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基地法案》最新修正版出台。
《法案》规定,补天者队伍中,凡s级掠夺者出任务,都需要一名束缚者随行。
七区统共也没几个s级掠夺者,基地出这个法案,针对谁不言而喻。
《法案》通过的第二天,沈听和一群束缚者被送进了七区。
这下七区炸开了锅。
关于新来的束缚者议论声纷纷不断——
“基地有病吧?第二世界那种危险的地方,我们使了牛劲儿都不够用,派个束缚者进来,嫌我们死的不够快吗?”
“诶,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现如今基地和七区各退一步,大家开开心心和睦共处也挺好。”
“开心个屁!也就是陆队出任务了,等他回来知道这事儿指不定多生气呢。”
“陆队都直接把‘讨厌束缚者’写脸上了,能和睦相处?”
······
但一个B级掠夺者叹了口气,丧着脸小声道:“我倒是挺希望有个束缚者的,最近我精神力数值特别不稳定,都成医疗组和监察组的重点监视对象了,再这样下去,我怕是熬不到退役就得成污染物。”
听到他这话,大家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七区每年都会有不少异化为污染物的低级掠夺者,他们的下场无一例外都是死。
大灾难后,受第二世界影响,一部分人分化出了异能,拥有绝对力量的称为掠夺者,而可以压制掠夺者力量的,被称为束缚者。
但某种程度上,束缚者也是“医生”。
级别较低的掠夺者精神力数值不稳定,自控力差,稍有不慎就会异化为污染物,而束缚者则可以控制住他们的理智。
但束缚者,可不好找。
因为安抚掠夺者,稍有不慎就会死。
一个看起来不好惹的A级掠夺者一把搂上他的脖子,猥琐道:“哈哈哈往好处想,你成为污染物之前能和束缚者香一把,也值了,那滋味······”
“你嘴里没屁了是吧!”
“不过你们看到没,新来束缚者里,有一个长得也太顶了吧!”
“我的老天爷,这长相,啧啧啧。”
“跟天仙儿一样。”
议论声伴随着枪声和拳拳到肉的搏击声,窸窸窣窣萦绕在训练室。
“就他这个样子,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听说还是个B级,能上战场吗?”
“我听说,他被分到了陆队那里,跟陆队他们那群人一起出任务的话,应该问题不大。”
沈听的确美得出众,一来到七区,立刻成为了焦点。
但对于他这样的低级束缚者来说,长得漂亮,还落在一堆本掠夺者里,不是什么好事。
“当然能啊,”一个流里流气的掠夺者猥琐地笑着,挤眉弄眼道:“只不过,人家的战场在床上,夜夜**,能得很哈哈哈。”
“他这样的低级束缚者,怕是两三次,就被吸干了吧哈哈哈。”
说话的男人长得不丑,甚至是有些帅气,但眉眼间总流露出一股纵欲过度的阴湿,看得人反胃。
“威斯克,”盯训练的副队长李想听见这话皱起眉,面容严肃地警告他,“别又犯老毛病。”
威斯克比了个投降的手势,咧着嘴无所谓地笑笑,躲到一边去了。但眼里却闪着一股精明算计。
李想不满他的态度,还打算说,可就在此时,训练室的大门被打开。
“砰——”
众人不约而同转头看去,谁会在这个时候才进训练室?
但只一眼,就都闭上了嘴。
进来的两人里,一人长身玉立,修长的腿和细腰裹在黑色作训服之下,露在外的手臂白得仿佛从未经历过阳光的洗礼,再往上,半长的头发微微竖起,发丝拂过的是一张比传闻中更加美的脸,精致冷冽但又不柔媚。
耳垂上的黑色抑制器告诉大家,他是一名束缚者。
这是沈听。
他面带微笑,微微侧头和同行的人说着什么,感受到众人的注视,也分了个眼神过来。
“!”
倒气声和惊叹在寂静的训练室响起。
这,这是什么勾人的脸啊!
当事人沈听在心里叹了口气,他从踏进训练室起,就感受到了那股环伺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打量的,鄙夷的,好奇的,以及黏腻的,他都再熟悉不过。
他长得实在美丽。
两人停在射击区前,沈听问同行的队友,“射击成绩怎么样?”
那人抓抓脑袋,有些不好意思,“还行。”
沈听挑眉笑笑,纤长的手指一一划过枪械,最终落在一把usp上,歪着头,眼神慵懒挑衅,“我也还行,那比比?”
激将法百试不灵,同行的队友被激起了胜负欲,不甘示弱也挑了一把usp。
移动靶快速穿行,沈听扣动扳机。
“砰砰砰砰——”像呼吸那样简单,十五发子弹枪枪致命,打出了满分成绩。
当然,这样的成绩不足以赢得这些人的尊重,但好歹也让人明白了,他至少不是看上去的那么累赘。
看够了热闹,众人好奇心也得到了满足,就又投入到自己的训练中,不再分心。
唯有威斯克,靠近了沈听放在角落的水杯。
——
两个小时后,沈听走下模拟仓。
“哥,你也太厉害了吧!”与沈听同行的束缚者叫林洋,一边擦汗一边对着沈听冒星星眼。
两个小时的训练和比试,林洋已经完完全全被沈听的魅力折服。
长得好,实力强,对异能的控制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还乐于助人,这样的神仙同事谁不爱!
沈听身上出了一层薄汗,柔软的发丝汗湿后粘在额角,脸颊也染上了一丝红晕。
他扯了一旁的毛巾,擦着汗,一番运动出汗居然让人出奇地神清气爽,全A的模拟成绩更是让他十分满意,眼睛里也带上了笑,“那以后就别害羞,找我开小灶不收费。”
林洋忙不迭点头,毫不客气:“那说好了啊哥,以后你得给我上指导课,”说着就低落起来,“这儿的人太恐怖了,这两天半夜老有人在我宿舍门口转悠······而且教练也看不起人,什么都不教我们······”
每一个前往第二世界的人,都要先上模拟机训练,那是一个颠倒了世界法则的地方,对它不够熟悉就轻易踏足,是会死的。
林洋说的,是每一个被送到这的束缚者都正在遭遇的。
沈听家里有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弟弟,看着林洋的样子,心生怜爱,揉了一把他的头,温柔微笑,“好。”
说着弯腰拎起放在地上的水壶,仰头作势要喝,可还没入口,就察觉了不对。
他的水里被下药了,哪种药不言而喻。
沈听心里泛起嫌恶。
他不着痕迹地环视四周。
看来想要在七区站稳脚跟不是件容易得事情。
但很快,他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玩心大起。
阴暗处有一股目光在观察着沈听的一举一动,在他的注视下,沈听重新拎起水壶,凑到嘴边仰头,喉头滚动。
————
这边,七区行动中心内,所有工作人员精神高度集中,医疗队与监察官也待命在一旁迎接补天者归来。
但这次任务,小队中有人受了重伤。
“做好准备——”
黑色坚硬的钢门一侧,随着倒计时的结束,出现了人影,但最先侵袭人们感官的,是血腥味。
“医疗组!快!”现场的接驳人员赶忙迎了上来,看见最前边的两人架着一名浑身是血的队员,赶忙大喊。
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中,医疗组和隔离人员赶忙接过伤员拉去救治,并一一对余下的队员进行检查。
这些队员都是新兵蛋子,第一次见识到第二世界的厉害,此刻脸色苍白,精神力数值很不稳定。
陆伯元走在最后,他身上和脸上也沾染了一些血迹,但经过检查伤得不重,多数伤已经在强大的自愈能力下愈合。
不远处站着两名医生,一人头发胡子花白,一人还正值壮年。
壮年那个,笑眯眯朝陆伯元招手。
陆伯元这才想起,今天是例行体检的日子,他安顿好受伤的几个队员,便朝体检室走去。
体检室内,陆伯元赤着上身,身上一堆线连接着仪器。
胡子花白的医生看着他最近的精神力数值报告,微微皱眉。
良久,年轻医生推门出去,胡子花白那个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慈祥地问陆伯元:“那个孩子,你们还有联系吗?”
陆伯元一愣,意识到他在说谁后,缓缓摇了摇头。
霍克斯仔细观察他的神色,想到最近三个月他主动打报告出任务的次数越来越多,半响后又问他:“还是放心不下吗?你可以去看看他。”
陆伯元沉默了许久,脸上罕见地出现了一些困惑的神情:“老师,我,我好像把太多自己的期待强加在他身上了······”
霍克斯引导他继续说下去。
“我不确定那场引诱是不是正确的,”陆伯元捻了捻手指,“但他现在应该过得很好,那天我闻到他身上有鲜花的香气。”
霍克斯叹了一口气,陆伯元遇到沈听,谁救谁还说不准呢。断了也好,大家以后桥归桥路归路,末世之中,大家谁不是朝生暮死,对陆伯元这样的人来说,有了纠葛和牵挂,谁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
霍克斯调出报告,拍了拍陆伯元的肩膀就走了。
还没等陆伯元喘口气,年轻医生立刻推门探了个头:“老师走了?”
陆伯元看着霍恩,心说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霍恩端着一盘子纱布酒精,来到陆伯元身前,将他手掌摊开,上边有一个红色的暗点。
这样芝麻粒大的小伤面对s级掠夺者强大的自愈能力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但今天掌心里埋了半块铁渣,随着自愈嵌在了肉里,不取出来可不行。
霍恩手稳刀快,在伤口周围注射了少量抑制素,免得刚切开的口子立马又复合了。但用了抑制素,就不能用麻药了。
霍恩用镊子撑开掌心的皮肉,组织生长的声音清晰可闻,s级就是s级,哪怕用了抑制素,伤口愈合的速度还是很快。
清晰的疼痛一阵阵刺激着陆伯元的大脑,他捏了捏眉心,咬着牙道:“磨洋工呢,你能不能快点。”
“听说你和你那小男朋友断了?”霍恩听他话里火气不小,打趣道:“我说你这阵子怎么火气那么大,合着是欲.火?”
陆伯元右眼皮今天一直在跳,好像预示着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听闻这话,他掀起眼皮,无奈地看他一眼:“你没完了是吧。”
霍恩想分散他注意力,上赶着拱火,“不再找一个?”
陆伯元满脑子都是沈听和他说“最后一次”的神情,闻言沉默地看着霍恩。
霍恩终于取出了那铁块,松了一口气,忙举手投降,“得,我不说了。”
陆伯元看他夸张的样子,哼笑一声。
“我提前给你透个底啊,”医生看了看陆伯元,神神秘秘道:“你出任务这两天,《法案》通过了,分到你那队的束缚者,长得那可是又辣又漂亮,跟天仙儿似的,三天了,我听到最多的话题就是他的,赶明你见一面。”
说起这个陆伯元就头疼,他捏了捏眉心,心底涌上一股烦躁,一些陈旧的记忆跟着浮上心头。
医生也看出来了,连忙怀柔地劝他:“你就别跟基地拗了,胳膊能拗得过大腿么?你让这个束缚者跟着,基地也就能安安心心做高台,不老想着找你麻烦了,两全其美,大不了就当他是透明人,工具人。”
看他不说话,医生装作过来人的样子:“知道你在束缚者身上吃过亏,栽过跟头,可谁年轻的时候不吃亏。”
听着医生的叨叨,陆伯元更头疼了,叹了口气,连忙止住话题,“那你给我多准备点抑制器······”
“诶!”医生听出了这话里妥协的意思,大有吾家有儿初成长的意思,欣慰道:“这就对了嘛!”
可他话音刚落,就有人咋咋呼呼闯进了行动中心——
“队长!”徐淼撕心裂肺地大喊。
陆伯元闭着眼头皮一紧,心道不好。
果然,徐淼下一句就是:“新来的束缚者把威斯克打了,都快打死了!”
陆伯元:“······”
医生:“······”
果然,右眼皮跳,不会是好事。
陆伯元:我最讨厌束缚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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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引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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