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紧紧盯着聊天记录，自打少年出院回家休养后，似乎一切都回归了平常。

但又似乎不是。

就好像深不见底的大海里总隐藏着风浪，轻而举的就能把一切打翻。

风浪来了。

“弗兰斯，我杀人了。”

……

也就是从这句话以后的三年里，再也没有任何聊天记录，因为年份久远，技术人员短时间内无法确定是真的没有聊天记录还是没有修复成功。

于是乎，病房里就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池翊……杀人了？

谁？

他为什么要杀人？

如果在以前，或许他们还会认为是池翊的问题，甚至杀人……

但现在的他们很显然不会这么认为了。

他们有太多事情不清楚了，他们要怎么评断这一切呢？

他们又凭什么，评断这一切呢？

……

“你们在看什么？”

带着些许沙哑和冷意的声音传来，两人猛的回头就对上了青年冷漠的眼神。

青年并没有多在意他们的表情有多精彩，只是直直望着池律手中的那个手机。

“你们在看什么？”

池翊再次问道，那双琥珀色的眼眸终于看向了他们。

“你，你终于醒了……”

“医生！护士！来人！”

池翊歪了歪头，任由医生护士们为自己检查，眼神却没有动过半分。

一直到医生叮嘱好好休养后，病房里又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但清醒过来的青年很明显没有听进去医生的话，毫无征兆地从病床上起身，光着脚就走到了两人面前。

呆愣的两人一时无言，池律却看着面前和自己差不多高大的青年，终于意识到了。

自己的弟弟长大了，已经是个成年男性，他们又要怎么补偿他本应得的童年呢？

“池翊，你……”

“手机，给我。”

池律愣了愣，最终还是把手机放在了青年骨节分明的手上。

池翊低头一看，就明白他们在看些什么。

呵……

两人似乎听见若有若无的轻笑，但转瞬即逝难以捕捉。

“想知道么？”

池律对上了那双眼睛，没有掩饰地说：“想。”

青年没有掩饰自己的笑意，好看的脸在灯光下白皙的剔透无暇。

“我戳烂了他的眼睛，又扎通了他的脖子，一下又一下，全是血呢。”

“还有什么想知道的么？”

猛的对上池翊那含笑的眸子，男人却失语了，就连一旁一向能言善辩的方妄言也张着嘴说不出话。

“帮我办理出院，谢谢。”

笑意和情感很快被青年收起，说完客气的话后池翊就拿着衣服去厕所换去了，只留下两人面面相觑。

……

没有管医生的阻拦和被留下的两人，池翊以最快的速度回了公寓，然后跌倒在地。

扶着床沿，青年猛的用力打碎了桌上的玻璃杯，直到手心紧紧握住玻璃，血肉被刺穿的那一刻，池翊才清醒过来。

望着手心溢出的血，池翊毫不在意，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青年的手上有了许多不重合的淡淡疤痕。

在疯人院的那几年，池翊都是这样保持冷静和清醒的，毕竟想要达到出院标准，以池翊的精神状态实在有些难。

可是他想出来。

他答应过弗兰斯，他不会骗他的。

他不会死在精神病院。

他有想见的人，也有想去的地方。

他要去北极找玛雅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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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