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宁指尖抚过苏杳写下的字,一人在房内怔愣良久。
“君宁。”
旁的姑娘大多送爱人以香囊,自家姑娘却送上亲手雕刻的玉,白玉无瑕,今玉上刻的二字倒是成了他慰藉自己的最后之物。
“杳杳,朕怎么可能真的放过你?”
三日后,淑妃娘娘久病难医,终香消玉殒,帝大恸,追封淑妃苏氏为宸元皇后,天下共丧。
苏杳便乘马车从偏门而出,留下一纸——愿将见闻与君共享,勿挂勿念。
李佑宁看到时无奈又宠溺地笑了,该说苏杳才是最了解自己的人吗?
“柏正,叫跟着杳杳的人回来吧。”
柏正有些吃惊,但又好像本该如此,领了命便去传旨了。
苏杳这边感受到没人跟着之后,才真正放松下来,现在才是真的四海任我游。
“小姐,咱们现在是去哪呢?”
苏杳伸了一个懒腰,颇有兴致道:“都说江南好,今儿咱便去领会一下江南才子的风流吧。”
而后又像是想到了点什么,敲了敲钭安的头:“你们记住了,从今以后,只有慕公子,懂了?”
“是,公子。”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如江水绿如蓝。
苏杳几人便入住苏府在金陵城的宅子,更牌匾名曰——慕府。
“公子,可好些了?”
钭安担忧不已,连日舟车劳顿,虽是停了那药,身子一时半会也适应不过来。
苏杳被搀着倚在榻上。
“无妨,休息几日便好。让你们找的铺子找好了没?”
“万福楼旁有一处,伴水而生,两进两出,分两层,一层约莫半亩。”
“不错,让人去准备,咱们的慕民药坊就在那了。”
“是。”
苏杳:“听钭顺说过几日有个诗会?”
“是的,三日后在会宾楼,盛邀八方来宾。”
“到时候咱也去瞧瞧。”
“奴记下了。”
苏杳想着想着倒是睡了过去,钭安便帮着掖好被角,守在门外。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便到了诗会举办的日子。
景色雅致,山水相映,颇具风情。
慕木看着此间美景,兴致盎然。
“不愧是江南第一楼,此间一出圣人痴。”
“好一个‘此间一出圣人痴’!”
慕木循声看去,男子清秀如玉,广袖长袍更是将儒生气质发挥到了极致。
就见男子含笑致歉:“公子见谅,在下钟雀闻,公子有感而发,闻亦有此同感,颇觉有缘罢了。”
端的是风流态,行的是风雅事,慕木瞧着男子手持的槐花扇面,起了些兴致。
这江南,果真是妙人多多。
“在下姓慕,单名一个木字,家中人多仰慕木林幽深,故得此名。”
“慕兄名儿好生有趣。”
“雀闻兄也不遑多让,一身墨香,怕是雀鸟亦闻迹而至。”
“慕兄人也是个妙人儿呢!”
“哈哈哈哈哈,钟兄亦是,不妨结伴而入?”
“荣幸之至。”
慕木便只留钭安跟着,和钟雀闻相携而去。
“钟兄常光顾这会宾楼?”
钟雀闻昂首阔步,信步向前:“慕兄这便是第一次吧?”
“愿闻其详尔。”
“这诗会是江南首富成家全权操办,一年一度,皆于会宾楼内办,曲水流觞,飞花赋诗,投壶品茗,各具趣味。”
“听着便叫人智趣横生!”
“哈哈,慕兄此次来得正是时候!”
慕木左手微抬:“请!”
钟雀闻拱了拱手,便先进了。
几番客套交谈后,各自伴水择地而坐。
慕木看着羽觞晃晃悠悠,后准准地停在了钟雀闻跟前。
钟雀闻淡然一笑,一口将杯中酒饮尽。
“【山半飞泉鸣玉珮,回波倒卷粼粼。】”
“好好好,好一个回波倒卷粼粼!”
众人夸赞不已,钟雀闻起身致谢,便轻轻一推,羽觞又慢慢随波而动。
慕木透过人群,倒好似碰见了熟人,思索半刻,还是起身去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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