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车上,舒誉看着自己手上的报告结果发呆。
“怎么了?对这个结果不满意?”叶斯灼正拿着平板看上一季度的报表,一抬头发现身边的人盯着那张纸出神。
“没有,”舒誉朝叶斯灼的方向挪了挪,“我在想的是,我不用担心会对你的信息素过敏了,你也是。”
叶斯灼挑眉,放下平板,轻笑一声:“你今天一路上都在想这个事?在结果出来之前?”
“那怎么了?我在关心你的身体健康。”
“好吧阿誉,今天忙了一天好好休息,明天带你去体检。”
叶斯灼送舒誉回了玲珑小岛,嘱咐他早点睡,说明天早上接他去医院。
次日,他们去的很早,所以两个人的体检项目很快就检查完毕,均没有太大问题。
叶斯灼还带着舒誉还去了一趟产科,产检结果显示也很正常。
舒誉在医院门口接到了林素忆的电话。
“喂,亲爱的儿子,你老妈我们回来啦,我们还有半小时到家噢。”
“妈,你们怎么回来的这么早!不是说后天吗?”舒誉一下子慌了,虽然他妈他爸不吃人,但做了“亏心事”的孩子无论多大真的不敢回去面对。
“你不是说你要结婚了吗?提前回来给你个惊喜呀!妈妈和你爸还准备了礼物!”
已经是惊吓了。
挂断电话后,舒誉无奈望向叶斯灼,告诉他:“我妈他们快到家了,我得先走了。”
叶斯灼捏了捏他的脸,安抚道:“别慌,我马上叫我助理去准备礼品了,我跟你一起回去。”
舒誉小心翼翼拉住他的手,试探性地将脑袋靠近后者的胸口,跟感情无关,他现在急需靠山,想时间回溯。
得到默许后,舒誉便靠上叶斯灼坚硬的胸膛,吹着冷风的冬日,得到了一丝暖源。
缓缓叹了口气后,还在心里小小感慨了一下,练的是真好啊。
两人在午饭前到了。
林素忆在舒誉进门的时候就抱上来了。
“哎呀我的儿子,几个月没见了这小脸总算肉了一点了。”素忆女士捧着舒誉的脸左瞅瞅右瞅瞅,很是满意。
舒誉就这么站在原地给他妈盘。
舒昭在那娘俩旁边,先接过了后面叶斯灼提着的礼品,让他进屋坐,但看到他身后助理模样的人也提着一堆礼品,愣了一下后,让人把东西先放到客厅。
四人在餐桌落座后,林素忆就打量起自家儿子的男朋友,哦不,应该是未婚夫了。
“孩子多大啦,在哪里工作?”她例行询问。
“阿姨,我今年27岁了,在叶氏集团工作。”叶斯灼从容应对。
“了解了,那婚礼什么时候办?我好准备衣服呀!”
舒昭一句话也不插,在旁边默默给老婆剥虾。
舒誉听了他妈的话差点呛了一下,他真的纯没想到,父母的接受能力居然这么强。
“妈,你和爸,怎么…怎么都不问一下我为什么突然就要结婚了吗?”他小心翼翼看向对面。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看对眼了喜欢想结婚这不是正常的吗?”林素忆淡定夹起一只虾,蘸了蘸芥末酱油后送入口中。
“你们孩子的事,我们做家长的不喜欢过多干涉,但是后果需要你们自己要清楚,也要自己承担。”舒昭接着也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阿姨,叔叔,婚礼大概在年前。场地,礼服等后续事务,我们家都已经在准备了。”叶斯灼也剥了几只虾放到舒誉碗里后,郑重地给未来岳父岳母说了后续安排。
林素忆点点头,随后又像突然想起似的,又问:“唉儿子,你跟小叶什么时候认识的?认识多久了?我怎么没见你提起过?”
终于还是来了——面对这个问题,舒誉有些没底气道:“半…半年。”
实际上认识才两个月左右,但他不敢说。
舒誉一只手在餐桌底下紧张地扣了扣叶斯灼的手心,被回握住。
“半年啊,那还好。当年我跟你爸也是谈了不到一年就结婚了呢。”林素忆女士看来并不觉得半年就结婚是一件不可行的事。
“这样吗?那,谢谢爸妈…”
“傻崽,谢我们做什么,既然想结婚了就和小叶好好过日子吧。”
叶斯灼向舒昭和林素忆承诺,一定会和舒誉好好过日子。
两人在舒誉父母家待到傍晚,吃完晚饭就走了。叶斯灼没叫司机,亲自开车送人到玲珑小岛公寓门口。
在下车前,舒誉还是纠结着开口问了出来:“那个,嗯……阿灼,虽然知道你是想对我负责任,但是,毕竟我们才认识了不到两个月,见面也只见了几次,这么快就结婚…会不会太草率了?”
其实这件事他从叶斯灼说要结婚的时候就开始想了,这几天一直没找到机会问出口,今天见完父母后突然就有了底气。
“我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好,阿誉。”
叶斯灼明白他的疑虑。
“我和你结婚确实处在于我的教养和道德上,我知道我必须对你负责,我也知道,我们之间认识时间段短,相处时间少,对对方的了解也很少。但我愿意相信你的为人,我也愿意在以后的生活中向你慢慢展露我的一切,这可能需要时间。”
“并且,我们的信息素契合度很高,说明你天生就有吸引我的优势在。”
“而且,我也很喜欢你的信息素,它也好像愿意接受我。”
“今晚也早点睡吧,晚安。”
舒誉回到家后洗了个热水澡,刚吹完头发躺下,发小徐朔就发来消息了。
—誉啊,你那个工作室还招人不?
—暂时没有招人的计划了,怎么了?
舒誉自己有一家设计工作室,里面的员工会帮他这个老板对接商务,接单等等工作。较大的商单或者指定单会由他来完成,平时比较小的单子,设计策划,三个员工会自己分摊完成,完全不需要舒誉操心。
并且因为老板在圈内小有名气,所以他的工作室不愁没单接。
那句话发出去后,对面就没有回复了,两分钟后,徐朔又发来一条消息。
——我也跟那人说了,但他说不招人我还能投资。
——谁?
舒誉有些疑惑。
徐朔发了一个了解的表情包过去。
——之前你不是参加了一个慈善晚宴吗,做地产的那位周家小少爷想认识认识你,刚好也是搞艺术的,前几天找人联系上我了,绕来绕去都在问我关于你的事。
——我什么都没说的喔,然后我今天才来象征性问问你。这人太能缠了,我都烦死了。
舒誉笑了笑,回他:
—投资也不用。帮我应付真是辛苦了,明天有空吗?请你吃甜品,东杨街街角新开了一家咖啡店挺不错的,然后告诉你一件好事情。
早上十点,街角咖啡厅内。
"什么!?"
徐朔瞪大眼睛,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才没有喊出来。
徐朔是和舒誉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也是一个omega。他最近痴迷于给自己的头发做各种造型,前段时间将自己的发尾染成了银白色,不长的头发热了会扎起来一个小啾啾。
而现在,平时看起来总是睡不醒的眼睛此刻瞪得老大。
“什么玩意?”他发出不可置信的声音,意识到还在公共场合后,徐朔掩住嘴压低声音继续问道,“开什么玩笑?结婚?!认真的?”
舒誉喝了一口柠檬水,淡定朝他点了点头。
“……不是,你,我……这就是你要告诉我的好事?”
徐朔单手扶额,一脸惆怅,正在慢慢消化这个对他来说离谱程度堪比他奶奶家养的母猪能上树偷鸟蛋的事实。
“真对不起,徐朔,我知道你一时很难以接受,但是这确实是真的,证都领了。”
随后,舒誉说后面会把婚宴请帖发给他,只不过那东西还没什么影子。
徐朔泫然欲泣,“所以,结婚的风还是吹到我俩之间了吗?你之前不是说过,我们之间,谁先脱单谁是狗吗?”
“你这跳过恋爱直接结婚了?”
“那以后谁陪我旅游,陪我打游戏,陪我吃火锅啊!”
舒誉笑了笑,安慰他:“打游戏吃火锅旅游也不是以后都不能一起做了,你想就约我啊。”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听我慢慢说。”舒誉梳理了一下语言,解释道,“我当时是在那场慈善晚宴遇到了现在这个对象的。因为当时是我先上去搭讪然后才有的后续。”
徐朔咬了咬果汁杯里的吸管口,点点头示意我在听。
“我当时其实是见色起意然后想起了你的建议我就上了然后就现在这样发展了。”舒誉破罐破摔一口气说完了。
“怎么还有我的事?”半晌,徐朔才反应过来,“唉不对,这么说的话,你跟你那个结婚对象才认识两个多月,你们就要结婚了?”
舒誉小心翼翼点点头,准备迎接挨骂。
“那我祝你幸福。”
“你骂人技术又提升了啊。”舒誉一脸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的表情。
徐朔回他一个白眼,继续道:“一半一半吧。不过说认真的,你跟你那个…未婚夫,要是实在处不下去那就离了再找,alpha多的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哈哈哈哈,我谢谢你的好意。”
和徐朔时分开已经是傍晚了,夕阳西下,橘黄洒满了天,带着冬日的薄雾,周围的一切似乎都笼罩进橘色的纱网中。
舒誉接到了叶斯灼的电话,电话里,alpha的嗓音温柔磁性,问他在哪里。
他看了看四周,发现散步到了一个公园的大门处。
“我在东杨街这边的东杨公园门口。”
“嗯,我工作提前做完了。”
随后,叶斯灼又带着期待的语气询问:“我可以……来找你吗?”
舒誉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轻笑出声:“怎么不能,那我在东杨街公园这里等你来。”
挂断电话后,舒誉正准备找一把长椅坐着等叶斯灼。刚走了几步,就被一个大学生模样的男孩拦住了去路。
男孩带着蓝色的毛线帽和围巾,他微红着脸,腼腆地问道:“你,你好,我觉得你长的好好看,能加个联系方式吗?”
舒誉知道自己长的很好看,可以说他是从小被夸赞着长大的。所以,搭讪也经历过很多次,并且男女都有。
他礼貌回绝:“不好意思,可我…对象马上就过来了。”
说完后,舒誉自己脸颊都有些微微发烫。他脑子里突然挤进一个问题,连那个蓝帽子的男生什么时候走了都不知道。慢悠悠挪到公园长椅上坐下后,开始思考。
对象……明明自己也不是搭讪的人,偏偏说出前面这两个字后,心脏忽然有一瞬的颤动。
奇怪,好奇怪,明明就说了两个字而已。
舒誉将微凉的右手贴在胸口,企图镇静下来,静下来后才发现,自己胸腔里发出的“咚咚”声,怎么都忽视不掉。
“怎么了阿誉?不舒服吗?”如泉水般的嗓音在耳畔响起,随之而来的是手背上干燥的暖意。
叶斯灼今天穿了一件深灰色的毛呢大衣,搭配了一件黑色的高领针织衫,可能是下班后随意抓过几下头发,几根碎发搭在额前,更显帅气。
舒誉看旁边坐着的人穿得也不是很多,但身体就像一个移动火炉一样暖暖的,让他不禁往旁边靠了靠。
“没有不舒服,只是刚才在想事情。”舒誉朝叶斯灼笑了笑。
叶斯灼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对他讲:“那走吧,我送你回家。”
未婚夫今天开的是一辆极地灰色的卡宴。舒誉坐上副驾驶后,不禁感慨,真是低调又奢华。
忽然,一股淡淡的枯玫瑰味钻入他的鼻腔,一转头,发现叶斯灼也已经坐上了驾驶位,正侧身帮他系着安全带。
枯玫瑰味更浓了。
并且,奇怪的感觉又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次空间狭小加上两人又离得近的缘故,舒誉感觉像是有一根小羽毛似的在轻轻挠着自己的脖颈,带着轻微的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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