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你知道他还有个儿子在这个世上的时候,就不惜一切把他带到了自己身边。”
张罔世点了点头。
段七缘已经傻在了原地,只觉得青公子好生厉害。
凭刚刚路上听来的信息就能推测出这么多东西,这还是人吗?
青敛好像对他人眼里的惊奇并无察觉,继续问道:“那么药公子他是否知道自己的出身呢?”
张罔世道:“我带他回江南时他已经不算小了,不能确定他对那时的事情还记得多少,只是后来他没有问,我也没有提,想来可能还是记得的。”
青敛沉思。
这并无血缘关系的父子俩相处看起来还算融洽,若是一般人,自知自己身上背负着深仇大恨,而“父亲”不仅是救命之恩,亦是养育之恩,那必然不会做出不告而别这种事的。
何况东国人最讲礼节,守孝道。
即使是相处得不好,但一起生活了十多年,也少有人会做抛下养父一走了之这样的荒唐事,更别说婚约这种其实还是可以商量的事情。
若非背后有什么难言之隐,那只怕是人有问题了。
等等。
若说是难言之隐,或许跟他的身世联系起来,还真有迹可循。
“对付他亲生父亲的、您的那位好兄长的人,是皇室宗亲吗?”
一时间,狂风大作。
外面风刮得猛烈起来,把半开式的窗户轰的一声拍过来,撞到窗棂上,又啪的掀翻过去。
方才还在庭院里悠哉悠哉帚地的老伯扫帚也不要了,慌慌张张跑过来,把窗户固定好,人也缩进了旁边不知道干什么用的小隔间。
青敛视线就这么平静地跟张罔世对着,一点也不避让。
段七缘紧张极了,生怕张罔世直接抽出他的大刀来,这青公子文文弱弱的,长得这般秀气,只见过他会用药,却不知俩人真正打起来他有没有招架之力。
两人的对视似乎是一场没有声音的角逐,配上外面呜呜的风声,简直就是一场恶战,把段小姐看得紧张不已,浑身出了层细汗。
“是的。”
张罔世沉声道。
最终还是青敛赢了。
青敛轻轻出声:“原来如此。”
世家。
如果那个“皇室宗亲”指的是世家,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毕竟东国世家盛产奇葩,什么玩意儿的都有。
“再多的,我不能告知了。你们还有两个朋友在门口等着,我便不送了。”
青敛很自然地起身,同他告别:“叨扰了。”
见他起来,段七缘也跟着起来,看青敛真的打算就这么走了,忍不住问道:“张伯伯,您看起来……一点都不担心药公子的安危?他毕竟也是您养育大的孩子,您就不能再多透露一些吗?”
张罔世沉了脸:“不能。”
段七缘还想再说些什么,青敛连忙把她拉住了。
微笑着拜别张罔世,一路迎着风,只觉得这风起得猛,走在里头像被扇耳刮子。
段七缘穿得单薄,青敛便把自己外套脱下来,细心给人系好。
段七缘脸被风吹得苍白,现下又微微透着股红意,问刚刚为何不让她把话说完,青敛细细解释给她听:
“张镖头性情中人,如今只剩了这么一个亲人,怎么会不担心呢?他不说自有他的道理。”
段七缘明白了几分,走到门口,只见一白一红俩人搁那上蹿下跳,猴子似的。
那纸人被白瑕轻轻一勾,两指尖上下这么轻轻一搓,哎,毁尸灭迹了。
亦绯天一眼就瞥见了段七缘身上披的衣服,揶揄道:“呦,我们青小公子还挺懂怜香惜玉的么。”
一听这话,青白二人脸俱黑了。
这叫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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