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级诅咒已祓除一只。

在被拖行的期间，文野治找准机会，伸手准确抓住一道墙角。顺利使诅咒一顿，他则抓住机会迅速翻身站了起来。

寒气降临，只用一刀便砍掉咒灵的头颅。“消失吧！”成功祓除。

还有一只呢？

……

厌青没动手，相反是递给望月尽了一杯奶茶。“听说你们人类都喜欢这个，我请你喝一杯。”

望月尽：“……”没接，不敢也不愿意接。

夏油杰：“……”

厌青见望月尽是这个态度，瘪瘪嘴，眉眼下垂，似乎因为这个行为，受了天大的委屈。

可仅仅只是维持了一秒，那种装模作样的神态便维持不住了。厌青迅速恢复原来的神情，把奶茶一扔：“没关系，来和我一起看看我新想出来的实验吧。”

望月尽抖动着唇，说不出什么。厌青一把抓起望月尽的手腕，将人强行拽进了监控室。

一墙的监控，望月尽就坐在前面，厌青站在望月尽身后，手搭在望月尽肩上。“闲杂人等，就不要进来了哟。”

站在门口的夏油杰一顿。

望月尽呼吸一滞，难道夏油先生被看见了？头顶传来一丝轻笑，望月尽感觉自己的肩被拍了拍，“别紧张，我只是感觉得到，看不见的。”厌青俯下身子，伸手去够话筒。

“大家下午好。我是这场事件的策划人。目的只是为了想要各位陪我们做一个简单的实验。商场里面一共有一千三百四十八人，我只要一个人。那一个人由你们选出，他死了，你们便都能活。我给你们一个小时抉择，感谢你们的配合。”

麦被厌青掐断了。

“你想要干什么？”望月尽瞪大眼睛看着监控里面混乱的场面，怒不可遏地质问道！“他们就值得你们拿命来保护吗？”厌青的声音很轻，如同鬼魅低语。

厌青没打开声音，望月尽听不见。只看见一楼一片混乱，所有人的嘴一张一合，甚至大打出手。不行，不行，望月尽想起来，却被厌青用力摁了下去。“啊，难道是个小女孩吗？”厌青叹息一声，凑到望月尽耳边低语：“多年轻的生命啊，可惜要死了。”

“不要，不要……”望月尽拼命地摇头，他只能用这种行为来阻止，他甚至都挣脱不开厌青的钳制。

小女孩被推上了绞刑架，但母亲将她拉了下来。中年妇女护着自己的孩子，场面再度陷入混乱。

好难受，好难受……

「我杀他们，他们也杀了我！」

「我出生在一个极度崇拜神明的地方，我的母亲说我是神赐给她的礼物，我很高兴。」

深夜，“别让她跑了，再拖下去，神明大人可是会生气的，到时候我们都会死！”这场追捕几乎出动了全部村民，他们都举着熊熊燃烧地火把全方位搜村。

少女拼命地逃窜，一直跑，一直跑。直到她实在没力气了，实在跑不动了，才停下，躲到一棵大树下。

“阿言……”

母亲！

名叫阿言的少女似乎从绝望中看到了希望，但还是害怕出去。“阿言，母亲来了。他们没找到这里，不要害怕。我带你离开这里。”

火光是微弱的，足以证明她的母亲没有跟那些人同流合污。母亲是爱她的！阿言几乎是流着泪走了出来，她要把自己的委屈通通说出来。

可……一寸火光的远处是足以把天燃烧成灰的火。

“母亲……”阿言崩溃大哭，“你骗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啊啊啊啊啊！”

「为什么要杀我，他们不该死吗！」两道血掌印突然出现在望月尽的电脑界面上，鲜血滴落，真的像流了出来。

好难受，和昨天晚上一样难受，好恶心。望月尽痛苦地弯下腰，捂住嘴，拼命忍住恶心感。“其实这场实验是为你准备的，与其与道貌岸然的人类为伍，还不如与我们一起，至少我们是纯粹的恶……”

“不，不，不！”望月尽猛然奋起，用手肘将厌青挥开。“好疼。”厌青捂住被打中的脸颊，默默退到一边。

他可没有要伤害望月尽的心思，甚至起了要教导教导望月尽的想法，“你的力量太弱了，建议把咒力集中在一处，然后发起攻击哟。就像这样一样！”

“啊。”伴随望月尽一声惨叫，厌青收回了他打在望月尽腹部的拳头。“这样，明白了吗？”厌青眼中含笑看着跪倒在地的望月尽，顺势坐在了椅子上，拿起麦，“你的同伴已经祓除了那个能布结界的诅咒了，好像还祓除了。”所以，“各位，已经有人自愿为你们死亡，现在你们可以出去了。哦，对了，一定要把伤员送到医院哟。”

厌青起身，路过望月尽，丢下一句话，“我挺喜欢你的，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可以来樱花公寓来找我，我住在609。”

厌青把门打开，扯出一个标准微笑，对着眼前的空气，也可说成夏油杰，“你可以进去安慰他了。”

夏油杰看着望月尽还跪在地上，望月尽低着头。夏油杰看不见望月尽的表情，但他想一定是痛苦至极，所以他没敢上前。

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望月尽。

……

“家入校长，这是商场的报告书。”

本来这次任务报告是由文野治负责，但望月尽还是承担了下来，只因为他是知道这件事全貌的人。家入硝子当着望月尽的面，仔细讲报告书看了一遍，问道：“又是那个咒灵吗？”

“是的。”

“好的。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是。”望月尽转身离开，出了门，就是等待他的夏油杰。“夏油先生，五条老师找我，你要跟着去吗？”

夏油杰犹豫了，他想去，但害怕五条悟发现他。至少从那个诅咒的表现看来，他是能够被发现的……他还不知道如何面对五条悟。但是望月尽的状态，实在不敢恭维。“夏油先生，不必担心我。对方是特级，我输了，合情合理。我还年轻，我还可以变得更强大。”

“尽君……”

“夏油先生，我尊重你选择的一切。”说完，望月尽便走了。

高专新生的教室。

“尽君，来了啊。”

今天五条悟穿的便装，坐在讲台上，捧着一本书。“听说你又碰上特级了。”

“嗯。”

“你该不会是被特级盯上了吧。”来自五条悟的疑惑。望月尽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一下子就回想到了厌青的话，眉头微不可查地皱起。“别开玩笑了，老师。”

“你的状态不是很好啊，需要老师的帮助吗？”

望月尽落座在自己的位置上，帮助，说到底还是要看天赋的。他很有天赋吗？答案似乎是否定的。所以他问了：“渊给我说过，我可以用眼睛从他那里换取力量……老师，我该不该换。”

五条悟难得正经起来，但只说了句：“如果这是你的术式的话。”这个话隔了良久，五条悟才继续说：“渊跟着我的期间，又爆发了一次，咒力很强。”

寥寥几句，让望月尽的心从悬崖上跌倒了谷底。“他被祓除了！”

“没有。因为有我在身边，所以他没能伤到人。但……”之后可不好说。或许望月尽的状态实在不适合与之谈论渊的问题，可望月尽有权利知晓渊的一切情报。“但，如果渊再爆发一次，就会被祓除，是吗？”

“你可以不让这种情况发生。”

“……”

两人相对无言。过了很久，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望月尽才站了起来，“五条老师，谢谢。”

“渊在你的宿舍。好好休息吧。”

出了教室，望月尽没看到夏油杰的身影，没多担心，因为他知道夏油杰很熟悉高专。

或许也因为他此时所有的心思都在渊身上。

回到宿舍，渊坐在椅子上，看着就像一个普通的人形玩偶。“渊。”望月尽喊了句，径直走进落座在床边。“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对不起）。”三个字之后，渊似乎不打算再说什么。望月尽摁了摁太阳穴，试图以这种方法使自己好受一点。“渊，告诉我。将你隐瞒的一切都告诉我。”

渊摇了摇头，始终是没说。望月尽自嘲一笑，语气变得更冷了，“我还能控制你吗？”他原本想说的是：你再暴走一次，就会被祓除。但这句话到了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这个问题渊给出了一个十分肯定的答案：“（能）！”

呵，真是卑微……以防万一，望月尽还是宣布：“以后没有我的命令，绝对不要显身。”

“（可以）。”说完，渊便遵循望月尽的命令消失了。

望着空荡荡的椅子，望月尽心里五味杂陈，随后一股恶心感涌上心间。这次来势汹汹，望月尽再也无法忍受，跑到洗手池开始呕吐。

胃液的苦涩蔓延在他整个口腔，尽管有清水的稀释，望月尽口中异常苦涩……

该死的！有一瞬间望月觉得这个世界烂透了，所有人都该死！