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明轩曾在修真界长大,自然是对修真界的局势极为了解,且不说自乱阵脚的昆仑和圣阁,便是凌云仙宫也失去了一大战斗力如今正处于自危,剩余的几位仙家如何算得上数?
至于品域,才传出自封的禁令不久,如何能够派出人手前来相助?
说来简直是一大笑话,他们如今能依仗的,唯一能够帮助他们的,竟然是魔族。
司明轩被雪翼刚才的一剑震得肺腑有些疼,此时咳出口鲜血,“修真界放弃镇北门,我为什么不能离开,我既不属于镇北门,也不是其中的一份子,为何要为那个不值得的地方献出生命?”
方长生气血方刚,自然是忍不下司明轩所说,“你可是忘了,你无父无母,是门主将你捡了回来,镇北门将你送去修真界学习仙法求仙问道,如今镇北门身陷危难,你便是这样保护镇北门的?”
方皆道叹息一声,“明轩,你可还记得你离开镇北门时立下的誓言?”
“我们,生是镇北门的人,死,是镇北门的鬼。”
司明轩曾是一处村落仅存的孤童,镇北门众将士看上了他极好的根骨将人送去修真界修道只是多年来的修道生活让生活让司明轩忘记了。
忘记了,他以往也是镇北门的一份子。
方皆道:“若是镇北门众人退缩了,修真界何如,修真界背后更多的百姓何如?”
“祖辈留下的并不只是一味的守护,更是这山河境的第一道关卡。我们不可退缩,也不能退缩。”
方皆道比在场任何人都看得透彻,就像他知晓镇北门这般下去只有灭亡,可就算灭亡,他们也只能死守此处,绝不动摇。
司明轩眸光摇摇欲坠,他哑声回答,“我知晓了。”
方皆道说,“你既不喜镇北门,那便趁早离去,镇北门不会强迫人留下来送死。”说罢,跟着雪明夜离开。
他的话像是絮语,被风吹散在黄沙戈壁之上。“既然想要离开,那便走得远一些。”
方长生经过一段时间的冷静,自然能够看开。毕竟,人没有怕死的,他们生在镇北门,死亡日日从身侧掠过,自然更是畏惧死亡。
司明轩咬牙,“待将此次消息传至修真界,我与镇北门再无任何干系。”
方皆道眼中惊讶,“你竟还愿意帮助镇北门传递信息?”
司明轩看了众人半响,“镇北门没有人比我更为熟悉修真界了。”
雪明夜想了片刻,朝着小徒弟扔了一打令牌,“雪翼,魔族,昆仑圣阁挨个去,将能帮忙的人都寻来。”
雪翼猝不及防接住令牌,愣愣的看向自己师尊,随即条件反射应下,“好”
得到了师尊的任务,雪翼飞快的离开了此处,他修为出窍,自然是比司明轩快了不止丁点,也不知是因为十年前对封尘星的愧疚还是何等原因。
雪翼的速度格外的快,且知晓此事的严重性,他一路甚至未曾休憩,直直冲到了昆仑的脚下。
“雪翼?”昆仑脚下站岗的不是别人,正是雪翼的死党江趋,在不知多少次炸了丹炉后,江趋终于是被罚下来守门。
此时看见自己好友颇为惊喜的叫喊一声,要知道自雪遥仙尊离开,他就连雪翼的身影都难以看见了。
雪翼没有时间搭理他,遇见穿廊而过,看见他扬声问了句,“你可知玉清在何处?”
“玉……玉清?”江趋差点把自己舌头咬断。
那不是掌门大名吗?这个雪翼到底是要做什么!
雪翼没有得到回答,朝着自己所想的主峰而去。
少见的,玉清并没有在主殿,他反而是看见了正在主殿收拾一地碎屑的夜予城。
雪翼将长剑收回,朝着夜予城行礼,“夜师兄,可知掌门在哪里?”
夜予城抬头见他,心中一惊,随即便听到了他的话语,条件反射地回道,“掌门如今在后山,你可是有什么事?”
雪翼在这种时候,自然是知晓往大了说,他自然也知晓玉清在乎的是什么,“师尊命我前来寻掌门相助,镇北门霍乱需要昆仑。”
夜予城神色逐渐凝重,在前面带路,“我知晓了你跟我来,我带你去寻师尊。”
此时昆仑后山
玉清手中攥着清衡,池中白鳞倒转,最后露出一个苍老的面容朝着他嗤笑,“你所说能够保护雪明夜,便是如今这副模样,像是斗败的丧家之犬?”
玉清手攥得极为紧,手中清衡上的裂口将他的手割裂,他像是感受不到痛苦一般,目光呆滞地看着池中之物。
“你这样的蠢货,竟然是天命之子,当真是不可理喻!”池中之物的话朝着他的心间扎去,便是他最怕的,最不喜的,都能从它口中说出来。
忽地,池底之物沉了下去,夜予城带着身后的雪翼朝着玉清所在的后山而来。
鲜血滴落池中,晕开一片浅淡的红,细细看来竟像某种阵法。
“师尊,师侄有事寻您。”
雪翼没有等玉清有什么反应,将手中的令牌拿出,“师尊让我来找你,镇北门罗刹鬼祸患严重,甚危及修真界,师尊想要您派仙门弟子前去帮忙。”
背对他们的玉清神色终于是有了丁点的起伏,他沉默了许久,在雪翼即将不耐烦之际,突然问,“可是阿雪亲口所说?”
他似乎不想听见回答,朝着夜予城吩咐,“传令,让昆仑愿意前去的弟子整装,三日后出发。”
雪翼得来准话,自然也不再与他虚与委蛇,转身便走,走时从玉清身上闻到一股怪味,他揉了揉自己的狼鼻子,眼中疑惑。
“奇怪”
他走后不久,池中物件再次浮起,“你虐杀雪明夜近百次,如今还消除他的记忆,你接下来又想要怎么办?”
玉清垂眸,“我想,当一个好师兄。”
那东西嗤笑一声,“你?”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