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

梅浅立马把分数和这串数字联系起来，心里顿时揪疼。

这是不是说明，只要拿了满分就有五万多？

不，重点不在五万。

重点是：谁策划了这一切？

梅浅一时想象不出比这帮鬼更厉害的存在。还有，那个人或者那帮人的目的是什么？

见状，大厅里的鬼没说话。

它们一点也不惊讶，似乎知道某种存在。

梅浅看在眼里，也没有再问什么。她从不低估或者高估自己，清楚自身有几斤几两，所以每当遇见类似的情况时，她都显得格外沉默、慎重。

假如这帮鬼真有意隐瞒，那不管怎么问都不会得到答案，不是吗？

时间不早了。

梅浅看了下时间，没浪费时间去瞎猜。她揉了揉眼，拿上试卷，回房记录今天发生的事。

今天陪她出门的是门客周画师和名妓孟晴仙。

也就是那个总是拿着扇子的艳鬼。

她不知道孟晴仙出于什么目的提醒自己，但她认为，今天发生的事似乎可以联系在一起，比如——

等等。

梅浅打字的手突然一顿，脑中冒出个可怕的想法：

这栋房子里的厉鬼可以随意附身，那岂不是能从她身上跳到另一个人身上，然后用这种方法逃出洋馆的领域？

这样一来，洋馆里鬼的数量就有解释了。

“小姑娘，你在干什么？”

身后一凉，抱着女儿的葵芝突然出现。

梅浅回头，说：“没什么。”

“我告诉你，遇见鬼不要随随便便回头!”

女鬼边探头边提醒，她盯着电脑看了好一会，可能是不太懂，最后摇着头走了。

“你放心。”

母女俩刚走，伪装她父母的夫妻鬼站在门口。

夫妻俩的表情比葵芝母女亲切许多，眼角还挂着丝淡淡的笑意。

矮胖男人解释道：“你放心，我们不会害你的……”

梅浅点了点头。

她昨晚就觉得这对夫妻很眼熟，于是上网一搜，果然找到许多和两人相关资料。这夫妻俩男的姓余有志，女的姓王珍玉，是那个年代有名的富商，据说是被绑架虐杀，但凶手至今不明。

余有志笑道：“我们知道你很好奇。”

梅浅没有回答，只问：“你们是不是知道什么？”

王珍玉道：“有些事也不是秘密，等到知道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余有志跟着附和，“对对对，这对你来说……其实算好事。”

“为什么？”

梅浅没问多余的问题。

“为什么……”

王珍玉表情复杂，仿佛又看到了那两抹熟悉的身影，“因为，你不该来这里。”

“不，可能这样更好吧。”

随即，王珍玉又失笑着改口。

梅浅皱了皱眉，在她看来，这话显得十分矛盾。

“唉。”

周画师冒了出来，一脸忧愁道：“此处诡异恐怖，你可曾想自己有天也会遭遇不测？”

梅浅当然想过，可她心里却意外的平静，那种感觉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解释。

短短几句，信息量却是巨大。

她隐隐猜到了什么，可又有很多地方理不顺，细节也补不齐。

不过简单的内容整理一下，大概就是：有人故意指引她来洋馆，但这个地方的水很深，送钥匙的和送考卷的很有可能是两拨人。

王珍玉开始说她不该来洋馆，那周画师的话其实是解答。

人鬼有别，正常人别说跟鬼打交道，就是撞一下都会生病，更何况一直呆在这种阴气的地方。

可接下来王珍玉为什么改口说可能这样更好？这是不是代表，她遇见了比洋馆更可怕的危险，否则余有志怎么会说今天洋馆发生的事是好事？

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

想着想着，梅浅发现几只鬼眼神略带怜悯，“你好弱”三个字就差写在脸上。

看来，他们现在觉得没有告诉自己的必要。

“你的眼神像死鱼。”

葵芝女儿的声音忽然响起。

小鬼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在了身旁，她来洋馆的第一天就是被这只小鬼附身。

“陶鹿，你这小丫头又瞎说什么呢。”

王珍玉拽小鬼头顶的小辫子。

陶鹿托腮，空洞的双眸盯着梅浅，奶声奶气道：“明明不想死，可又对活着无所谓。你其实很在意，根本没有想象中那么淡然，只是披了块伪装的丑陋普通人。没有朋友、没有家庭、没有目标，也没有希望，是什么支撑你活下去呢？累死累活的意义又在哪里？”

说着，小鬼露出天真的笑容，“你这样的行尸走肉，连让鬼杀死的想法都没有。”

“又来了又来了。”

余有志抹汗。

王珍玉瘪嘴：“这调调，肯定是跟晴仙学的。”

周画师也“唉哟”一声，敲了敲额头，跟拽小萝卜头一样，一把将小丫头提走。

临走前，他还不忘道：“你若想知道什么，不妨向宋小姐打听，她这人一向热心话多，只是你那天凶了她，她心里气不过。”

陶鹿：“略。”

一大一小两只鬼消失。

她怎么把这事忘了？

梅浅这才想了起那天把宋小姐当神经病骂了，于是关闭文档，走到对方经常待的房间门口郑重道了声歉。

然而，宋婉苓没有回应。

“宋小姐？”

梅浅又喊了一声。

“……”

房间里还是没反应。

“宋女士？”

梅浅又等了会，依旧没反应。

“真是的。”

就在她以为宋婉苓不会理自己时，门被缓缓拉开，穿着洋装的宋小姐双手抱臂道：“我怎么可能跟小孩子记气？”

闻言，隔壁房间里的鬼笑出了声。

真任性啊。

梅浅也没跟鬼计较。从生前的年纪来看，这位女士比她年纪小，放到现在还得叫她一声姐。

“说起来，我也应该向你道歉。”

宋婉苓的脸还是红色凹陷的状态，看不出脸上的表情，但一股子“终于找我提问啦！”的感觉扑面而来。

不等她问，宋婉苓补充道：“今天洋馆没有来过人，或者说……我们看不见。”

梅浅思索了下，问：“就和你们没办法离开洋馆一样吗？”

“是的。”

宋婉苓点头。

梅浅：“据我所知，你们之前应该是可以离开洋馆的。”

宋婉苓：“但二十几年前，我们对人发了誓。另方面，那人对房子做了封印，但凡进入洋馆范围的鬼魂，之后无论走多远，洋馆都会出现在他前方或者身后，永远逃不出去。”

梅浅慎重问：“这里死过很多人，为什么到现在只剩下你们？还有一点，按照各位的性格，遇见柳春、余先生这种情况应该不会坐视不管，是什么导致这栋房子接二连三发生悲剧？”

宋婉苓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扭头朝向她，本就阴冷的洋馆又降了几度。

她语调平静道：“那些人的鬼魂已经被我们吃掉了。你是不是觉得很残忍？如果鬼像人一样，那就不是鬼。人是后因为一股怨气化厉鬼，善的变恶，恶的更恶，很多时候我们没办法控制自己，这种感觉就像发了场最大的火，怒气冲上心肺再是大脑，你发起火来能完全控制自己吗？

这个时候你自认为清醒，可言行举止早就被那股情绪操控了。直到二十多年前，我们状态才得到缓解，但情况并不稳定，全靠封印和互相牵制，否则你早死了。”

“算了。”

宋婉苓轻叹，优雅提群下楼，“有些事你现在不懂，也没必要细想，等呆久了自然明白。”

“谢谢。”

梅浅也不打扰人家了，翻睡衣去洗澡。

躺在床上，梅浅望着手机屏幕。

她蜷缩在黑暗中，思考起自己为什么活着。

梅浅记得上一次思考这个问题时自己还是个中二病发作的少女。

但这一次，她是认真的。

为什么活着？等解决完金悦的事件后该怎么办？自己要做些什么呢？她生活的意义在哪里？她没有什么兴趣和特别想要的，只是想画点图挣点钱，以后能养老而已。

可现在，连这小小的愿望也被人摧毁。

就算这件事过去，也回不到当初的感觉了。

梅浅不喜欢这样。

她觉得小鬼说得没错，可活着真的需要什么理由吗？

梅浅叹了口气，意识到自己在钻牛角尖了。她干脆从床上爬起来，摸鱼缓解一下心情。

忽然，她视线定在试卷上——

她凑近了细看，发现在试卷最后一页的右下角有一行网址和六位数的编号。

梅浅试着输入这个网址，却显示：444。

稍一思索，她又添加了那段编号。

这次的画面完全不一样，她的电脑屏幕先是黑屏，接着骤然亮起，白光在黑暗的环境下显得格外刺眼。

梅浅眯眼，迷迷糊糊间觉得亮着白光的屏幕好像一处通道，就在她以为这个网址有什么神奇之处时，屏幕显示出零几年画风的土气页面。

“咚。”

与此同时，手机提示一款软件安装完毕。

梅浅来不及吐槽页面，低头查看起那款奇怪的软件。

软件的设计看上去也很土气，甚至没有名字，点开以后界面看着花里胡哨的，还有跳动闪烁的彩虹标配，像极了某些网站弹出的奇怪广告，着实辣眼。

她的注意力很快被一处彩色跳动的标题吸引：

【惊爆！23：00道具限时免费，最高六星！速来秒杀！！！】

限时免费。

冲这四个字，梅浅立马点击，屏幕随即切换成类似游戏卡池的画面。

为什么是抽卡？

梅浅心头一阵刺痛，不好的回忆再次涌了上来。这事要从她还富裕的时候说起，那个时候她迷上了游戏抽卡，几次抽不出自己画的角色就算了，但十连九张三星一张四星，三十几连下来五个sr剩余全是r，这就很过分了。

因为不服气，她果断充了几万抽一个角色，结果那个角色死活抽不出，反倒是小号，单抽出了奇迹。

梅浅自认为不是那种乱花钱的人，但她承认，那段时间自己真的飘了。后来她了解了一些和抽卡有关的程序和套路，可不知怎的，数值概率到她这里就是很玄学。

距离十一点还剩几分钟。

她掐准时间，查看起这座卡池里的道具。道具都是剪影状态，勉强可以认出几件刀枪，六星总共是三件，最低二星也是三件，五星和四星道具居多，每一件都是限量的。

正常情况下，非和欧的可能性都很小……

梅浅不清楚这些道具有什么用，抱着重在参与的态度，在时间跳转为23：00的那一刻点击抽卡。

是时候展示单抽的技艺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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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抽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