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坐在此处等着,倒了一杯酒便喝下了肚,此时也不会有人再来莲花居。
花了一天的时辰终于是到了湖碟镇,也幸好他们提前赶来,否则怕是要迟到,这还是望山之峰第一次派弟子前往历练,还是不要惹人不满的为好。
毕竟看人都是看第一次,第一次不行,那第二次第三次,哪怕做的再好,都会让人感到不满意,很多人都是这样。
习羽将他们带到湖碟镇后,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
在路途中,各位前来的弟子也在慢慢的熟络,虽说是一个门派的,但也不是每个人都熟悉。
“小师弟,要不要和我一起?”先前一直和洛寒言语的那个师兄走了过来,轻声笑道。
洛寒并没有立即回应,目光落在了墨沉的身上,似乎是在等墨沉说话。
墨沉见后点了点头,墨沉又怎会看不出来洛寒这是在人前装,不过也罢,要装便装。
“那我就不跟着师兄了,师兄注意些。”洛寒将话落下后,便朝着那位师兄走去。
“师兄叫什么啊?”
“暮云致,师弟呢?”
“我叫洛寒。”
暮云致笑了笑:“那我便换小师弟阿洛怎么样?”
洛寒高兴道:“好啊好啊。”
“还有好两日才到历练的时辰,不如我到阿洛到处走走?这外面的东西可是比门派里的好玩多了。”
暮云致说完后,甚至伸出了手,想要牵着洛寒,洛寒也没有拒绝,直接握住暮云致的手。
“那我们去看看吧!”洛寒没有看过这些,自然是好奇的很。
暮云致摇了摇头:“得先去客栈安顿好了再出来。”
湖碟镇的原地人看到来了这么多修行人,也都知道是那镇主请的修行道士,也没有多加去看,各自做着自己手头的事情。
洛寒其实还是有些失落的,眼神一直都在这很多新鲜玩意的街道上看来看去。
“那好吧,我们先去客栈。”
暮云致嗯了一声:“那走吧。”
暮云致带着洛寒来到了此番历练的客栈中,由于洛寒是临时尽头来的,且也不是历练中的其中一位弟子,便没有备好屋舍了,也就只好跟墨沉挤一挤。
洛寒也是不想和墨沉一起,便开始抓住了暮云致的袖子,眼巴巴的盯着暮云致看着,委屈的很:“我没有地方住,可以跟暮师兄一起住吗。”
暮云致愣了愣,弯了弯腰,伸出手摸了摸洛寒的头:“你不是和洛师弟一起住吗?怎么会没有地方住?”
洛寒对着暮云致摇了摇头,似乎很抗拒和墨沉接触,暮云致不由得将目光转移到了墨沉的身上,有些想知道是为什么。
墨师弟看起来也不会怎么样啊,洛师弟怎么就这么怕墨师弟?想来也是有原因的,最好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样子。
“既然阿洛不想和墨师弟就不吧,我去和墨师弟说一声,这样也好知会。”
洛寒点起了头:“好。”
随后暮云致就朝着墨沉走起,轻声道:“洛师弟说想要和我住,墨师弟可有什么……意见?”
墨沉摇了摇头,言语间透露着冷清:“这样就再好不过了。”
暮云致嗯了一声:“那便好。”
暮云致随后便道:“各位师弟的身上有令牌,都按照令牌上的顺序挑选屋舍吧,这是尊主的命令。”
客栈的银两他们已经给过了,此时先放下行李再说。
暮云致牵着洛寒的手,放慢脚步的走着楼梯。
洛寒身子还不高,走楼梯还是有些费力的,走了几个台阶后,暮云致便直接伸出手,将洛寒抱了起来。
洛寒也没想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除了师尊外,这暮师兄其实也挺好的,还以为……
洛寒道:“那师兄放下行李后就和我一起出去逛逛。”
暮云致应了一声:“好。”
洛寒满意的点起了头。
众弟子们都陆陆续续的来到了自己所在的屋舍,墨沉将行李放下后,便坐在木凳上,看着眼前的茶水,碰了碰。
这些对墨沉来说,都是不敢肖想的,墨沉轻笑了一声,还真的是拖了沈顾淮的福,否则墨沉又怎能感受到这个,碰到这些。
明明沈顾淮对墨沉并不差,可墨沉心中还是带着一股恨意。
墨沉喃喃自语着,细如蚊蝇的叫了一声:“师尊。”
沈顾淮与洛寒设下了师徒契,唯独没有和墨沉设下,也不知是来不及,还是故意不设下。
墨沉的修为低下,在历练时受伤也是在所难免的,作为师尊,通常只会与自己信任且看重的弟子将其设下师徒契。这样,徒弟受了什么伤,师尊便能感应得到,能够快速的赶来救自己坐下的弟子。
嘴里说不嫌弃,其实比任何人都要嫌弃。
沈顾淮做这些又是为了什么?只要不救自己,就不会受这么重的伤,却还是不要命的冲上前,抵挡那曾攻击,明明不是什么好人,却又做什么烂好人!
不过就是一个历练而已,三旬左右便能回去了。
也不知自己的那个好师尊在自己没在的日子里又是何等的逍遥快活。
暮云致与洛寒两人此时就在街道之处逛着,每个城池或者是镇都有明显的特点,虽然看上去都挺像的,但很多都不一样。
湖碟镇中也有一道桥,然而桥下并没有水,桥上有人在卖糖葫芦还有其他的首饰。
暮云致见洛寒一直盯着那道桥看,以为他是喜欢那里,便带着洛寒走了过去,站在桥上往下看的景色倒是不错。
“阿洛喜欢?”
洛寒看着眼下之景,心中不免想到了在鹤观城的时候,自己故意从桥上滑落,让师尊为了救从而掉入湖中。
洛寒本没有这么想的,却不曾想后面会出现一个少年,将沈顾淮直接推了下去,而那一推,便使沈顾淮成了现在这副虚弱的模样。
洛寒明明应该自责,好好的照顾沈顾淮,却在得到沈顾淮的好之后,想要拾取到更多,甚至还拉着受伤后的沈顾淮为自己下厨。
洛寒脸色顿时间就不好了起来,眼里都泛起了泪珠,要不是自己,师尊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暮云致等了许久,都没有得到洛寒的回应,便看了洛寒一眼,然而也就是这一下,暮云致拿出了一块手帕,伸出手去擦了擦洛寒的眼角。
“阿洛怎么哭了?是想到了什么吗?”
暮云致不说还好,一说,洛寒就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虽然说他的心智早已成熟,可毕竟此时还是个孩子,就算再成熟也还是会有小孩子气。
暮云致有些不知所措的伸出手将洛寒抱了起来,让洛寒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洛寒喜欢白色,一直以来都是穿着一身白衣,若是穿其他的,怕是会很明显,尤其是他的那一头银发。
暮云致拍了拍洛寒的背:“乖,阿洛若是想哭就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一些,有师兄在这里陪着你。”
洛寒呜咽了一声:“好。”
在这里站了好久,洛寒擦了擦眼泪,颤音道:“师兄,我不要待在这里了。我们去别的走走。”
暮云致应了一声好,带着洛寒到处逛了逛,暮云致走到了一个摊子前,看着铺在地板上的那些小玩意,问了一声:“姑娘,这怎么卖?”
卖木制玩具的姑娘在听到暮云致的声音时,手不由得顿了下来,不过很快又继续了。依旧低着头做着手里的玩具,并没有注意到暮云致走来,甚至在听到这一喊声时,女子也没有抬头。
暮云致见此,又喊了几声:“姑娘,姑娘?”
“姑娘一直忙于手里的活,倒是用心了。”
暮云致此话一出,便听出来了话里的意思,也知道这人是在和谁说话了,女子抬起了头,望着,眼神里空洞无物,灰白色的眼球,表明着女子的失明。
女子浅浅一笑:“公子可是要买什么?”
“这些怎卖?”
女子道:“公子先看,看中了哪个问我就好了。”
暮云致点了点头。
女子也继续干着手中的活了,暮云致看了看,也不知洛寒喜欢些什么,便想着多买一些,这样也能让洛寒挑选挑选,选自己喜欢的。
想罢,暮云致便买了一些,比如木制花灯、竹蜻蜓还有用竹鞭编制而出的手环。
“姑娘,花灯、竹蜻蜓、手绳怎卖?”
女子想了想,随后道:“五文钱就好了。”
暮云致将钱放在了那个碗里,甚至多放了几枚文钱。
“文钱放在碗里了,谢谢姑娘。”
“我谢谢公子才是,公子倒是客气了。”
暮云致的声音很好听,在听到的那一刻,女子想到了一个人,自己年少时喜欢的一个人,不过那人去修道了,抛下了自己。
也不过才离开一年多,自己就弄成了这个样子,女子怕,怕他会看到自己此时落魄的模样,也幸好那人不是。
女子喃喃自语着:“若是再也没有重逢的日子,那就不要重逢了。”
“云致哥哥,我们还是永远不要再见了为好。”
女子继续做着手里的木制品,没有再想以前的伤心事。
在离开的那一刻,暮云致不知为何原因,脚步停歇,不由得转过身子看了一眼桥上的女子,看了许久,都没有移开目光。
暮云致并没有想回想,可脑子却自行回想着一幕又一幕曾经的画面。
那本模糊的身影渐渐清晰了,是衣怜!
可是又怎么可能!衣怜不可能会是这个样子的,暮云致渐渐的将心平复了下去,收回了目光,眼眸中情绪复杂,一切都归于了平静。
既已经选择修行之路,自也选择了摒弃一切,衣怜过得很好,嫁到了宋府,不可能会是这个卖木制玩具的女子。
暮云致就这样带着洛寒离开了,没有再去多想。
“阿洛。”
洛寒嗯了一声:“师兄。”
“我方才买了一些好玩的玩意儿,也不知你喜不喜欢,可要看看?”
暮云致渐渐的将洛寒放了下去,将手里的东西也递到了洛寒的面前,洛寒盯着看了好久,也选不出个所以然来。
暮云致知道他这是在选择,便道:“都是给你买的,不用选。”
洛寒也迷迷糊糊的都接过了手,看着这些好玩的玩意,到处看了看。
最后,洛寒留在了一个卖糖人的摊子上,有些好奇的看着上面的图案,洛寒手就放在唇边,眨了眨眼睛。
暮云致也跟了上去,就在洛寒的身后看着。
那人也看出了眼前的这个孩子是想要,爽朗的笑了起来:“小娃娃想要什么样子的糖人啊?”
洛寒眼中快速的闪过了一抹亮光,迟疑道:“什么样子的都可以吗?”
那人也点起了头:“只要小娃娃你说,我都能做。”那人还是第一次碰到银头发的小娃子,好奇的很,而且看上去和其他的小孩不一样,身上有一股很明显的灵气,只有修道人才会有的。
不过说来也是奇怪,这个小娃子还这么想,这为人爹娘的,是怎么放心将这么小的娃子丢出门的?
“我想要一个冰山的。”
那人应了一声好,便开始熬着糖浆,手上的勺子舀了一勺糖浆,抖了抖之后,那人就将一节细小的木棍放在面上,快速的浇着糖浆,速度太慢了,就容易凝固。
那人一套动作下来,糖人也就这样做好了,那人拿起糖人就递给了洛寒。
洛寒接过手就吃了一口,甜甜的,味道很不错,咬起来还是脆脆的,慢慢地在口中化为甘甜,顺入肠道之中。
这两三日里,暮云致都带着洛寒在四处逛着,洛寒全心都在这些上面,看到好玩的就会看两眼。
而暮云致就在后面跟着,给给文钱,暮云致带的文钱并不多,一日这样倒还好说,连续两三日倒是有些吃不消了。
暮云致面露窘状,倒也不好明说,便随着洛寒了。
这些时日,谢沂白都待在莲花居里,两人时不时的还会下盘棋。
沈顾淮的棋下的很好,没一个落下的点都能让谢沂白想很久,可还是输了。
赢了两三盘,沈顾淮倒是笑了:“你这棋下的倒是挺差。”
谢沂白讪讪笑道:“自然是比不过你,什么都没厉害。”
两人此时就在后山之中,坐在空旷之处下着棋,倒也是舒服自在。
牧曳给的那些丹药,沈顾淮每日都有服下,身子确实是好了许多。
“还有几日我便得去虚妄山一趟了,也不知会去多久,怕到时回来你便已经闭关了,若是有什么要说的,你与我说也好。”
沈顾淮摇了摇头:“并没有什么好说的。”
“那些剑诀准备好了?”
沈顾淮嗯了一声:“都准备好了。”
待谢沂白离开后,沈顾淮便会准备下山,并不会一直都待在莲花居当中。
去看看两人历练的怎么样了,也与尊主知会一声,手里头也有些易容丹,只希望不要被认出来就好。
“那些弟子传来消息,此番历练倒是挺顺利的,没有出现什么问题,用不用着你老是担心的,倒不如多加担心担心自己。”
沈顾淮将手中的白子落下后,倒也道:“我并没有很担心,而是怕他们二人之间相处的会不融洽,出现一些不好的情绪还有其他的……”
谢沂白轻哼了一声,这不是担心还是什么?还真的是喜欢口是心非。
“他们之间不是你能左右的,看他们自己吧。”
“你日后还是莫要饮酒了,酒喝多了伤身。”况且谢沂白也不希望沈顾淮在他人的面前饮酒。
沈顾淮沉默了下去,看不明白谢沂白这个人:“既是如此,这几日又为何拉着我饮酒?”
谢沂白一笑:“因为我与他们不一样,你若是在他人面前喝了,指不定会被做些什么,而我不会。”谢沂白说的很是坦然,话里带着一股其他的意味。
沈顾淮听后轻咳了一声:“不要胡言乱语。”
“我也只是说实话。”
“就这般一直下着棋也没什么意思,不如舞个剑如何?”
沈顾淮并没有答应,反倒是道:“我如今剑都拿不稳,怎么舞剑?”
谢沂白嘴角微微上扬:“我舞剑,你看着便好。”
话音一落,谢沂白便从蒲团上站起,手一伸,枉离便出现在了谢沂白的手中。
谢沂白右手握住剑鞘,左手握住剑柄,拔出了剑,谢沂白是个左撇子,舞剑的时候自然和常人不一样,看上去会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谢沂白握着剑,当即便使出了一道好看的剑花,出剑的速度很快,快到只能看到剑的影子。
沈顾淮就坐在一边看着,倒觉得此时此景,确实挺适合舞剑的。
沈顾淮还是第一次看人舞剑,兴致勃勃的盯着谢沂白看。
谢沂白的剑收放自如,就连每一个攻势都占据上风,不管是真的有对手还是没有动手,谢沂白的动作招招致命,不是一些小辈能够抵挡的。
谢沂白将剑使出的那一刻,周围狂风突起,将地上的竹叶都吹倒了半空中。
沈顾淮也是没想到,无奈的看着身前的棋子,将一枚白子放了上去。
嘴里嘀咕着一句:“是死局。”
这一套剑法落下,谢沂白也将剑收了回去,逆光朝着沈顾淮走来,好似背后带着独属的光芒。
谢沂白有些得意的昂起了下巴:“怎么样,可还好看?”
沈顾淮夸了一句:“好看。”
谢沂白听后,突然说出了一句话:”没你好看。”
沈顾淮听后,眉头皱了皱,什么也没说,反倒是谢沂白惊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师尊在下棋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