算再等等。
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便坐在沙发上刷手机等北溟漓起床,他出发前就看好了餐厅,一定要和北溟漓一起去吃。等到9点多,实在是有点饿,北溟漓的房门纹丝不动。他上前轻叩房门,侧耳也没听到房内的动静,放轻动作缓缓把门打开大概10公分的缝。
南寒洛稍稍放大了气音叫到:“阿漓阿漓阿漓。”
好半天,床上的人才翘起一点脑袋看向他,眼睛都没怎么睁开,鼻音厚重的嗯了一声,又向枕头靠去。
“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好不好?”
睡意浓度过高,北溟漓只能听到南寒洛在讲话,但完全分辨不出南寒洛再说什么,本能的嗯着,回应他。
南寒洛稍微提高一点音量,“我可以进来吗?”
北溟漓抬起手示意可以,又软趴趴地拍在床上。南寒洛上前,看见北溟漓大半个脑袋埋在辈子之中,些许的柔软碎发挡在眼前,一点醒的迹象都没有。
他瞥见床头柜上放着她的画册,猜想是不是又熬夜了,弯腰靠近,柔声开口,“熬夜了?”
北溟漓停了好久,眼睛没睁,开口问到:“几点了?”
“9点多。”
“我四点才睡着。你刚刚在门口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饿了,想吃饭,来之前看到一家很赞的餐厅。”
北溟漓艰难地掀起眼皮,拍拍身边的空余,南寒洛靠了上去,熟悉的味道铺天盖地地向北溟漓袭来,北溟漓感觉困意又重了几分。
“再给我半个小时好吗?醒了我们就去。”话音未落就控制不住阖上双眼,眉头微微蹙着。
南寒洛完全忘记自己的饥饿感,面前的北溟漓困意浓重让他不忍心再开口,正要起身时,北溟漓伸手握住他贴着床面的手臂,“别走”,北溟漓下意识地往南寒洛的方向靠近了些。
南寒洛的心脏砰砰乱跳,两个人之间只隔了一层纸,他知道北溟漓不会主动捅破的,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可以鼓起勇气去捅破。
南寒洛思忖着重新靠了回来,躺在北溟漓的旁边,隔着被子轻轻拍。南寒洛没有困意,眼睛细细地描绘北溟漓精致的五官,雪白婉如釉面的皮肤,红彤彤的嘴唇,安静熟睡时像只猫。
北溟漓的身体好像装了闹钟,约莫半个小时,睁开双眼,与面前人四目相对。突然睁眼,南寒洛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琥珀色的浅瞳睡意消散,眼神淡漠清澈,却摄人心魄,南寒洛感觉自己被吸住了。
被定住的还有北溟漓,她忘记了他在身边,靠得这样近。南寒洛的五官比少年时期锋利,漂亮却不女气的精致脸蛋让人呼吸一滞。
两人相看无言,面色平静,只有自己知道心中的澎湃。
“饿了。”
北溟漓率先打破沉默,南寒洛应声起身,去房间外等她。北溟漓收拾自己通常不会花费太久时间,简单洗漱换身衣服就可以直接出门。精致英气的脸蛋不用过施粉黛,身形高挑,四肢修长,肩膀平直,套个麻袋都好看。
漂亮在北溟漓这里是一件极其简单的事情,即便如此南寒洛每次看见心脏还是突然紧一下,好像并不是那么简单地就能习以为常的。
南寒洛跟着导航,带北溟漓走到那家早已选中的餐厅,已经是上午10点多了。北溟漓负责点单。两个人点得不多,两杯橙汁,一份意面,一份牛排,还有一份餐前面包。餐品上的很快,北溟漓左刀右叉乖乖地等南寒洛分餐,眼神紧盯着食物。她饿了。
南寒洛瞥见了,勾勾嘴角,不动声色地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吃吧。”
接到指令的北溟漓,立马动叉子,牛排被南寒洛切得很小,吃起来很方便。
吃得差不多了,南寒洛撑着脑袋,看向她,缓缓开口:“昨晚失眠?认床吗?”
“大概?也有可能飞机上睡太久了。”北溟漓答的很模糊。
“后面还有很多城市,吃不消得话,我们就早点回去。”
北溟漓摇头:“我要走完,不舒服的话,我会直接跟你说。”
她不想浪费南寒洛做的一切安排,只有时间线拉得越长,被越多美好的东西填满,那些不开心的才能被慢慢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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