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 14 章

过去二十几年里,霍行知从不觉得自己是个重/欲的人。直到昨夜初尝**,食髓知味,每每答应自己睡去,又忍不住精神抖擞睁开眼,任自己纵/欲,于是见天光时才休息去。

霍行知刚睡踏实,便感觉季隐真扶着他的头,从胸口上移到枕头上,他立即迷糊着半睁开眼,重新枕在季隐真肩上,叫道:“隐真。”

季隐真声音轻轻的,像是怕打扰到霍行知的清梦,他“嗯”了一声,道:“卯时过了,我该起床了。”说罢季隐真又撑起身子,霍行知强势地按下去,道:“人家有工作结了婚都有婚假在家陪对象,你没事干,跟没人监督你,整天这么早起来做什么。”

季隐真再三推开霍行知,起身穿鞋,道:“虽然师父已故去,但这么多年我也习惯了,你睡吧。”

霍行知叹了一声,从后抱住季隐真,脸紧贴着季隐真的肩窝,道:“那好吧。”

他蹭好一会儿,不舍得放开季隐真,忽而抓起季隐真的手,在上面写了两个字。季隐真不解地看他。

霍行知道:“霍裴,我的名字。”

“霍裴。”季隐真跟着念了一句。

霍行知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回应,开始在季隐真的身上到处摸。

季隐真任由他摸来摸去,自顾自穿着里衣。

季隐真系好衣带,霍行知解开。季隐真再系,霍行知再解。如此来回几次,季隐真终于不继续了,扭头盯着霍行知,道:“你还想做/爱吗?”

霍行知无奈一笑,道:“没有,我就是觉得,这样过一辈子也不错。”

季隐真没有回答,穿好里衣去屏风后穿外套。霍行知并不在意,光溜溜地又去纠缠季隐真,撒娇地说:“隐真,那你说,咱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季隐真反问道:“什么关系?”

霍行知道:“就是恋人、道侣的关系啦。”

季隐真再问:“为什么?”

霍行知的心咯噔了一下,看出季隐真是在认真询问,升起的旖旎霎时烟消云散,许久开口解释道:“你对我做了这种事,当然要给我个名分了。”

季隐真摇头:“不对,是你情我愿,不是我对你。”

霍行知算是彻底清醒了:“那昨晚在你眼里算什么?”

季隐真系腰带的动作慢了下来,垂着眼思索片刻,道:“各取所需。”

各取所需这四个字像满屏弹幕一样闪过去,延绵不绝。

霍行知一口气上不来,差点气得昏厥过去。就在此时,房间的门开了。

一侍女道:“这里早没人住了,还要天天洒扫,真是麻烦。”

另一侍女道:“无事,就咱俩打扫这个院,还能偷阵闲,快来吧。”

霍行知心中冷笑了声,道句祸不单行,有意使坏,将季隐真捞到怀中,下流地摸进季隐真的衣服中。

秋天的早晨并不暖和,霍行知的手掌微冷,贴上皮肤时,季隐真瑟缩了一下,悄声道:“不行。”

霍行知咬耳朵说道:“我可没你想的那么好,一次就是一辈子,你快把她们叫出去,不然咱俩一起丢人。”说罢在季隐真脖颈上又啃又舔。

季隐真推不开他,平静了下气息,提高声音说道:“今天不用洒扫了,你们出去吧。”

那两个侍女明显吓了一大跳,行礼道句“是”后离去。关门后,霍行知更加肆无忌惮:“我要升职。”

季隐真没听清楚:“什么?”

霍行知道:“我要做你的贴身奴仆。”

季隐真这次听清了,片刻回道:“不行。”

而——后,毫不留恋离开,霍行知则呈大字躺在床上。

一想到季隐真方才红了脸靠在他身上,他便忍不住下面一热,嘿嘿笑出声。

霍行知盖上棉被,这下真打算休息了。

他已经想明白了,不管季隐真现在是什么想法,只要他喜欢他就够了。

阳光从窗户照了进来,透过床幔,霍行知嫌晃眼,翻身面朝墙睡,两行镌刻在墙上的字猝不及防闯进眼帘。

霍行知抚上字痕,眯着眼仔细辨认,无声地念了出来: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这痕迹看起来有些年头,用刀而刻,每一个字都小心翼翼,成品规规矩矩,娟秀有力,又见稚嫩。

这句诗刻在角落,只有睡倒才能看见。霍行知隐约觉得,这不是个普通的东西,但一时也理不出什么线索,索性两眼一闭睡去了。

他这次是将系统奖励彻彻底底的忘了,满脑子都是季隐真,刘班长骂他,他在走神;刘班长紧盯着他干活,他在走神;刘班长总想逮霍行知偷懒的时候,吃饭都是让别人端来的,可就转头拿饭这个空隙,霍行知已经不见了,气得刘班长直跺脚,筷子碗摔了一地,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在少宫主那里,但他又怎么好去,只能憋着气等明天见了臭骂。

不过接下来几天,刘班长都没机会见到霍行知了。

又一夜缱绻,隔日季隐真命人开了小院的大门,让霍行知光明正大住了进去。

此事原先并未与霍行知有过商议,他虽然精虫啃食掉了大半个脑子,但始终还惦记着魔尊那个危险,费劲手段保住季隐真的童子身,这下叫他轻而易举拿掉,心中总有不快,要是逼他吃那断子绝孙药,他也是非吃不行。

但此时各种情/色闲话传遍流明宫,季隐真更是每夜坦坦荡荡走进来,隔天坦坦荡荡走出去,已无济于事,他心想,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随它去了。

霍行知每日在那间小屋中等待季隐真的临幸,白日补觉,晚间**巫山,只要霍行知想要,季隐真绝不说拒绝的话。可霍行知但凡提起名分的事,季隐真一概拒绝。

霍行知也不恼,虽然季隐真第一次拒绝的时候他真伤心了,但他不信季隐真是渣男,一定是有别的原因。总之,陪伴出真理。

这样精/尽人亡的日子过了几天,一早,一股杀气逼醒霍行知,季隐真也在同时醒来,季隐真起身瞬间穿好外袍,抬手打歪那把破门而入的飞剑。

下一刻,门被踹开。

是良远。

这事发生在一个呼吸之间,霍行知眼睁睁看着良远进来,霎时心虚无比,一动不敢动。无奈心道:“我四舍五入也是季隐真的正经情人,怎么现在更像偷人被人家丈夫发现了。”

良远收剑回鞘,顶着那张刻薄脸一扫,不甚愉悦的皱眉与幸灾乐祸的讥笑同时挣扎在一张脸上,各自争夺着主权,瞧着怪异极了:“行啊,季隐真,我还以为魔尊的话非听不可呢,你真有胆,破了身,还跟个男人搞在了一起,你当时带他回来就是想搞他是吧。”

季隐真神色如常,捡起发带简单将头发束在脑后,问道:“什么事?”

良远怀中掏出一封信,甩给季隐真,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各自留下一声冷笑,转身离开。

季隐真拆开那信,展在手中扫了一眼。霍行知披衣正要起身,季隐真已经搁下信纸,俯身亲了他一下,道:“再来一次。”

饶是霍行知精力旺盛,这好几天,他不禁生了退缩之意,挠了下脸,略微沧桑地看向别处,并未第一时间回答。

季隐真锲而不舍追问,刚出口半个字,霍行知立即回头指着季隐真道:“良远说那话是什么意思?你当时为什么带我回来?难道你早就对我有什么那种想法?”

季隐真果然被带跑了,他解释道:“并未,当日我见你与过去大不相同,且有离魂之兆,猜想你可能被夺舍了,我第一次见,想带回来看看。”

霍行知:“……”

霍行知道:“你的结论呢?”

季隐真道:“我猜对了。且你也说了,你叫霍裴。”

季隐真继续说:“这件事我没有告诉别人。”

霍行知拍了拍他的肩,道:“做得好。”说罢他倒头躺下,翻了个面故意忘记季隐真所说之事,可季隐真没忘,再次凑到霍行知耳边道:“再来一次。”

霍行知捂着耳朵长长“啊”了一声:“我是肉做的,不是铁打的哪——”

季隐真听懂了这句话的意思,问道:“你说你不行了吗?”

听到季隐真语气中带了略略失望,霍行知的好胜心一瞬间被激发升顶,身体不虚了,脑袋不昏了,骨碌一下坐起来:“上来。”

完事后,霍行知安安稳稳睡了个回笼觉,醒后来到小筑找季隐真,又看见那黄衣少女发着呆坐在凉亭中,霍行知打了声招呼,黄衣少女一见是霍行知狠狠将他剜一眼从另一条路跑开。

季隐真将那信给了霍行知看,道:“水西镇。”

这信言简意赅:水西镇,亥时,义庄,霍行知将信折好,问道:“在那里杀人吗?”

季隐真摇头,道:“义庄是魔族的暗桩,许是另有事交代。”

“就咱们两人?良远呢?”

季隐真道:“他送完信又不见了,魔尊应当有其他任务给他。”

二人当即出了门,霍行知还将自己的乾坤袋要回来,毕竟经过自己了解这个世界,发现里面的符是大有威力,还有自己的剑。

季隐真就在身后,刘班长有怒不敢发,只能假笑与霍行知,瞧着十分好笑。他又是体验了一把狗仗人势。

二人赶在亥时前一刻到了水西,往义庄的方向走去,到了一个巷口,季隐真开口说:“你尚且在此处等我,我进去看看。”

霍行知应下,临别前在季隐真额头上亲了一下,道:“我永远等你。”

季隐真只身前往义庄。

大门虚掩,季隐真轻轻推开,木门发出长长的“吱呀”一声。

义庄的门槛比寻常的高了不少,季隐真第一次来时还被绊倒了,长了记性,高高抬起腿进来。

义庄院中萧索,没点一盏明灯。月光如练,地上那几口排列摆放的棺材略显寂寞之意。

季隐真在门前静立一会儿,除风声以外没有任何声音,于是将整个院子屋子找了一遍,连棺材都没放过,没有一个人。

季隐真又回到屋中,点亮桌上的蜡烛,手指在淌下的蜡上一推——软的。

似乎,刚刚还有人。

可不管怎么样,暗桩总会留一个人看守的。

季隐真心中生出一个想法,紧忙夺门而出,跑出巷口,左右盼望霍行知,还在。

霍行知见季隐真如此惊貌,不禁四周到处看,问道:“怎么了?有人发现我了?”

季隐真猛抱住霍行知,然后听他松了口重气,道:“义庄的人刚走。”

霍行知手搭在季隐真背上,一听就懂了,顿时喜不胜收,还要故意端着,长长“哦——”了一声道:“你担心我了。”

“诶不是,你爱我就说出来呗,又不丢人,快说句我爱你听听。”

季隐真推开霍行知头也不回走着。

霍行知缠在身后,胳膊牢牢圈住季隐真的腰身,头硬放在他肩上:“快说啊,快点嘛,你快说句我爱你,我就为你上刀山下火海,死一千一万遍也乐意。”

这条路虽然偏僻,但总还是有一两个路人,皆是想看又不敢看,看了又皱成包子褶,霍行知一直在季隐真耳边叫唤,根本不在乎其他人,季隐真对上路人不甚理解的眼神涨红脸,低声嘟囔道:“你不害臊。”

“害臊?害什么臊?说我爱你害臊?”霍行知更加放大声音:“那我可不就是没羞没臊,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诶,看看我又发现什么了,你对人家做那种事的时候心也没跳得这么快,脸也没有这么红,这么说你很喜欢吗?那我可要多说几遍我……”

季隐真心里喜欢,虽然害臊却还是由着他喊了。

“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神经病。”

路人随口但非常确切的一句评价,让霍行知直接破功,涨了个大红脸,拉着季隐真拔腿就跑,道:“我这辈子的脸皮都丢在这条街上了,我今天出门就该戴个面具。”

季隐真由他拉着跑,两眼成了两弯新月,笑意盈盈:“为什么?”

霍行知虽然顶着个大红脸,但依旧是胸有成竹的自信,如卖课讲师一样努力让季隐真相信自己的土味情话:“兜住我的脸皮明天贴上来继续喊我爱你。”

“没有就不喊了吗。”

“说呀!你现在想听吗?”

两人跑出那条街驻足,面对面站着。

季隐真笑脸渐淡,嘴边眼角却始终有着一丝笑意。那点腮红添了三分血色,更见其颜色好看。双眸明若星辰,煞是真诚。

霍行知登时酥了半边身,心念天地老爷,怎么就让他得了这么个可趣可爱的标志人。假如他是皇帝,定是举倾国之力为季隐真莞尔一笑的昏昏昏昏君。

他感觉自己又行了,把心中的话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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