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开学

贞观十五年(641年),年轻的大唐帝国年仅24岁,在这一年的正月十六,同样年轻的的大唐最高学府国子监开学了。

国子监自贞观元年开始,成为独立的教育行政机构,其最高长官为国子祭酒,与御史大夫、将作大匠、大都督府长史等官职同品级,均为从三品。

跟现在的大学类似,国子监也分了不同的专业。国子监下设六学:国子学、太学、四门学、律学、书学和算学。但实际上只有四个专业,因为国子学、太学、四门学这三者学的内容都是一样的,都是学习《周礼》、《仪礼》等经学,所以国子监的四个专业分别为:经、律、书、算。经是经书,律是律法、书是书法,算是算术。

我们那时除国子监外,地方州府也设有大学,他们分科就没有国子监这么麻烦,就只有两个专业:经学、医学。

国子监的经学为什么要分成国子学、太学、四门学三科?——为了体现身份。

国子学:学生皆文武官员三品以上子弟、或国公的子孙,或二品以上曾孙。

太学:学生皆五品以上官员子弟。

四门学:学生七品以上官员子孙或庶人之俊异者。

这么做完全是受了魏晋南北朝时重视品官门第出身遗风的影响——那个时候,人的命运在出生的那一刻就决定了!不过,作为帝国最高行政机构“三省”联合特批的生员,我完全没有“出身门第”这方面的困扰,当然,我也无需纠结专业的选择问题,我有且只有一个选项:国子学。

在了解了国子学的学生结构后,我发现这不比弘文馆差嘛!而且学生多啊,国子学这专业的学生高达三百,是弘文馆的十倍之多——蚁多咬死象,如此庞大的基数,我以后不仅是在边境,估计在内陆都可以畅通无阻。我已经想到以后行商走道之时,若是路遇劫匪,直接可以就近找同学借兵,把山寨给剿了,说不定还能发笔小财。如果真是有利可图,我就可以把这个作为我商行的一项业务——拉支队伍给官府当鱼饵,四处剿匪……而且我还听说了,这国子监还有别国派遣过来的留学生,这些留学生若不是王子王孙,那就是重臣高官的后代,要么就是多年往来大唐经商的巨商富贾——从弘文馆换到国子监,我感觉这笔买卖有得赚!

大唐国子监也分年级,但不是像现在分一、二、三年级,而是六堂三级制。初级为正义、崇志、广业三堂,中级为修道与诚心两堂,高级则是率性堂。六堂所授知识各不相同,学生不以年龄分堂,而是根据入学考核成绩来划分,之后再逐级晋升——说白了,就是如果你足够牛,可以一进学校就直接进毕业班:率性堂,但像我这样划水进来的,当然是初级中的初级堂:正义堂,也就是相当于现在大学中的:大一。唉!要毕业,我还有大二崇志堂、大三广业堂、大四修道堂、大五诚心堂、大六(毕业级)率性堂——慢慢爬吧!

我踏入正义堂的大门,立刻开始扫描同班同学的脸——我可不是现在就开始交友大计,我是在找人,找谁?——当然是李治那个混球,我不相信陛下这么大费周章把我骗进国子监是为了我好,肯定是他想把李治送到这来读书,而李治一个人害怕,跟陛下提了要求,要我来陪他——我越想越觉得这就是“真相”!

“李治呀!你不是去弘文馆的吗?怎么来国子监了?走错路了?你这错的可够有水平的呀!一南一北你都能错?若大的国子监,那么多房间,你竟然能准确无误地错入正义堂,这是怎么个错法?教教我呗?”——我连见面的台词的都想好啦!

我找了一圈,没找到,学录点名时,我又一一看去,真没有!难不成,是他入学考核成绩优异,直接晋级了?于是课间休息的时候,我逐一跑到其他五堂去探查了一番——查无此人!他真的没来,他竟然没有骗我!那陛下为什么要骗我过来?难道是觉得我是天赐良才,不忍我就此埋没?所以把我送到这来打磨一番,让美玉绽放出应有的光彩?——这话自己听着都假!所以,必然还是李治,李治应该是看我现在正在气头上,现在没敢过来,过段时间他一定会出现的——想得美,我这气存着,等你来了再发散!

就这么等呀等,大一结束了,我踩着及格线升入了大二崇志堂,而李治大一整年都在弘文馆读书,不仅没在国子监出现过,甚至我们见面都很少——国子监和弘文馆都制定了严格的作息制度与授课时间表,我们每月除朔望(朔日和望日,即旧历每月初一日和十五日)两天例行假期以外,每天都有课程,学生无故不得擅自离开!所以我们各自在国子监和弘文馆呆着,很少能碰面,即使假期在宫中遇到,也是点过头就匆匆别过,聊天的时间都没有——他假期要跟着陛下理政,而我则跟着杨姐姐打理后宫事务——都是可怜的学生打工党。

大二开学时,我跟大一时一样,开始人脸扫描,还是没看到李治,这一年,他也不曾中途空降,而我年底时,同样踩线升入大三广业堂。但大三开学时,我没有再进行人脸扫描,因为我知道,李治不会来了,因为他在大二时成亲了——我也说不明白,李治成亲和他到不到国子监读书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但我就是得出了这个个结论,并且毫不怀疑这一结论的正确性。

大二这一年,我们见面的次数更少了,准确地说,在他传出喜讯后,我们只见过一面——后宫太大啦!在这么大的后宫,我跟李治以前总能遇上,不得不说真是奇迹。现在,我们的见面次数总算是回到了它本来应有的水平。一个是高高在上的晋王,一个是区区五品才人,本就不该遇上的。他成婚之后,按律应该搬出皇宫建府,只要有心,这辈子都可以不再见面了。

有什么可见的?见了面要么无话可说,要么就说些奇怪的话。还记得那唯一的一次见面,是他大婚前找人宣我去的,去了之后,他不说话,我也没话想说,两人相对无言坐了好久,久到我不耐烦,正打算转身离开,他一把抓住我的袖子,红着脸问我:“你会‘那个’嘛?你会的吧!我听说你跟国子监的同学经常往那些地方跑,今晚你来教我,好不好?”

我一挑眉:“那个?”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点头:“对,‘那个’!”

我皱眉:“哪个?”

他急了,跺脚道:“就是‘那个’呀!”

我一甩袖:“说清楚!”

他耳朵尖都红了,低着头只跺脚不说话。把我给气的,转身就走,就这么结束了这次莫名其妙的会面。

一年后,李治庶长子李忠出生,我才知道他说的“那个”是“哪个”,同时也知道了教他那个的是哪个——李忠的生母宫人刘氏。知道之后,我狠狠地瞪了身边的人一眼——那时正是大三,而我身边的被我瞪着的人就是李治,不过,这时他不是晋王李治,而是太子李治,但他在国子监的名录上则是:杨九哥,和我一样出自弘农杨氏观王房,住所地都是长安城观国公府——在名录上,我俩是亲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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