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父子出征,吃饭时间老王爷难得出来了一回,受孙子之托,给叶千羽撑面子的。虽然全程也是黑着脸。
“羽丫头,咱们萧王府也不是不讲道理的地方,小瑾说过,婚前怎么过,婚后他也不会拘着你,你想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吧!”
还有一句:记得得空了,去看看他。老王爷生气,完全没有说出口。
如果您脸色不是这么难看的话!叶千羽莞尔,颇为乖巧顺从,“阿瑾虽这般开口,但爷爷放心,千羽既已为人妇,自知当收敛。相夫教子不敢说,日后定不会再有那些不着调的流言传出来了。”
老王爷脸色稍微好了点,继续道:“这一家子,反正也不是一个心,你也不必次次陪着我们吃饭。在小瑾的院子也好,出去也好,回叶王府也好,你怎么舒心怎么来吧。”
此话一出,萧王妃的脸色有些尴尬。她不喜萧瑾,极其不喜,但除此之外,她也想当一个好儿媳的,老王爷这话,明显就是说给她听的,绝了自己给叶千羽找事的可能。
果然,臭丫头笑的十分狡猾,只听她奉承道:“有机会千羽是愿意陪爷爷吃饭的。”
老王爷轻哼一声,没好气儿道:“有心了。”
有机会愿意,没机会那就没办法了呗!
叶千羽眨眨眼睛,神色无辜。
再过一会儿,凤胎萧溪云开口道:“爷爷,家中人丁稀少,正好赵叔叔也陪父亲出征了,云儿想将梦姐姐接过来过两天,如何?”
面对这个知书达理的孙女,老爷子态度好一些,但回答的还是很僵硬,只道:“你随意。”
“谢谢爷爷。”萧溪云轻笑,眼中满满的都是愉悦。这般温柔似水的女孩,完全没有沾染南疆那阴邪的气息。
若非小姑娘待人虽然礼貌,但也有一些距离感,叶千羽也愿意和她结交一下,毕竟也算是自己的妹妹了。
但人家既当做熟悉的陌生人,那叶千羽也便不多上赶着了。萧家一家,完全不像一个家。
……
“萧王妃好福气,儿女双全,夫妻相敬如宾,当真是羡煞旁人!”
萧王府乃皇亲国戚,萧王爷又兵权在握,几个夫人的聚会,虽然君沁水是才来的,奉承的倒是不少。
但是很显然,这是个不了解内情的,不知道萧瑾他们一家的弯弯绕绕。
叶千羽第一次随萧王妃出门贱见人,就遇上此番情景,也是尴尬。
奈何,那位贵妇还丝毫不自知。
“世子妃生的真是标致,外面那些碎嘴的,一看就是没见识!”
这话夸的是真心实意,几位三四十岁的贵妇坐在一起品茶聊天,修身养性,谁家有了新媳妇也会带出来。
柔顺的乖巧作陪,有心思的左右逢源。怎么看,这“声名在外”的叶家小郡主都属于后者。
乖乖坐在萧王妃身后,奉茶添水,不声不响,但又时刻在听着诸位夫人的谈话。这般贤良恭顺,当真是和传言大不相同!
叶千羽为何要来这么一遭呢,心血来潮,实属心血来潮,想体验一把古时候成婚的女子的日常。
但显然,他们的话题实属无聊,自己也就顺势闭嘴了,没想到还能引起这般误会!
“孙夫人过奖,阿瑾行军在外,家中就我们几人,千羽自当替阿瑾照顾好母亲。”
不论叶千羽说的几分真假,在外人面前萧王妃是不能戳穿她的。果然话落,知情的不知情的,表面上一个个都在恭贺,萧王妃也只能笑着答应。
有孙夫人起头,其他几人自然是对叶千羽也是好奇的,见她这般好说话,不由得也说起了平时会和别家新媳妇儿说的话。
“郡主,我等都是过来人,先前姑娘时什么样不必说,结了婚重心还是得放在男人身上。萧世子是我们皇城多少女子心上之人,你们此番成亲,还是要为以后做好打算,赶紧要个孩子,若是万一……将来也好有些个依靠。”
叶千羽颔首,并未反驳,“千羽知道,子嗣之事,至少得等夫君归来。”
另一人感叹:“也是苦了你了,才成亲,世子便出去了。不过待他大胜归来,定会受到重用的。”
“封王拜相,建功立业是世间男儿的梦想,他既想去,千羽自然不会拦着他。”
“到底是叶王府教出来姑娘,我就说嘛,当年叶家叶王爷和王妃是怎样惊艳绝伦的人物,他们的女儿自然是不差的。”
“千羽自不及母妃……”
一番漫谈下来,诸位夫人自认和叶千羽熟悉了起来,其中一人小声道:“郡主和世子的那些故事我们呢也都听过,不知之前,你们二人的困扰是真是假?”
“嗯?”叶千羽看她。
就见那长辈颇为不见外的拉住她的胳膊,慈爱道:“跟我们也不必害羞,大家都是女人,就……你们房中生活是否和谐?”
“……”叶千羽一口唾沫卡在了喉咙里,“咳咳,咳咳咳……”
“诶哟你这姑娘!”女人替她顺了顺气儿,笑道:“到底还是个孩子,脸皮薄?”
叶千羽终于觉得招架不过来了,“没,我和阿瑾,挺好的,挺好的,哈哈,哈哈。”
“欸~”女人不是很赞同,“郡主啊,不是我说你,有问题就得解决,这种事情就更加重要了。郡主没有母妃,是以我等便多说两句。能不能在床上拴住你的男人,这可关乎着以后得日子怎么过嘞!”
叶千羽有些头疼,这些夫人们有些太过热情了!怎么都好奇他们两个人的夫妻之事呢?不行,得抽个时间,让那些人透露一些,他们很和谐,十分和谐!
“赵夫人!”叶千羽忙打断她,道:“我给您泡茶!”
赵夫人只好停了下来,缓了缓还想再说的时候,恰好邵子旭前来寻找他的母亲,得了机会,叶千羽忙退了退,趁着大家不注意出了门。
叶千羽正靠在门边休息,突然耳边传来一道男声:“还未恭贺郡主新婚。”
叶千羽转头,正是邵子旭。
不知她从何处带出来的酒壶,倒了杯酒水递给了男人,“谢谢。”
邵子旭神色有些复杂,“你当真如此喜欢他,愿意放弃你的自由一辈子待在后院?”
叶千羽摇头,“你误会了。我喜欢他不假,但没有人能让一辈子待在后院。今日来此,只是因为我好奇,我想过来。否则凭萧王府那复杂的关系,我怎会陪我婆婆过来?”
“那也许是我想多了。”邵子旭苦笑,“虽然很冒昧,但我能问一下,当初,你为何不愿嫁给我吗?因为我没有世子文采出众、武功高强,还是其他的?”
“……你只是没有他好看。”叶千羽沉默一下,非常耿直道。
邵子旭一噎,这还真无法反驳。
“……我觉得你不是那么肤浅的人。”
“确实。”
叶千羽颔首,“这只是先决条件,后来我们一起又经历了许多,但都不能掩盖我对他是见色起意。阿瑾此人,从头到尾,都是我喜欢的样子。”
“行吧,那子旭便再次祝郡主和萧世子琴瑟和鸣,百年好合。”邵子旭眼中有些苦涩的,不过君子之风,只能让他祝她幸福。
杯中之酒此刻显得有些苦涩了……
叶千羽见着那边几乎散了的局,微微颔首,道:“你我也算有缘无分,日后相见,我也愿意认你这个朋友,不过现在——”
叶千羽指了指那边萧家的马车,“我要先回去了。”
邵子旭轻笑,“希望郡主,十年如今,开心快乐,无拘无束。”
“会的。”叶千羽拍了拍邵子旭的肩,挥挥手,跟上了萧王妃的步伐。
马车内,婆媳二人本来就几乎没有的温馨气氛彻底冷了下来,叶千羽和君沁水一人坐在一边,只闭目养神。
“没想到郡主还挺讨人喜欢的。”萧王妃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
叶千羽睁开眼睛,抬了抬眉,也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是几位夫人没有脾气,善良,好说话。”
不知她究竟有没有在内涵,萧王妃干脆不管,继续道:“刚才和你说话的可是镇国公邵家的小公子?”
“是他。”叶千羽回答。
萧王妃眉毛瞬间拧了起来,“城中人都知道,你二人曾经有过婚约,郡主还要我提醒你,需要避嫌吗?”
叶千羽不想和她吵,不尊重长辈,也没意思。
懒洋洋的拉下眼睑,“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和小瑾这么相爱,百姓不会多想的。”
萧王妃就看不惯叶千羽这般没有姿态的样子,果然是那个小畜生喜欢的女人,一点儿都不成体统!
“一个女人,天天把情情爱爱挂在嘴边,你都不害臊吗!”
叶千羽不明白这都能挑出毛病,“母妃也是个女人,先前整日里跟着父王在边疆打仗,不觉得也有些牝鸡司晨吗?”
“混账!”萧王妃气急,“我们打仗,那是为了保家卫国,岂可同你的儿女私情混为一谈!”
“母妃说的对,羽儿知错了。羽儿顽劣,出去骑马,便不在此惹母妃生气了。”
翻身下了马车,叶千羽不在管萧王妃的事情。和她完全说不通,自己这个婆婆,真不愧是脑子出过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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