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结束，没有任何人搭理他。

沈明玉有些诧异 ，抬头望着旁边的司渊。

司渊眸底暗沉，细细打量着面前两位少年。

片刻后，他收回审视的目光，不再看他们，冷淡地将问题丢给了旁边的少女：

“问沈明玉。”

沈明玉：……？

这还能问到她的？这人几个意思啊？

下一秒，她就对上了暮云那有些秀气的脸庞，直叫一个眼含秋波，眉目传情。

他身后的叶萧没有直接看她，反而脸颊微红，用眼尾的余光偷瞄着她。

这让沈明玉十分不自在，下意识的，她向司渊身边靠了靠，见司渊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后，她放弃了。

于是小心翼翼地说道：“都行吧，都行。”

她摸不准司渊到底怎么想的，又觉着拒绝好像不近人情，只得选了个这种的答案。

闻此，暮云喜笑颜开，说是都行，其实就是同意。

连忙转身对着沈明玉，鞠了个将近一百八十度的躬，吓得沈明玉连忙跳到一旁，坚决不受他这个大礼。

头疼的回忆涌上心头，她瞬间想起了那日暮云对着她磕头的场景。

“真是谢谢姐姐了！感谢姐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暮云笑起来眉眼弯弯，脸颊白嫩，再加上其独有的少年气，恭维起来，那是十分让人受用，“其实我真的一直想向姐姐道个谢，之前在哨所的时候……”

“恭维的话可以停一停。”司渊将不悦压在心底，立刻打断了他，“出发了。”

话音刚落，他就抱住旁边的沈明玉，向着刚刚雷鸟所说的方向飞去。

叶萧暮云对视一眼，也连忙跟了上去。

沈明玉还记着刚下凡时，司渊先是“拎着”她，后来又用根绸缎牵着她。

反正冷冷的空气在脸上吹，丝毫不顾及她的感受。

现在不知司渊是哪根筋想通了，还是因为害怕她还像之前那样再次因为气息不稳而化形，影响行程。

好似这么几次，都是将她抱着，让她搂着脖颈，一路遮蔽狂风而来。

只是他的右手，永远都背在身后，不见用过几回。

沈明玉有些担心，也不知道之前神交时，她睡着的那段时间到底有没有帮司渊治疗好他的胳膊。

于是她向着司渊耳朵边凑了两凑，轻轻问道，少女独有的气息扑在司渊的耳垂上。

“你的右手，有没有好点啊？”

司渊回眸看他一眼，稍稍偏了偏头，太近了，他有些不习惯。

但他还是淡然地回答：“好很多了。”

今早疗伤结束后，虽说神魂之中的污染消失的并不多，但已经从之前剧烈的痛，恢复到了隐隐的疼，一些简单的动作也能做出。

虽说不能再像之前那般痛快使剑，但他并不在意。

哪怕虚弱至此，凡间能与他一战的也绝不算多。

沈明玉对于司渊的答案很满意，但对于他歪头的动作很不开心。

于是她又向他靠了靠，语气轻快，好似带着撒娇一般：“那你不谢谢我吗？”

听到这话，司渊立刻停在了空中，让跟在后面的两位少年也来了个急停，满头都是问号。

司渊上下检视着沈明玉全身，直看得沈明玉浑身不自在，突然意识到他两现在好像近的有些过分。

她的胸口贴着司渊的胸膛，如果她能感受到司渊的心跳的话，那她的……

“咚，咚，咚”

沈明玉分不清这到底是谁的心脏跳的这么快了，像雷打的一般，还有自己的脸好像有些发烧，浑身都不自在。

她好像得了一种只要被司渊盯着看，就会紧张的病。

于是她强硬地扭开了脸，将头低了下去，不再看司渊。

后悔了，早知道不这么说话了，明明只是想调节一下气氛啊！

相对于沈明玉的紧张，心跳加速，面色发红，司渊还是同之前一样，没有任何表情。

但他知道，实际上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背在身后右手下意识握紧了拳。

他不是全无反应的，只是这些反应，他不想让沈明玉知道。

以及他最想不通的，是自己为什么会停下？

他想，凡人能发明出神交，让两个本不相干的灵魂接触、融合在一起，聪明的可怕。

他应该是受到沈明玉灵魂的影响了吧？

于是他收回审视的目光，慢慢地继续向前飞去。

心底开始根据之前对沈明玉的观察，琢磨她这句话的意思。

他想，沈明玉对他的依赖，至此应该也算足够 ，他可以装作不懂沈明玉的打趣。

可他莫名的，不想看到沈明玉不开心的样子。

司渊开始给自己的行为下定义：安抚好沈明玉的情绪，是不耽误时间，不耗费精力的最佳选择。

下一秒，沈明玉便看见面前的神明勾了勾唇，眉眼之间多了分温柔缱眷，对她郑重地说道：“是的，谢谢你，沈明玉。”

沈明玉：！！！

司渊竟然笑了，他竟然笑得这般好看！

就像冰天雪地的黑夜中，照射而出的第一缕光，融化了漫天寒意。

她觉着自己的脸更红了，热到烫手。

一番举动，全让身后两名少年看了进去，尤其是暮云，只觉着两眼一黑。

他何德何能，要跟在后面看这种道侣之间的甜蜜小桥段？

叶萧小声对师弟说道，满脸傻乐呵：“嘿，还真没看出来，这沈明玉什么习惯？竟然还有让别人谢谢她的？”

暮云不可置信地转过头，看向他的师兄，那眼神和看傻子无异，片刻后丢下一句：“我也没看出来，你也是个人才。”

叶萧嘻嘻一笑，附和道“那我确实人才”，说完才反应过来这个词和他师弟刚刚那眼神相组合后，这词肯定不是本来意思。

直接一拳打了过去，让暮云在空中一个趔趄，差点了下去。

凶道：“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骂我，废物。”

暮云受此偷袭，连忙催动内力，加速追赶前方二人。

若是一定要让他受到言语攻击，那他宁愿让司渊和沈明玉的离谱对话污染他的耳朵，而不是他这已经完全没救了的师兄。

于是他收拾好心态，组织好语言，继续摆出他温润公子的形象，飞至司渊身边，询问道：“阁下，我有个问题一直想请教一下。”

司渊和沈明玉之间的氛围被打破，二人眉头皱着，看向暮云。

不过这一次，暮云心中十分有底气，要不然让他被师兄气死，要不然被前面二人酸死，反正都是个死。

那就让他来做这个英雄！

暮云恭敬地说道：“想知道阁下您究竟该如何称呼，吾等小辈若是直呼阁下大名，实在是有些失礼。”

说完，还微微低了低头，将剑的高度放下了点，以示尊敬。

身后的叶萧一拍脑袋，连忙追上去，对啊，还是师兄想得周到，确实要套点近乎。

司渊没想到这凡人问的是这问题，回答道：“唤我本名即可，无需多礼。”

暮云点点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随后转头看向司渊怀中的少女，又笑道：“那我还称呼沈明玉姐姐好吗？总觉着这样亲切些。”

沈明玉不想同这人搭话，向司渊怀中挤了挤，从鼻腔中回答道：“嗯，都行。”

但暮云好似完全没有看懂沈明玉的拒绝，依然面带春风，“姐姐，我很好奇啊，你到底是和司渊大哥怎么认识的呀？”

叶萧在心中给师弟竖了个大拇指，不愧是天水宗长老们见了都说好的师弟，这厚脸皮的功夫绝对一流。

沈明玉听到这话，才勉强抬起了点头，看向旁边面容清冷的司渊，想了想，刚要回答。

就听司渊低声说道：“快到了，不要大意。”

只见在两座凌厉如刀削般的山峰之间，白雾缭绕，下面飘来了十分浓厚的妖的气息。

众人连忙向下飞去，找了块空地停稳。

却没想着刚踩上地面，除了沈明玉，剩下三人脸色一变。

“坏了，”叶萧下意识地看向暮云，之后又环视一圈，“中招了。”

司渊面色阴沉到快要滴出水来。

只有沈明玉一脸疑惑，小声问道：“怎么了？你们为什么都这么严肃？”

司渊眉头一皱，俯身捏了一小撮地上的土，掰开沈明玉的手，放了进去，说道：“用灵力感受一下。”

沈明玉也十分好奇，闭着眼，驱动灵力。

……

黑气密密麻麻地附着在每一粒土中，暴躁，浓烈，比她每次被迫化形时妖丹中充斥着的还要多。

她吓得连忙将手中的土扔到一旁，觉着浑身有些发凉。

“这到底是什么啊。”

暮云摇摇头，秀眉紧皱，“不知道啊……肯定有什么阵法或者机关吧？我和师兄都是金丹末期的实力，现在只有筑基了。”

两人抬头，看向一旁的司渊，司渊低垂着眉，答道：“化神之上。”

他并不想透露自己的实力。

沈明玉一惊，抬起自己的双手，竟然连司渊都会受到影响？他可是神明啊！

而自己却完全没有感觉，莫非是因为一直在运转净化术的原因？

司渊看透了沈明玉的想法，走过去按住她的肩膀，低声答道：“是，所以你一定要控制住。”

暮云和叶萧奇怪的看着他两，不知道在打什么哑谜，见二人没有解答的意思，便也不再询问。

众人摸索着，沿着溪流向前方走去。

若是忽略此处对修为的压制，倒也算风景独好，两边是高耸入云的山峰，若隐若现于白云间，山脚下弯弯曲曲的小溪清澈见底，宁静，舒适。

可是所有人都面目凝重，无心欣赏美景，随着对山脉的深入，他们明显感受到了有一股十分庞大的妖的气息，一直在似有似无的试探着他们。

没走几步，走在最前方的司渊停了下来，他拉起旁边沈明玉的手，对着远方雾气的平淡地说了句：

“既然已经发现了，就没必要躲藏了。”

小剧场：

仓鼠：采访一下，为什么不让沈明玉回答暮云的问题呀？是有什么顾虑吗？

司渊（皱眉）：我不喜欢沈明玉和他说话，不行吗？

好卡的剧情，努力日更in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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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