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傻啦?」
【可不咋的,万米高空,头朝地,哐当一下就砸下来了。】系统唏嘘,【你瞅瞅地上恁大的一个坑,他要不是凤凰,明儿就该摆席了。】
「那他是不记得我了?」
【不止,他谁也不记得了!】
「闻着我味儿也认不出我?」
【嗯呢呗!】
虽然系统如此保证,但白拾总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宋奇宴第一个发现了躲在远处的二人:“诶?陈妄,小念?你们跑哪去了半天找不到你们?”
白拾张嘴就来:“啊,我可能吐坏肚子了,所以找了个隐秘的地方解决了一下。”
“……拉着你哥一起去啊?”
“对啊,我怕黑!”说着还挽紧宫肆衣的胳膊。
宋神医职业病犯了:“奇怪,咱们吃的东西都一样啊,怎么会吃坏肚子?我帮你看看,别是有别的问题。”
“没事!现在不难受了!”白拾暗骂自己怎么又不长记性在医师面前装病,赶忙转移话题,“啾啾现在怎么样了?”
说起这个,宋奇宴就有些头疼:“他呀,看着是没什么大碍,但好像脑子摔坏了,现在谁也不认识,一靠近就冲人喷火。”
“不给靠近,那他身上的衣服是怎么来的?”宫肆衣问。
宋奇宴一摆手:“别提了,这里他唯一不排斥的就是微兰,但是微兰因为他浑身光溜溜的根本不好意思靠近。老白就想着把自己的外衣给他套上,结果老白身手都这么好了,还是和他周旋了好一阵,最后还不小心被烧掉几根眉毛,谁知道微兰还是不敢过去。”
沈微兰躲在白杦身后满脸通红,辩驳道:“那、那衣服只是披上去了,又不是穿上去了,啾啾随便动一下,那不还是什么都看到了!”
“你就把他当做一只鸟。”
“那他也是只雄鸟!而且还是看着和小念一样大的雄鸟!……不是,一样大的男孩子!”
白拾眨眨眼。怎么还有他的事呢?
沈微兰躲得更严实了,捂着脸嘟囔道,“就是因为平日里把啾啾当作普通鸟类养着,所以我吃饭睡觉去哪儿都把他揣在身边,连、连沐浴都不例外……白大哥都没看过我沐浴……”
看来重点是最后一句。
“……”饶是白杦总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此刻脸上也是难得的没绷住,下意识去摸了摸自己被火燎到的眉尾,耳根肉眼可见得红了。
“……”宋奇宴摊手耸肩,无话说了。
反观当事鸟,这会儿看着倒是没什么攻击性的样子,正对着不知道何时用何种方法出现在自己身上的白衣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一把扯下来,用食指和拇指捏着衣服正看看反看看,再凑近闻闻。
嗯,很干净的味道!
看来小凤凰很满意,开始学着周围人的样子要给自己套上,然后怼着袖口就往脑袋上套,没套进去,又换了个袖口继续套……
“看来他得自己玩一会儿了,化形耗费的体力不少,等他自己玩累睡着了再解决也不迟。”姜子栀伸手一指另一个大坑,“那么,咱们不如先来谈谈这个该怎么解决?”
白拾歪头一看,发出疑问:“这个坑……怎么了吗?也是啾啾砸出来的?”
宫肆衣:“这是那个温泉池。”
白拾瞳孔放大:“熬干啦?!”
“哪够啊。”姜子栀笑眯眯的,“这整座东棠山上的水,都被这小家伙蒸发得干干净净。现在僧人们没有井水喝是小,毕竟他们可以去镇上化斋。这山上的花花草草和树可就惨咯,它们一没腿脚二不能言语的,别看它们现在还好端端的待在这里,其实已经死了有一会儿了。”
“……”一行人集体陷入了沉默。
“嗯?”罪魁祸首抬头观察了一下周围诡异的气氛,没感觉到杀意,于是继续埋头研究怎么穿衣服。
【放火烧山,牢底坐穿!】
「你丫闭嘴!」
【嗻……】
姜子栀对他们的反应很满意:“不过这其实也是小事儿,我请几个朋友过来倒是能解决这件事。”
一旁始终不曾言语的姬曳泽忍不住用手背轻轻打了打他的胳膊,斥道:“说话别大喘气。”
姜子栀脸上笑意更甚:“重点其实还是我这温泉池,这一时半会儿的也不会有水,有了水这温泉也不是温泉了。我家小和尚爱干净,你们得想个办法给他整个新的。”
“谁说我要温泉池了?”姬曳泽瞪他,“你想干什么你直说,不要带上我。”
姜子栀:“刚刚是谁看着这池子一脸心疼的?反正不是我。”
“……”姬曳泽抿抿唇,冷哼一声准备走人,“我去寺里找师兄他们。”
然而他刚迈出一步,马上又被拉了回去,这力道说大不大,但还是让他一个没站稳,跌进某人怀里。
姜子栀直接用胳膊锁住他脖子,道:“说了别离开我视线。”
姬曳泽羞赧无比:“……放开我,有人看着呢。”
对面五个人齐齐收回目光。
沈微兰掩唇低语:“这俩人怎么黏黏糊糊的。”
白杦:“咳……”
宋奇宴:“哥俩感情真好嘿……”
宫肆衣微微低头:“他俩一直这样?”
白拾摇头:“我不知道啊!”他看原著的时候也没觉得这俩有这么谁也离不开谁啊?
但管人家怎么着呢,姜子栀一直都表现的很护犊子,只要跟他搞好关系,以后还有什么麻烦事也能想办法找他帮忙。他转向宫肆衣,问:“哥,我能把仙尊给的幻生镜拿出来吗?我记得里面是有一池温泉的。”
宫肆衣:“……既是仙尊赠予你的,想怎么处理全凭你意愿,但你遇到危险没地方躲了怎么办?”
“我这不是有你吗?”白拾冲他眨眨眼。
宫肆衣怔怔问:“你觉得我能保护你吗?”
“不是一直都保护的很好吗?”
不等宫肆衣再说什么,白拾直接过去,将幻生镜递上。
“老祖……姜道长,我这里有一枚幻生镜,不介意的话,里面的一口温泉小皇子或许可以拿来用。”
姬曳泽眉头一皱,似乎在奇怪身边的这家伙什么时候有了个“老祖”的绰号。
姜子栀盯着幻生镜没动,道:“幻生镜?听说里面有一方世外洞天,只消一点灵力,便能随意进出。这么好的宝贝,你这是要送给我们?”
“不必,此物贵重,你还是自己收好。”姬曳泽直接把他手推回去,“这个温泉池,也不用修,用不上了。”
此话一出,其他人皆看过来。
姜子栀松开锁着他的胳膊,问:“你,还是准备回去了?”
姬曳泽看着不温不火:“他既非要杀我不可,留在这里也只会连累方丈和师兄们。”他瞥了眼白拾,“而且,如果这几位不是身上带点本事,那今晚还不知道要因为我死几个人呢。”
“……”
“干什么看着比我还不高兴?”姬曳泽难得咧嘴笑了一下,“当了这么多年软蛋,我也想给自己出口恶气。”
姜子栀才不信他的话:“你哪是为了自己……”
姬曳泽轻轻用肩膀顶了顶他的,示意他看破别说破,然后转向白拾:“谢谢你们专程跑这么远来告诉我这件事,我很快就动身回去。”
【成功劝说风吟三皇子回皇城,感化值 30!】
「……」
白拾觉得自己应该高兴的,但是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心情。
谁都看得出来姬曳泽是不愿意回去的,不然不会在和尚庙里一躲这么多年,未来他究竟会面对什么他自己一定也很忐忑。他可以选择过自己的安生日子的,有姜子栀在,可以保他一生平安无忧。
但他出生帝王家,哪怕已经流落民间多年,依旧放不下太多人和事。被他亲切换作哥哥的风郁将军也好,整个风吟的子民也好,都是他放弃自己的理由。
白拾很不喜欢这种身不由己的感觉。
天亮了。
小凤凰终于是折腾累了,躺在那件白衣上缩成一团就睡着了,而后又变回了小鸟的形态,只是这次看着不再像个小鸡崽,身上的羽毛赤红间透露着斑斓色彩,尾羽也更长更绚丽了。
沈微兰见状这会儿也不害臊了,悄悄过去将他捧在手心里,小凤凰舒服地蹭了蹭她的手指,睡得更香。
姬曳泽道:“诸位一夜未眠,想必也乏了,不介意的话,就先在寺内休息吧。”
说罢,他拽着姜子栀便准备回寺里。后面几人面面相觑,无言以对。他们本意只是想来保护人的,却没想到还是促成了小皇子回皇城这件事,他们几个在外面闯荡惯了,自是觉得外面的世界广阔自由,去朝堂无异于进火坑,但事已至此,一边是一个国家的兴亡,一边是某个人的人生,多说无益,都是定数。
回到德源寺,白拾便拉着宫肆衣往姜子栀和姬曳泽住的僧舍跑。
看到二人进门,姬曳泽放下手里正在收拾的包袱,道:“是你们啊,来找他的吧。你们聊,我去看看师兄他们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
然后他再一次跌进姜子栀怀里,看见对面兄弟俩瞬间错愕的神情,他不禁红了脸。
“你干什么?”
“干什么?”姜子栀重复,“我们要谈的话你又不是不能听,老老实实坐这儿,别乱跑。”
“不关我的事我坐这干什么?”
“那刺客没得手随时都有可能再回来,你不许离开我的视线。”
姬曳泽盯着锁住自己的胳膊恨不能一口咬上去,本来因为要回风吟他就不高兴,这下更气了:“昨天晚上一声不吭就没影了也没见你这么担心我。”
“我哪有一声不吭?明明说了‘我很快回来’!”姜子栀装作恶狠狠地掐了掐他的脸,“而且我是看那个白衣服的少年身手不错,特意交代过让他看着你,这才走的。”
白拾觉得他俩不应该在这里,于是捏着宫肆衣的手准备悄悄退出去,等这俩人掰扯完了再说,结果刚迈一步也被姜子栀叫停。
“不是过来找我办事吗,跑什么?小子,你过来让我看看。”姜子栀冲宫肆衣仰仰头。
宫肆衣没动,白拾捏捏他手心,示意他没事,这才不太情愿地过去。
姜子栀一手锁着脸色铁青的姬曳泽,一手搭上宫肆衣的脉。
片刻后,他面无表情松开姬曳泽站起身,手腕一旋,五指并拢一掌打在宫肆衣胸口。
宫肆衣的瞳孔瞬间放大,他感觉一股强劲清冽带着寒气的灵力从胸口迅速蔓延至全身,明明这一掌的力量应该直接把他拍飞,但他却感觉自己被牢牢吸附在这副掌心里不得动弹,连幻形术都不再由自己控制,逐渐露出了原本的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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