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a市最大的八卦就是陆家新认的养子进了陆氏,反而是正儿八经的儿子陆末被挤出去了。
有门路的知道点儿消息,据说这位养子其实是陆竞在外的私生子。
更有门路的还知道这位养子是陆末以前的情人,情人上位反而把正主给挤没了,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后嘲笑陆末,说他引狼入室。
不过很快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这位养子进入陆氏后,在陆竞支持下得到了大部分股东的支持,做事雷厉风行,半年内做出了几项重大决策,很快站稳了脚跟。
现在谁也不敢私下里说沈知秋的闲话。
结束了工作,时舒意站在陆氏大楼的落地窗前,看着眼下车灯组成的光线来来去去。
这半年来他很少这样发呆,如果不用工作填满自己,他便能很轻易的想到陆末。
在这仿若无尽的思念中,他沉淀出了自己对他的感情。
原来是喜欢。
有时候他也在想,如果早一点明白这件事,他会不会在那个夜晚抓紧陆末的手,不让他去联姻。
毕竟他能够找到蒋琴,是不是说明他也喜欢自己呢。
但是没有答案。
他找了陆末很久,所有人都说没有见过他,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今天他能够放任自己想一想,是因为明天就是毕业典礼了,陆末会回来看看吗?
次日。
时舒意逡巡半晌,倒是先见到了宁贺。
“学弟。”他朝宁贺点了点头。
“知秋。”宁贺回道,“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公司那么忙。”
“怎么会,公司的事还是多亏了你帮衬。”
“好说。”
两人心照不宣的笑笑。
这半年正值宁贺的公司发展期,两人在生意上有所牵连,暗地里却结成同盟,控制陆氏股权。
时间还太短,时舒意不敢做的明目张胆,但没有宁贺帮助的话,做到这种程度也相当不容易。
有人来跟他打招呼,时舒意应付了两下就离开了。
他坐到观众席上,微微有些出神。
陆末真不来了吗?
没一会儿校领导开始讲话,时舒意听不下去,索性在手机上刷新闻。
大礼堂的门被微微打开了一道缝隙,有人和接待小声打了个招呼,不久后身形略过时舒意身边的座位。
时舒意随意抬眼看了一下,然后视线顿住,黏在那人身上,看到他穿着学士服,走到宁贺身边的位置坐下。
一眼都没有看过来。
时舒意的手突然有些微颤。
宁贺察觉到他黏着的视线,点了一下陆末,于是陆末轻扫了一眼过来,然后像看到了陌生人一般,一秒都没有停留。
时舒意甚至视线都有些模糊,眼睛却眨都不眨的看着他。
仪式完成大半,陆末起身去卫生间。
时舒意也跟过去了。
他等在门口,像是准备了许久即将面临结果的宣判,心里竟是诡异的平静。
陆末洗完手出来,看见他站在墙边,先是沉默,然后笑了一下:“学长怎么在这里?”
时舒意直白看他:“在等你。”
空气中沉默了一会儿,陆末终于收了笑,面色看起来有点冷淡:“有什么事吗?”
时舒意看了他一会儿,突然扑过去搂住他的脖子,头埋在他的颈窝处:“陆末,我很想你。”
陆末:……
他感觉到自己颈窝处的濡湿,叹了口气,轻声说:“怎么还是这么爱哭。”
陆末不知道他是怎么被一滴眼泪蛊惑,又被带到了时舒意的公寓。
091最近沉迷戏曲,正在陆末脑袋里放七擒七纵。
陆末听的烦,说:“你是不是有屏蔽功能来着?”
091正看到兴头上,连忙制止:“别!”
他觑了眼陆末的神色:“你喜欢就跟他在一起呗,我们记统局不管这些的。”
陆末:“你个机械智能懂什么?”
091不服了:“我怎么不懂!你不就是想跟他在一起吗,你愿意他也愿意不懂你在纠结什么。”
陆末:……
陆末承认他是心软了。
一根筋的机械智能说的也没什么错,透过现象看本质。
爱情不就是这么回事儿嘛,无论对方心里是怎么想的,面上的结果就是时舒意不想离开他。
或许等时舒意什么时候不想玩儿了,他离开就是了,有什么非要说从心到身从一而终的。
又不是小学生谈恋爱。
最重要的是,他实在有些看不得时舒意软着身子流眼泪的样子。
陆末住进了时舒意安排的公寓。
时舒意在陆氏的话语权一天比一天重,在此期间陆竞犯了一次脑出血,被拉到了医院,回来身体就不怎么好了,剧情在按照原剧情稳步推进。
不过时舒意本身却和原著背道而驰。
时舒意能搬到家里的工作都搬到了家里,他不让陆末出去找工作,甚至提了几次让陆末去陆氏跟他一起上班,都被陆末拒绝了。
他在家里装了摄像头,陆末如果出门不到十分钟就会有电话问他去了哪里,然后时舒意不管在忙什么,都会立刻赶到陆末身边。
久而久之,陆末也就不想出去了。
时舒意却又担心起来,他趴在陆末胸口上,抬着眼睛问他:“陆末,你总在家不闷吗?”
陆末:“……不闷。”
时舒意想了想:“你带我出去玩好不好,李卓办了个游轮宴会,我们……”
陆末打断他:“我能自己去吗?”
时舒意:……
时舒意又趴在了他身上,不说话了。
“我得去c市一趟。”上次的工程即将竣工,他得过去收个尾。
时舒意突然死死的拽住陆末胸口的布料,呼吸有些急促:“不行。”
陆末没说话。
时舒意渐渐放开手劲,轻声问他:“那你还回来吗?”
陆末揽住他:“会的,别担心。”
有点出乎陆末意料的是,时舒意还是放他走了,甚至没有派人跟着他。
只是每天最少三次的例行问候,才让陆末觉得他的焦虑症状还是没有改善。
事情办了一周,陆末给时舒意发消息说过两天回去。
然后当天傍晚,他就在手机上看到了陆竞去世的新闻。
陆末心情一重。
时舒意这么些年来的背负,就这样举重若轻的从肩头卸去,他现在在开心吗,还是觉得怅然若失?
“叮,记录任务已完成。”091的声音。
陆末联系秘书,定了第二天早晨的机票赶回去。
当然不是为了给陆竞送丧,而是担心时舒意的心情,想回去陪着他。
飞机中午抵达,陆末等了一下午,终于等到时舒意晚上回来。
房间里的灯亮着,时舒意愣了一下,视线很快锁定在沙发上等着他的陆末,快步走过去正面坐在了陆末的腿上。
陆末揽住他的大腿,防止他掉下去。
“你怎么现在回来了?”时舒意瞪圆眼睛。
陆末拨了一下他额上散落的头发:“看看你。”
时舒意像是想起了什么,声音突然虚了下去:“你是不是看到新闻了。”
“你打算瞒着我?”陆末问。
“这哪里瞒得住。”时舒意小声说,“陆末,你是不是挺讨厌我的?”
这个词时舒意说轻了,他甚至觉得陆末该恨他。
陆末有些惊异:“为什么?”
时舒意抿了下唇:“如果没有我,你还是陆家的大少爷。”
陆末没让他说完,上前吻了他,等到时舒意气喘吁吁的时候,他问:“你和宁贺聊过了?”
时舒意轻声“嗯”了一下,抱住陆末的脖子埋在他的颈窝。
陆末右手摸在他的后脖子上,轻轻抚弄:“怎么又哭。”
时舒意声音闷闷的,还带着些哑:“我只是觉得,我不配你对我这么好。”
明明是他怀着叵测之心接近陆末,陆末却帮他找回身世,还让宁贺帮他,他不能想象为什么陆末会这么对待一个人。
“好了,既然这样,那你把一辈子赔给我行不行?”陆末掐了一下他的脸,“你看你都这么有钱了,养我一辈子吧。”
时舒意含着眼泪笑,嘴唇挨到他的唇,过了一个缠绵不已的晚上。
遗嘱下,时舒意已经变成了陆氏的实际掌权者。
陆竞的葬礼时舒意办的滴水不漏,陆末看到他在媒体面前威严静肃,很是有一番样子。
陆竞的葬礼结束后,时舒意带陆末来到了墓园。
见时父时母。
陆末看着照片上的夫妻,有些怔愣,在这个时空下,这本应该是他的父母,那样和蔼慈爱,使得孩子愿意隐姓埋名经受痛苦也要为他们报仇的、很好的父母。
他感受到手一温,他的手被牵住,然后听见时舒意说:“爸妈,这是我的男朋友,你们应该也会喜欢他吧,他也是你们的孩子……”
陆末笑了一下,紧握住时舒意的手,轻道:“爸,妈。”
时舒意眼睛笑得弯弯:“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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