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旧事

缓过神来之时,宋挽栀的目光落在男人鼻尖那颗淡淡的痣上。

那时他总戴着银凉鬼面,整张脸都遮住了,唯独露双潋滟的桃花眉眼,和浅淡丰润的薄唇。

感觉告诉宋挽栀,他就是那个自己苦苦找寻、不告而别的男人。

可理智却告诉她,眼前的人,是高高在上的百官监察,是手握大权的年轻权臣,更是世人仰望的高岭之花。

那么一个清冷绝尘的人,又如何会去山野之中将她救下。

好乱,好乱。

感受到空气之间似乎有一股黏腻之感,宋挽栀思绪回神,心中轻笑道,此局,除了你来解,还能有谁来解。

推脱也不找一个好一点的托词。

她看着男人,忽然生出一种难以抑制的幽怨之感。

明明就是她的恩人,却还要装什么陌不相识。

难道人真的会一朝一夕之间就会变吗。

不知怎的,宋挽栀妩媚的眼角忽然又流了一串眼泪。

这串眼泪是凉的,如流星一般从眼下划过,随后落入白纱之中,再也不见了踪影。

而屋外的顾棠真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她心慌的犹如失去庇佑的神明,就算是无礼,她也要闯进去。

“二小姐,大人正在里边问话。”

可寒月的话像是落入了深渊一般,顾棠真当都没当一回事,手用力一推,那紧闭的书房门就这样被大力推开。

映入眼帘的,是站在正门前边的宋挽栀。

可顾棠真只看了宋挽栀一眼,随即焦急两步入至屋内,看到主座上的男人离的那么远,而当她看向他时,他也在看她。

如此瞬间的事情,顾棠真便大松了一口气。

可等待她的,却是顾韫业的冰冷无情。

“出去。”

那时顾棠真还差两步就到顾韫业跟前,天知道她在外边等的有多着急。

不过是审问一嘴的事情,怎么就能长到一炷香烧完呢。

难道宋挽栀真的是顾韫业放在心尖上的心上人,这么久还没出来,怕不是又亲又抱上了。

顾棠真在外边胡思乱想,可心底的画面闪到两人互拥而吻时,她彻底炸了。

不行,她要当顾韫业唯一的正妻。

她要和他一世一双人,永远在一起,哪怕他心底有人。

有人又如何,这么多年都没有出现,要么早就死了,要么他和她之间再也不可能。

发现秘密之后的顾棠真就一直这样安慰自己,或者说,是麻痹自己。

她不求他爱她,他二人之间,只要她爱他就足够了。

父亲会给他足够多的兵权,母亲会给他丞相世家的助力,他会一步一步登顶人臣之首,而最终在他身边的,是爱了他念了他许多年的自己,顾棠真。

对,只要他愿意跟她成亲,她什么都能忍受、承受。

就像眼前,顾韫业冷着脸让她出去,她的心里也不过是在想,还好两人没有又亲又抱上,他让她走,她听话便是。

可到底是有些委屈和不愿的。

女孩家是一凶就容易哭的易碎琉璃,顾棠真只感觉到自己鼻尖有些酸酸的,低声问他:“哥哥不吃午食了吗?盘问了这般久。”

顾韫业眉头皱的更深,对她摆手,似乎对她有些无奈。

“你先去,我马上就来。”

“就不能你同我一起去吗?”

“不行。”

这次倒是没有半点回绝的余地了。

顾棠真了解他的性子,后面的不行,是当真不行了。

虽然如此,但是他还是答应一会一同吃饭了,顾棠真给点台阶就会自己下,于是她匆忙进来不到一息之后,又行了礼离开。

离开转过身之时,她还想近距离看看那江南来的宋挽栀到底是何模样。

可未想目光刚一沾她身上,就发现那双楚楚动人的飞挑眉眼,此刻也正在用同样的打量目光看着她。

竟然戴了面纱。

看来韫业哥哥心底,对她也很一般嘛。

此地毕竟是望北侯府,顾棠真身为顾宪安的亲身嫡女,自然气势要比这江南来的小家女子高上一截。

她匆匆从宋挽栀身旁而过,心底却还是拿不准。

而宋挽栀目送着肆意闯进来的少女离去,不知怎的,越发心酸。

原来顾韫业的书房是可以随意闯入。

而见顾韫业,也未必需要戴上面纱。

就算如此无礼,顾韫业也会答应一会同她吃饭。

几乎是一瞬间,宋挽栀就将所有的事情都理了一遍。

都说他不近女色,可近水楼台,日久生情也未曾不有。

此时宋挽栀的脑袋一片空白,从见顾韫业至今,她都保持着极远的距离。

就连助她证明清白也说辞推脱,孰轻孰重,似乎已经再明显不过。

“人都走很远了,还在看什么?”

顾韫业不知道小狐狸的脑袋此刻在想什么,见她看的如此出神,她怕是忘了自己话里所提点的事。

可这时,狐狸好像已经炸了毛,说话也有些冲。

“长得美,你看得,我就看不得?”

宋挽栀头一次对顾韫业这么底气十足,甚至酸气还在正头上,她甚至眼里都不再遵从礼数,看他的目光,都是平视而赤/裸。

“她不仅美,还能干,有用。”

顾韫业不跟她置气,转过身背着手说了这么一句,眼看着时辰也差不多了,便唤了寒月,起身去厅院,与侯府上下共进午食。

男人经过时,留下淡淡的香气。

没多久,那候书小厮也去吃饭了。

宋挽栀感觉自己胸腔都要被气炸:她美,她能干,她有用!

顾韫业你最好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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