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秋冷笑一声，没再隐瞒。

“是，是我杀死的心雁爪。”

“因为你爱余恨？到底为何。”

洛清秋靠在岩石上：“尊上应该知道吧，还需要我说吗？”

“我要听你亲口说，任何我知道和不知道的。”

“好。”

洛清秋微微一笑，开始讲述，自己跟余恨的过往，却没有要谈心雁爪的意图。

不得不感慨，余恨跟洛清秋，简直是一对可悲可怜的，苦命的鸳鸯！

遇见余恨前。

洛清秋便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她曾经被某人教导过，那人恰巧，也是后来余恨的师尊。

教导余恨成为邪修，一条路走到黑的罪魁祸首。

曾经洛清秋，很是聪明心狠手辣，她最大的乐趣，便是以折磨人为乐，但她非常会伪装。

披着善良的外衣，伪装狠毒的心。她精通草药，便以医师著称，常在阳光下做尽救人行善的好事。

所有人都都觉得，她是个人美心善的医师，医技如此高超。

受伤再严重的人，无论是中毒还是濒临死亡，她都可以在短时间内将人救活。

甚至她的技术，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比她更加有经验的医药师，在她面前都自愧不如。

甚至对她慷慨相助，不惜将自己的功法都传授于她。

只觉她将来，定会为三界研制出好的丹药，救助更多的人，造福三界。

可悲的是，这种期待根本不存在！洛清秋如此恐怖。

却没有人能看穿，没有人想象医师会杀人！

余恨则是相对坦荡。

他与众不同，从小便是个奇葩。

在同龄人见到动物死尸，嚎啕大哭的年纪，他则兴趣勃勃上前，翻动充满长了蛆的尸体。

兴奋地表示：“死了，好有趣。”

余恨也曾加入过光明磊洛的教派，可他并不接受那些规则。

他更向往邪门外道。

后来在师傅的帮助下，余恨做了很多令人发指令，甚至是令人感到恐惧的事。

他杀人不偿命，对谁都无情，甚至对自己都下得了狠手。

就是这无情无义的一点，被师傅看中提拔为后记人。

“你很像你师姐，可你跟师姐不一样。她擅长于伪装，是伪装在羊群中的狼。你则傻到，连皮都不会披。若你要学会伪装，说不定会超越你师姐。”

师尊的话，令余恨感到向往，他向往未曾谋面的师姐，很多人的口中，说她披着行医救人的皮，却在背地干暗杀人的勾当。

他对这个世界，多了一丝期待，希望有朝一日，能与那人相见。

后来他被人出卖，踪迹暴露。

被见首蕈的人围剿。

当时他能力，并不足以与长终决斗，迫不得已之下装死谋生。

骗过长终后，身受重伤的他狼狈跑去森林，在那处森林中，险些坠入猎人的陷阱。

他奄奄一息，不甘死亡。

关键时刻，他却遇到洛清秋，洛清秋当时正带一名药童，来森林中采集草药。

洛清秋发现他，与余恨四目相对，余恨使用最后一丝力气挣扎。

抓住小药童，刀刃抵在稚嫩的脖梗，威胁洛清秋道：“救我，否则我就杀了他。”

洛清秋将余恨，带去自己的木屋。

她给余恨搭配治愈伤口的草药。

余恨很是警惕。

他让洛清秋吃，看着洛清秋吃下，自己才吃了一口。

不多时他便感到伤口愈合，笑道：“像你这样医术强悍的人，怎会隐居在这样的深山。”

他盯洛清秋片刻道：“我知道你是谁了，三界中名声鹤立的医药师。”

他笑着对洛清秋道：“我应该感谢你，我虽是个恶人。可并非狼子野心，不懂知恩图报。既然你救了我说吧，你想要什么？”

洛清秋摇头，“我并不贪图，既然你好了，那走吧。”

“真是一个好人呢。”

余恨感慨，手起刀落，杀死药童。

洛清秋就那样盯着，看余恨拿刀逼近她。

“我骗你的。我的嘴里没有实话。你救了我，还看到我的脸。真是抱歉。我必须将你们杀掉！真是可惜，三界又少了个，能保护她们的医师。”

可就在这时，余恨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等他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手无力，短刀脱落。

头重脚轻跌倒在地，他意识到洛清秋给他的药中，参加了毒药。

“这是什么？”

他惊恐质问。

洛清秋一改仁慈的面容，笑道：“啊，真是可惜。”

她对余恨道：“没想到吧，我并不是三界口中，著名心善的医师。”

余恨眼中没有恐惧，而是闪过一抹惊喜，“原来是你……”

说完这句话，他便彻底晕过去，等再醒来，则被关在暗无天日的石洞。

无数锁链，以及针对修饰的符纸，将他牢牢锁在床榻上。

洛清秋就站在一旁，眼神淡漠至极，没有余恨杀死她药童的恼怒。

反而一脸兴奋。

余恨觉得眼熟，这是猎人看到猎物后的满意反应。

余恨就是洛清秋寻觅了，很长时间的猎物。

“我应该管你，叫一声师弟？你的师傅是赵海燕吧。我认识她，在你之前，我是她最优秀的弟子。”

“在离开她后，我听闻她教了位弟子，手段残忍，蛇蝎心肠。那人是你吧。”

余恨并不意外，他质问。

“既然知道你是我师姐，你想做什么？杀了我？仅仅因为我杀了药童？”

“药童杀与不杀，我都不会放过你。”

洛清秋伸出修长的手，抚摸余恨的脸。

“真是漂亮的人，眼神如此狠毒，却生得如此美丽，可惜运气不好，遇到我。”

这话可太耳熟了，余恨也曾对不少无辜人说过。

“你要杀了我？”

“放心，我不会杀你，你可是我的师弟。我对你很感兴趣，像你这样强大的人，抗药性应该很好，如果抓了你来做我的药人。也许并不算暴殄天物。”

洛清秋拿出一罐药，不由分说给余恨灌了下去。

“这是什么？”

“可以产生幻觉的药。接下来的三天请你好好享受，享受我带给你的幻觉和孤独，还有绝望。永远暗无天日的窒息。”

说完这句话，洛清秋便走出去。

接下来的三日，整整三日。

余恨都在石床度过，无论他如何挣扎，求饶，嘶吼，尖叫。

洛清秋自始至终都未曾出现。

三日里，他看到很多幻觉，耳边传来的，眼里看见的，甚至感受到的，太过真实，鲜艳的令他发指。

浑身冒出虚汗，不知所措。

艰难的三日终于结束，他奄奄一息，脸色熬白。

简直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

洛清秋并不可怜他，只是感慨，“没想到三日过后，你还能活下来，真稀奇。”

洛清秋端来饭碗，将余恨拉起。对他笑道：“吃点东西吧。”

余恨死死瞪着她，“我恨你！”

“为什么要恨我？不要恨我。”

洛清秋给余恨喂饭，甚至用手帕擦拭他的脸。

仿佛她们是一对甜蜜的恋人。

余恨也在最开始的滔天的恨意中，多了一丝，难以言语，难以捉摸的韵味。

他长久注视洛清秋，许久许久突然笑了，洛清秋茫然道。

“笑什么？”

“我觉得，咱们两人很相似，有些情投意合。你喜欢杀人，我也喜欢。可我跟你不一样，你是喜欢折磨人，我喜欢快刀斩乱麻。”

“也许吧。”洛清秋并不在意，“我单纯想折磨你，我找了很多药人，他们的抗药性都不好。你能成为我的药人，我们可以幸福度过很多时光，你今天有一天休息时间，明日，我会继续给你灌药水。”

洛清秋给余恨喂完饭，收拾碗筷离开。

原本余恨以为，今夜还会在痛苦孤独中度过，可洛清秋却在夜晚爬上他的床。

“我想观察你的反应，或者是说，单纯想跟你睡一晚。”

余恨什么话都没说，次日来临。

洛清秋又给他灌下汤汤水水，余恨手脚发麻。

“我会死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会不会死，不是我说了算。是靠你的意志力。”

洛清秋给余恨喝的药水，非常苦涩，余恨不由的皱起眉。

见他这个样子，洛清秋便在他嘴里塞了把蜜枣。

“喜欢吃吗？”

余恨尝了两口：“太甜了，齁的慌。”

“那就再喝一口药顺下去。”

余恨真的张嘴喝了，洛清秋看着不由得笑了。

“你是一个疯子，你很癫狂。”

“不癫狂也不疯。”

余恨眼神坚定的注视着她，“我才是唯一的正常人。”

洛清秋没再接话。

“这药会持续一天，但不会出现幻觉，而是让你感到一股寒流,顺着你的五脏六腑,遍布四肢百骸。”

余恨默默躺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洛清秋问：“饿不饿？”

余恨不说话也不摇头。

“饿了喊我。”

洛清秋走出去，接下来整整一天，洛清秋在余恨身边陪他。

看书、绣花。

在这样暗无天日的石洞中，点了一盏煤油灯。

余恨在旁边大汗淋漓，时不时发出痛苦的嘶吼，每当他发出痛苦的嘶吼，洛清秋便会停下手中的动作。

抬头珍视，她的眼神含情脉脉，仿佛爱上余恨。

但余恨知道，她只不过是，想透过自己的眼睛，亲眼目睹，那该死的药物，到底对他造成怎样的伤害。

欣赏他痛苦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