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眼巴巴地目送着校草离开，去陪别的男人。
“贺戎你不能有了家人，就把朋友给忘记了啊。”
有朋友喝多了，醉醺醺地埋怨起贺戎来。
“对啊，再说我们先来的，你现在让你哥把殷尧一个人霸占着，也太不够朋友了吧。”
好些人都不甘心。
但他们再嘀咕，贺戎也不会去把殷尧从他哥身边给叫下来，不过他不去叫，两人却不久一起下来，殷尧推着轮椅，把贺旻行推出了电梯。
来到客厅中间，贺旻行自己扶着轮椅，转移到了沙发上。
他手臂似乎非常有力量，手腕下的皮肤，看着苍白，却有肌肉鼓了起来。
一众人面面相觑，怎么觉得堂哥给他们一拳，都能把他们揍得人事不省。
贺戎和殷尧坐在了堂哥的两边。
贺戎打量过堂哥，他问道：“哥，你没吃蛋糕吧？”
“吃了。”
“哎？不是过敏?”
“可能好了。”
贺旻行嗓子没有任何不舒服，很正常。
“美人也能治病？”
有人小声地说，殷尧余光看了过去，收回目光。
“下次还是注意，也许这次不过敏，下次就会了。”
贺戎还是关心堂哥的身体健康，本来就虚弱，不能再随便生病。
“哥，喝点水。”
殷尧递过去温开水，贺旻行接到了手里，殷尧面容清俊柔和，一汪潋滟多情的眼眸，看谁都相当含情脉脉，似乎自己被深爱着，是他的整个世界。
贺旻行低眸喝了两口水。
他话不怎么多，大厅里人多，安静了片刻后，发现贺旻行似乎也是比较平和的人，于是大家继续先前的游戏了。
贺旻行身体关系，他不玩，但旁边的殷尧加入了进去。
殷尧和任何人对视还有说话的时候，都直视对方的眼睛，在他这里没有亲疏远近，哪怕是陌生人，他都能表现得柔和，不是说不该，只是无论人的好坏，全部一视同仁，看起来是尊重和在意对方，可这样无差别地真诚善意，某种意义上，其实也可以说成是风流滥情。
偏偏他又长了张叫人难以怀疑的绝艳姿容，皮肤是脂玉的暖白，毫无瑕疵，五官挑不出一点缺点来，睫毛密且长，鼻翼高挺，嘴唇有着姣好的弧度，不笑的时候都有几分温柔在里面，一笑起来，似乎这个世间的所有阴霾都给吹散开了。
大家只要和殷尧待在一个房间里，烦恼焦躁，都能够被抚平，这也是一个接着一个爱慕者不管怎么被拒绝，也要不顾一切地扑向殷尧的原因。
“殷尧，吃这个肉干，味道特别好。”
“苹果，给你。”
“殷尧，等放假了一起出去玩啊。”
“我有车，我开车带你。”
殷尧不说是来者不拒，但都一一回应每个人，不让任何一个人受到冷落。
殷尧对每个人都好，都一样，没有差别，好和不好的距离，似乎也就模糊了起来。
玩牌里，有人故意让殷尧赢，殷尧知道，一点不客气，赢了后，对方趴地上当狗，只能汪汪叫，殷尧还会递过去一个抱枕，让对方跪抱枕上，免费膝盖疼。
再小的细节他都能注意到，无论周围多少人，他都面面俱到，还游刃有余，于是更多的人为他倾心，为他痴狂了。
他似乎生来就是爱慾的集合体，也可以说是强慾的象征，爱上他的人，轻而易举就被触发出无限强烈的慾望。
玩牌中殷尧没有输过，基本都是赢。
哪怕他们不让他，他也不怕输，可这些人就是要捧着他，宠着他。
这个客厅里，这个小世界里，他是他们所有人都爱慕的对象，感受着每个人关切的眼神，殷尧通体舒畅，他笑容春风明媚，举手抬足都无尽的诱人。
可惜有那么一个人，他时刻都在观察自己，殷尧偶尔和那人对视一样，对方又不怎么说话，殷尧玩牌时还抽了点空闲时间削了水果给对方切好放盘子里递过去，男人道过谢谢后，就沉默吃了起来。
这又让贺戎感到诧异，他就没见过堂哥吃水果，所以真的是殷尧的个人魅力太大了吗？
今天真的太好了，能够把殷尧给叫来。
贺戎自己都没有想到的一个事，被殷尧先想到了，他到楼上一个卧室里去拿了条毛毯来，然后又温柔盖在了贺旻行的腿上，贺旻行藦挲了一下毛毯，很柔軟的触感。
贺戎看到这一幕，更是惊讶压都压不住，显然都不需要他去担心了，他的堂哥非常喜欢殷尧。
殷尧对病人的照顾比护工还要好，护工是工作，不会带多少感情，殷尧不同，带上了真切的关心，贺旻行感受得出来。
只是这份关心背后，出于什么心态，贺旻行同样也知道，美丽的男孩享受众人的关注和喜爱，他却对他冷冷淡淡，一个被爱意包围的人，忽然有人不为他着迷，怕是会觉得他不从众，不知道识时务。
人多，大家都玩的没节.制，时间一晃就到了深夜，贺旻行是病人，是要早点睡的。
“殷尧，就麻烦你送我哥了。”贺戎出声请求到，他留下来守场子。
也算是给单独的时间，让两人多接触解除。
“不麻烦，一会我再过来。”
“我等你。”
贺戎把两人送到门口，殷尧推着轮椅将贺旻行推出了院子，推到了外面的路上。
夜里小区里路灯暗淡，殷尧感觉衣服有点凉风吹来。
“哥你喜欢什么，比如有什么爱好？”
殷尧开口问，他好投其所好，也不是没有人对他冷淡，但那些人总会很快改变看法，今天遇到的男人，大概是身份太特别，看他的眼神太与众不同，明明是个残疾病人不能走路，躺了十多年才苏醒，可男人身上殷尧看不到任何的柔軟和脆弱。
他身体坐在那里，脚不能走，可给人感觉好像一点都没有影响，也可以说他完全不在意自己是不是残疾，他看人时的姿态，高高在上，甚至不是俯视看轻的意味，而是另外一种，殷尧无法形容的感觉，好像世间所有人，大概到了男人面前，都是无意义的存在，好像世界此刻崩塌毁灭，她都不会眨一下眼，殷尧为自己的想法惊讶，却也同时产生了好奇心，他没遇到过类似的人。
忽然有了一个，如果自己什么都不做。也许未来会后悔，而殷尧最不喜欢遗憾两个字。
殷尧头一次征服慾爆棚，想加快攻略进程，让这个人也跟其他人一样，成为自己的簇拥者。
“没什么，待不了多久。”
贺旻行回道，但殷尧不会明白他话里意思，以为他是说在这里待不了多久。
“去别的地方调养吗？一直待在家里，偶尔也会无聊吧，找点喜欢的事，时间会过得快一点。”
“我没有喜好的。”
这次贺旻行很认真地说，他是真的没有喜好，会在这里，也不过是临时待一段时间，他更多时间是在深眠中，偶尔才会醒来迁徙一段路，他有他的目的地，那是在雪山的深处，他意外得知了那里有个巨大的空洞，正好他过去可以容纳下他同样庞大的身体，别的地方都太小了。
他随便走动一下，都能引起海啸地震，前段时间就出了地面裂开的事故，有人掉下了裂缝，不过他及时把人给接住了，救援队赶来都感到好奇，几百米的深渊，里面的人却没有受伤。
他看着人被救走，抹除了他们的记忆，不让任何人类记得自己。
附身到人类的身体里，这人刚死他就来了，他压制了自己的力量，为了不影响到周围，再过十多天这股力量会冒头，他又得继续赶路，得在暴雨来之前走，他不喜欢暴雨。
雨滴淋在鳞片上的感觉，很不舒服。
“没有吗？那我的给你好不好？”
殷尧歪过头，露出孩童般天真烂漫的笑，似乎是在和好朋友分享美味的糖果。
男人侧脸看他，平静的口吻不平静的话语：“你的喜好，玩弄人心吗？”
“我没兴趣。”
殷尧的笑脸到这里是终于控制不住了，他一点点收起了笑，可眼神还是温柔的。
“我玩弄人心？哥你说什么笑话。”
“你很聪明，比我遇到的人类都聪明，但你一直都这样玩别人，小心哪天受到报应。”
“报应？难道这个世界不是祸害遗千年。”
“何况我对谁都真心，他们也没有受到过伤害。”
“论迹不论心，如果都论心的话，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几个好人。”
“连心底都毫无恶意的人，那是圣人，而圣人也是死人。”
“你呢？刚见面就说这种恶劣的话，你没玩弄人？”
殷尧勾了抹淡笑出来，那张绯色的唇弯着。
“只是实话。”贺旻行没有要针对殷尧的意思，他也喜欢对方亲昵叫他哥时的语调，像羽毛扫过似的，但眼前美丽的男孩，他的真正情绪都隐藏了起来，在贺旻行看来，随时都虚伪戴着面具，是对男孩自己的一种亵渎和抛弃。
他希望他可以随心所欲，毕竟他的脸足够他恣意妄为。
“实话但没人喜欢听。”
殷尧停了片刻，推着轮椅往贺旻行的住处走。
“所以你没什么朋友。”殷尧给出一个结论来。
“我不需要朋友。”
“那家人呢？”
“也不需要。”甚至他都没有家人，他生来就只是一个人，准确说是一个生物。
“我替贺戎感到不值。”
“他在乎的人太多，我甚至都排不到第一。”
“你不会想说我在他那里是第一吧？”
贺旻行没接这话，眼神里都是这种意思。
“呵，你这个人真有意思。”
殷尧将人推到屋里，他没有进去，就站在玄关处。
“哥！”
哪怕被人方面拆穿了，殷尧还是温柔地叫贺旻行哥，他的语气里还隐隐带了点甜腻和撒娇的意味在里面。
“下次见，希望那个时候你还在，别……消失了。”
殷尧就差把你别死了字眼直接说出来，他以为这样会刺激到残疾人贺旻行，结果后者还朝着他点头说：“十天内的话，我还在。”
难道十天后会死？
殷尧舌尖抵了下牙齿。
“我会在十天内来见你，哥，好梦。”
殷尧转身关门离开，他一走屋里的贺旻行眼睛旁边浮现了几片银白色的鳞片来，他抬手摸了摸鳞片，鳞片转瞬消失，十天时间应该可以继续忍耐下去，控制不了的时候就不得不离开了，不然这座城市不知道又会有多少人受到他的影响了。
他可以救到每个人，但人数如果太多，总会留下点痕迹来，已经有相关政府部门注意到他的一些痕迹了，他们在寻找他。
他，祂，当然不能让他们找到。
在离开前，意外遇到一个有趣的美丽的人类，和对方接触一下，似乎也不错。
贺旻行难得对接下来的日子有了点期待。
四更，嗯，这样顺畅多了
攻对受算是一见钟情，谁不喜欢漂亮老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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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虚伪面具（四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