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先做下自我介绍。我就是那个在一代女皇武则天离世之时诞生,并携带着她全部记忆,在世间飘荡至今,能量快要耗尽的特殊能量体——武媚娘!这回出来冒泡,是想跟大家聊聊我的大学生活。
大家都知道,现在的学校分为小学、中学、大学三个阶段,但我们唐代初年时只有小学和大学两个阶段,没有中学。所以我们那个时候的大学生入学年龄比现在要小很多,是14岁,而非18岁。我们那个时候等于将现在的初中阶段划入了小学,而高中阶段划入了大学——总之,虽然少了中学这个阶段,但该读的书还是得读,所以我们那个时候的学子也没有什么值得现在的你们羡慕的——读书的痛跟我们的历史一样悠久!经久不衰!历久弥新!
除了读书之外,还有一样制度更让华夏莘莘学子捶胸顿足、扼腕长叹,那就是与读书相伴而生、如影随形、挥之不去的噩梦:考试!
当年被读书考试折磨地痛苦万分的自己,曾想过要将发明这些制度的祖先们挖出来问问:当初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的子孙后代?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不过多年之后,花了大半辈子时间将读书考试在华夏大地上发扬光大的我,再也没脸问这个问题了!
什么?为什么要将读书考试发扬光大?是为了推进华夏乃至人类文明的发展吗?——你想多了!当初我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姑奶奶我吃过的苦、遭过的罪,要让我广大的子民通通都“感同身受”!孟子不是说过吗?独苦苦,不如众苦苦!
什么?孟子说的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嗯,意思差不多,反正是子说的。
什么?思想太狭隘了?——那就来个高大上的说法吧!佛说:“万般皆苦,唯有自渡!”圣经说:“苦难是祝福,患难是恩典!”
什么?佛经和圣经都查不到这些原文?——嗯,这个,那个,反正意思差不多。是不是原话就不要这么较真嘛!接下来这一句是原文,是我近来读到的,泰戈尔说过:“你今天受的苦,吃的亏,担的责,扛的罪,忍的痛,到最后都会变成光,照亮你的路。”
什么?他的原话是:“负重将得到报偿,苦难将照亮你的路程”?——读书人,我劝你善良!想当年,我也是历经严苛的教育制度打磨出来的、饱读诗书的、读书人!悠悠千载之后,旧的都忘得差不多了,新的也记不住——唉!无论多么深刻的记忆,终是未能敌过岁月无情的冲刷!不过即使过了千年,我仍然记得当初读大学是我自己哭着喊着要求去的,为了让当时的皇帝,也就是后世被称为“唐太宗”的陛下答应,我还签了一份“军令状”:学校考试排名不入前二十九名,绝不退学,这辈子死在学校里,埋在课桌下(原话不记得了,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为什么我会签一份这样的军令状?——那是因为当时我想去读的“大学”是皇家贵族大学——弘文馆!
我们那个时候的“大学”不像清华北大这样直接叫“大学”,而是叫弘文馆、崇贤馆和国子监,世人称之“两馆一监”!其中,崇贤馆是给太子读书的,只招收20个人,这些人以后就是太子未来治天下的班底了,但陛下如今正值壮年,太子一时半会儿还接不了班,所以太子和这20个人,也即我们大唐未来的天子和未来的朝廷重臣们,只能在崇贤馆继续“读书”——哪怕是已经可以毕业了,也得继续读书,无限期留级——选择崇贤馆去读书的人,该是有多想不开呀!
崇贤馆是贞观十三年(639年)才设立的,那年太子21岁,刚从弘文馆毕业,逍遥自在还不满一年,太宗就时不时的接到朝臣的“投诉”:太子荒唐、胡闹、不尊师……于是英明睿智的太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设立了崇贤馆,把太子关进去读书——不对,是送进去读书。
崇贤馆设立之后的第二年,也即贞观十四年(640年),晋王李治13岁,那年冬天,他小学毕业,准备来年升入弘文馆就读,而那时,身为太宗才人的我,向宫里提交了“出家申请”,准备出家为尼——出家之人了断尘缘,就再也不是太宗的才人啦!过两天头发长起来,就可以再找个英俊潇洒的小哥哥嫁了,从此只羡鸳鸯不羡仙……说白了,就是我要休夫!不过夫君是皇上,我不能直接把休书甩他脸上,只能从佛主那里借个道!
是不是觉得我很聪明,能想出这种办法来?——这可不是我聪明,这种做法起码可以追溯到南北朝时期,传到我们隋唐那会儿,几乎可以说是约定俗成了!可惜呀!这么文明的“皇家离婚方案”竟然在后世就失传了。于是,后世中,无意中找到真爱的妃子,在“真爱”不是皇帝的时候,毅然决然地在后宫掀起了滔天血案……具体参见钮钴禄某传——所以说人情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礼教把女人逼急了,最后受害的只是女人吗?但凡给后妃们留条活路,何至于把自己给逼上绝路呢?
当年的我,正打算踩着这样一条小活路愉快地出宫!但是,陛下竟然在他的寝宫中设了羊肉火锅宴,除了我之外,还有跟我同院的杨婕妤、崔才人、徐才人三人,以及陛下带在身边抚养的晋王李治和晋阳公主李明达,一桌七个人,快快乐乐地吃着火锅聊着天——大冬天的,还能找到比这更惬意的事吗?
在吃肉喝汤的间隙,太宗说他打算三年之后度一批人入道,有意给我留一个名额——我们那个时候出家有两条路,一是入佛当尼姑,二是入道当道姑;在我看来,两者最大的区别是要不要剃头发,对当时的我而言,不剃光头当然是最好的,但自行申请出家需要考试,道姑比较难考,尼姑比较容易一点。我为保证通过率,只能舍去三千烦恼丝,选择出家为尼。但皇帝度人入道,是可以不用考试的——那时候我就在想,头发长起来也要三年!要不勉为其难接受陛下的好意,再在宫里混三年,然后轻轻松松出道?
接着,太宗问起了我出宫之后的打算,我觉得这没有什么可隐瞒,于是如实告诉他,我打算组个商队,四处转转做点小买卖,顺便看一下祖国的大好河山;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出西域,做点国际贸易,顺便看下远方的风景……太宗无意中说起,如今世道不太平,通关手续很是麻烦;他还无意中说起,弘文馆培养的都是治国安邦之才,治国之才大多都已随太子入了崇贤馆,李治进入弘文馆之后,弘文馆的培养重点就转向安邦之才……我一听,小心思立马就活络起来,这听着意思就是说,弘文馆的这些人以后都会到边境去当都督,都督那可是地方军政一把手。花上三年时间跟他们认识,那以后我通关的时候,不就少了很多麻烦吗?于是我强烈要求太宗给我一个“瞻仰”高等学府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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