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郁锦年浑然不觉的时间里，席南喜欢了他很久。
想到这个，郁锦年心软的就快要化掉。
但又忍不住泛起酸涩，过去的三年里，席南每天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度过的。
虽然席南拒绝他的道歉，但郁锦年还是想说，“小南，对不……”
没有例外，席南还是打断了他的道歉，指腹压在他的嘴唇，目光珍重地望着他，“我不要你的歉疚，我要你爱我。”
郁锦年胸腔被繁杂的情绪占满。
席南看出了他的纠结，虽然目光里盈满了期待与渴望，但还是没有催促他现在就给出答案。
他记得自己答应过郁锦年，会给他时间。
“不是要去换衣服吗？”席南拥着他走，“要换哪身，我帮你找出来。”
平时也不是只有郁锦年会关照席南的衣食住行，席南也很会照顾人。
席南给人第一感觉是冷漠，对人漠不关心，可实际上很细心。
***
宴会结束的第三天，临下班前郁锦年接到了高敬轩的电话，开口就大嗓门地抱怨，“妈的，L国真不是人待的地方！这一个星期我过得比流放还惨，人都瘦了好几圈。”
他在邻城逛吃逛吃地玩了几天后被他爸一通电话叫走，发配去L国出差了。
郁锦年早就习惯了他的大嗓门，“你回来了？今晚我请客，给你补补。”
高敬轩就等他这句话呢，嘿嘿一乐，“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去你公司楼下等你。”
“好，到了通知我，我下楼。”
高敬轩好哪一口郁锦年很了解，等他的功夫让秘书订好了餐厅。
见了面郁锦年先打量他一通，“你确定自己瘦了？我怎么觉得你胖了。”
高敬轩厚着脸皮说瞎话，“哪儿胖了，我这是到那边水土不服，肿了。”
郁锦年边系安全带边调侃，“那我们先去汗蒸，给你消消浮肿，之后再去餐厅。”
高敬轩嗐了一声，“不去不去，大热天的再蒸就熟了，我这不是找个借口约你出来见见吗，顺便蹭顿饭。”
被高敬轩蹭饭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况且郁锦年也愿意让他蹭。
订的餐厅是一家吃蟹子的地方，点了菜后，两人边喝餐前茶边聊天。
只是还没说上几句，郁锦年拿起手机，“我打个电话。”
他答应过席南，有应酬或者晚归会回提前通知他，不让他空等。
电话很快被接通，席南声音懒洋洋的，看样子在家很无聊：“锦叔叔，下班了吗？”
郁锦年扫了高敬轩一眼，“嗯，不过我约了阿轩见面，会晚一点回家，晚饭别等我了。”
“哦。”席南应了声，“那你回来时候能给我带个你上次买的小蛋糕吗？想吃。”
郁锦年答应，“好，还要巧克力榛子的吗？”
“嗯。”
“行，等我给你带回去。”
挂了电话，就看到高敬轩手里夹着烟，饶有趣味儿地打量着他，“席南？”
“是。”
高敬轩把烟摁灭了，凑过来，“你俩谈上了？”
“还没。”
“啧啧啧。”高敬轩一脸‘你看我信你吗’的表情，“还没谈晚上就开始备报行程了，锦年啊，你被那小兔崽子吃得死死的。”
郁锦年不以为意，“小南最近很听话，没和我耍小心思。”
高敬轩嗤笑，“你是被恋爱蒙了眼，他刚刚让你给他带甜点回去了吧？”
郁锦年嗯了声，有些不解，“这怎么了？”
“还怎么了。”高敬轩点了点自己的腕表，“也没怎么，就是给你下门禁了呗。”
郁锦年虽然谈过几段，但对恋爱上的门道一窍不通，高敬轩把话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他还是听得云里雾里，“这和门禁有什么关系？他没催我回去。”
高敬轩憋不住笑，“我就说那小兔崽子心眼多，用在你身上你都感觉不出来。”
高敬轩给他掰开了解释，“甜品店一般晚上九十点就关门了，去晚了你买不到，这个时间吃顿饭刚好结束，你要是想去第二场玩玩乐乐，可就没机会了。”
郁锦年恍然，“原来是这样。”
高敬轩摆摆手，“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就是闲聊和你随口一说。
他聪明，不直白和你闹，你也就别太当回事儿，他再有事没事和你撒个娇，就变情趣了。”
郁锦年被他说的耳根发热，但也没法反驳什么，席南的确爱卖乖撒娇，最近更是大胆。
菜陆续上桌，打断了他们的话题，高敬轩再开口就换了个其他的事，“对了，我今天一下飞机，就听到个关于你的绯闻。”
郁锦年放下筷子，颦眉想了会儿，“海森总裁夫人生日宴的事？”
高敬轩点头，“现在外边都说梁彬有意撮合你和他弟弟。”
郁锦年琢磨了一下，“只是介绍认识。”
高敬轩倒了杯茶，喝酒似的一口闷了，“你这态度是真不打算去梁家这棵大树下乘凉了。”
高敬轩说的没错，不管他和梁奕最后能不能成，只要趁这个机会和梁奕交好，眼下这些烂事就都能解了，无论是工作上，还是席家那群不安好心的旁亲别戚，都能一并摆平了。
这些郁锦年当然明白，但却没动过心思，“我没这打算。”
“如果没有席南呢？”
郁锦年把弄着手边的茶杯，垂眼不语。
他是个做生意的俗人，这样大好的机会放在眼前，心里不琢磨是不可能的，没有席南，或许他会考虑的。
梁家家风优良，往上数几代都洁身自好，从没出现过不干不净的桃色绯闻，梁彬在商场上手腕狠辣，雷厉风行，但是对待自己的妻子很是专一深情。
梁奕样貌气质都占中上，本身感情生活上也没传出过负面言论，是个不错地交往人选。
但是他现在有席南，正巴巴地等着他回家。
郁锦年勾唇露出点笑来，目光不自觉地变得柔和，“我正在尝试和小南换一种关系生活。”
高敬轩点头，“你不是糊涂人，既然你打算好了，我就不多嘴劝你什么，再说也不是只有梁家那棵树能乘凉，你还有我呢，虽然我看不上席南，但看在你的面子上，遇事了，我勉为其难的也能让他凉快凉快。”
郁锦年举起茶杯，“以茶代酒，替小南谢谢高总。”
不仅是替席南道谢，郁锦年对高敬轩也带着感激，一个人再有本事，能力也是有限的。
席正阳刚去世那会儿，事事乱成一团，如果没有高敬轩帮持，席家那群人可不仅仅是背后搞事那么简单了。
高敬轩拿起茶杯和他碰了碰，“你替不了他，等下次见面让他给我补上。”
边吃边聊，时间很快来到晚上九点，郁锦年还记着要给席南买小蛋糕的事。
想着他晚上一个人多半也不会吃什么，又点了几个他爱吃的菜一并打包带回去。
郁锦年将车停好，提着东西回家。
打开家门，“我回来了。”
席南等候多时一般站在门口，接过他手里提着的东西，顺带在他脸上啄了一口，“锦叔叔，你回来的好及时，我正饿着。”
如果没有高敬轩解释，郁锦年这会根本不会多想。
但是有了他的话，郁锦年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在他背上拍了一把，“还给你带了菜，先吃几口垫垫，蛋糕待会儿再吃。”
席南却没急着把吃的提回饭厅，而是放在玄关的橱柜上，“抱一下。”
郁锦年换好鞋，还没张开胳膊，席南就把人抱了个满怀，脸埋在他颈间，蹭了又蹭。
郁锦年纵容地由着他抱，语调柔和，“下次如果你愿意，和我一起去。”
席南嗯了声，微微偏过头，嘴唇刚好擦着他颈侧，湿热的呼吸扑洒皮肤上，因为低声，语气透出些许沙哑，含糊着，“饿了。”
郁锦年放松地身体，不自在地绷了起来。
但也不能怪他心思不纯想多了，而是席南的语调过于暧昧，动作也过于亲昵，简单的两个字被他在唇齿间含出几分旖旎来。
环在他腰上的手还不安分，坏心眼地在他腰侧揉了一把，“好吃吗？”
郁锦年清了清嗓子，拍开他不老实的手，“别问我，我不知道。”
席南手刚被拍开，又抬起捻住他本就发烫的耳垂儿，意味深长地笑道：“看上去很可口。”
郁锦年外套都没脱，径直走进客厅，“别贫了，去吃饭。”
席南应了声，提着吃的去饭厅，将菜一一摆好，“锦叔叔，你要再吃点吗？”
“不了，吃不下了。”郁锦年脱下外套，正要去换衣间，突然响起的门铃拦住了他的脚步。
他意外地看向席南，猜不出这么晚了，谁会不提前打电话就来家里。
席南的目光却丝毫没有意外，垂眼时，眉头不自觉地敛起，放下手里的餐盒，“锦叔叔，我……”
他的犹豫让郁锦年心里升起一阵不安，“找你的？是谁？”
席南从餐桌后绕出来，走到他面前，“我没想到他们会来得这么快，但是我不能和你说太多，会对你有影响。”
说完抓住郁锦年的手用力握了握，“但是你别担心，我会处理好。”
不等郁锦年作出反应，他已经走向门口，将门打开。
郁锦年被他刚刚的一番话闹得心慌不已，紧张地看过去。
门刚好在这时被打开，几名穿着制服的警察站在门口，“席南住这儿吗？”
席南回答：“我就是。”
一名警察亮出证件，“请跟我们去局里一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